第一百章 二世之戀(一)(1 / 2)

公子非公 冷清樽 3441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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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璀璨,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進卧房,燭火尚未熄滅,男子正坐在桌邊等她,俊逸的面龐毫無表情,身形修長,白皙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桌面。

「還不睡?」閔冰取出一套嶄新的被褥,徑自在軟榻上鋪好。

岑君目光幽幽如月下深潭,緊緊鎖著她,經過今日的治療他已經恢復了些氣血,此刻整個人的氣息煥然一新,散發著絲絲霸氣。

「這是你的地方,你睡床吧。」

閔冰走到他身邊,又為他把了次脈,男子身上的葯香證明已經塗抹過了葯膏,「我說過自己有潔癖,何況你的傷需要平躺,稍有不慎就可能裂開,別白廢了我的心血,要熄燈了,你抓緊上床睡吧。」

她吹滅蠟燭,和衣而卧,考慮要不要在二人中間的空地上加個屏風,穿著全部的衣物睡覺讓她不舒服。

夜深人靜,閔冰沉沉睡去,她又陷入噩夢的糾纏,那未曾謀面的父母倒在血泊中,看不清楚臉,只有鮮紅的血液流淌,無數的死屍堆積,奄奄一息的女嬰被包裹在襁褓中,發出微弱的哭聲。

死亡彌漫,伴隨著許多人猙獰的笑聲,飄盪在夜空中的是惡魔的聲音,明晃晃的刀就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眼看就要奪取女嬰的生命,閔冰不由喊道:「不要,住手!住手!」

岑君剛剛睡熟,被小聲的啜泣和痛苦的低喃吵醒,他不由皺眉,披上衣物來到女子身邊,那張美麗的面龐此刻布滿淚痕,沒有冷硬外殼的保護,脆弱毫無預兆的表露在外,那一瞬間他內心的柔軟被觸動,情不自禁地替她拭去淚痕。

正打算叫醒她,手猛地被女子攥住,力道大得讓他蹙眉,「你為什么會在這?」

女子的聲音冷寒攝人,鳳眸炸裂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岑君知道她尚未從夢魘中恢復,隨即解釋道:「我是你今日剛剛救回來的人,岑君。」

聞言,閔冰漸漸平穩下來,雙手抱住腦袋,神情有些痛苦,低低道:「抱歉,打擾你睡覺了,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岑君知道她不信任自己,畢竟沒有人會毫無緣由的相信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可他還是好奇,這么一個冰冷的女子,究竟夢到了什么才會如此傷心。

閔冰重新躺下,卻是再無一絲睡意,噩夢纏繞她許多年,也許仇一天不報,她便一天得不到安生。

天光大亮,女子窈窕的身影在院內忙碌,岑君透過窗戶注視著她,心底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而有些東西一旦萌芽就會蓬勃生長,有時候一見鍾情未嘗不會發生,他對這個女子有種熟悉感,仿佛前世便已相識,她有些牽動著他的心緒。

「喂,不要色眯眯的盯著我家徒兒。」老者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一驚,但魔宮宮主經歷的風雨也不算少,他平靜的轉回視線,恭敬道:「前輩好,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我可沒救你啊,是我徒兒救的你,小伙子,老頭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勸你不要對我家徒兒圖謀不軌,否則老頭要你命哦。」老者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瞥一眼毫不知情的閔冰,繼續道:「我家徒兒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過幾日老頭去給她物色個好夫君,早早嫁了,省得她收不住心。」

岑君溫和一笑,低垂的眸子閃過晦暗不明的光澤,「前輩多慮了,晚輩對令徒只是欣賞而已,並無他意。」

老者眼含譏諷,活了那么大年紀,這點小心思還能逃過他的眼?只要這小子不做什么過火的舉動,等他養好傷後就安全放他離開。

思及此,老者樂顛顛的走到閔冰身邊,笑眯眯道:「冰丫頭,老頭我接到文淵主持的邀請,要去同他探討佛經,估計會住上一月半月的,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別想著報仇哦。」

閔冰調好葯膏,語氣鄙夷道:「你就是想蹭文淵主持的齋飯而已,趕緊走,免得整日要求我做這做那給你吃。」

「好傷心,你竟然如此嫌棄為師,雖然你嫌棄我,但為師依舊會給你帶桂花糖回來吃的,我走了~」老者來去如風,轉眼消失在院內。

「岑君,把衣服脫了等我。」閔冰抬眸,並不覺得此話有何不妥,病人的身體在她眼中和花草樹木沒有區別。

而岑君心思不純,登時面頰發紅,雖知道她的意思僅僅是單純的讓他脫衣而已,但總會讓他浮想聯翩,堂堂魔宮宮主變得不像自己,仿佛成了純情青澀的小伙子。

他乖乖照做,蓋著薄被躺在床上等她過去,心在撲通撲通的亂跳。

須臾,閔冰端著葯膏進入房內,如昨日一般掀開被子,先替他施針,接著又將葯膏塗抹在傷口處,清淺的涼意讓岑君心中怪異,她說過這葯膏是加速傷口愈合的,而且不會讓他的皮膚留下疤痕。

「閔冰,你平日也為別人治病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希望女子還見過其他男人的身體,算是一種尚未成型的占有欲。

「我輕易不下山,你應該算我救治的第一個病人。」閔冰手下動作不停,淡淡答道。

聽到她的話,歡欣雀躍感瞬時縈繞全身,岑君閉上眼睛,十分享受女子指尖撫過身子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她周身的氣息讓他不願離開。

「你的康復速度很快,大大出乎我的預料,估計只需一月就可以痊愈,到時候給我留下個信物,等我有空時找你拿葯材。」閔冰用帕子拭去手上殘余的葯膏,翩然起身。

而岑君微不可察的一僵,他遲早要走的,盡管現在對她有些朦朦朧朧的好感,可她對自己的態度始終如一,不冷不熱如一潭死水,也許趁著還未深陷,他應該斷了念想!

二人俱不再言語,滿室靜謐,閔冰從書架上取出幾本醫典抱在懷中,臨走時似乎想起什么,忽然道:「在我發現你的地方有人留了封信,你看看吧。」

她將信遞去,毫不猶豫的離開,留給對方足夠私密的空間,沒有人願意*被窺探,她看光他純屬是為了治療,而剩下的事就與她無關了。

一月的時間飛逝,岑君徹底痊愈,身體甚至比從前更加強健,而他的心也更被閔冰吸引,愈陷愈深,火熱的視線焦灼在她身上,片刻都不願離開。

「冰兒,我今日要離開了。」岑君眼神炙熱的看著她,語氣透著濃濃的不舍。

「嗯,慢走不送。」閔冰低頭擺弄草葯,慢條斯理道。

岑君臉色頓時陰沉,心中既委屈又不悅,伸手一把奪過草葯,將她從地上拽起,緊緊抱在懷里,呼吸間全是她獨特的香味,不由沉醉其中,這是他第一次抱她,感覺是如此的美好,有些飄飄然了。

閔冰被突如其來的懷抱驚住,抬眸看著他,憤憤道:「你瘋了?那可是我今天好不容易采到的草葯!」

葯痴是無法忍受自己的葯材寶貝被作踐的,她心疼不已。

對於她這般的表現可以說在意料中,岑君無奈道:「冰兒,我今日離開,你難道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有啊,當然有!」

「真的?」岑君心中激動,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二人貼的緊密。

「你先離我遠點,那個碰到我了。」閔冰指指他的腹部,蹙眉道:「你別忘了給我留下信物,我還要去找你拿葯材呢。」

嘎~

從天堂到地獄就在一瞬間,他都已經表現得這般明顯了,這丫頭還在逃避!不行,既然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這輩子就別想再離開他,必須讓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岑君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唇瓣隨即覆上,盡情親吻著她,輾轉廝磨,糾纏不休,他要通過火熱的吻傳達給她自己內心的悸動。

呼吸不暢險些讓閔冰昏厥,她缺氧的靠在男子胸前,兩頰緋紅,胃里直往上泛惡心,唇瓣被吻得紅腫,散發盈盈水潤光澤,她腦袋里空白一片,只有一句話:口水,她吃了他的口水!

呃~

她用力推開男子,趴在石凳旁嘔吐不停,她的潔癖有些嚴重,恨不得將胃都吐出來。

「我有這么惡心嗎?」岑君面色發黑,扳正她的身子,認真的說道:「冰兒,我喜歡你,想要娶你為妻,等我解決完事情就來向你求親。」

閔冰瞪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道:「你在開玩笑吧,我們相識不過一月而已!而且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總覺得男人好惡心。」

「我不開玩笑,在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有種強烈渴望接近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減反增,總之我就是喜歡了!至於你的潔癖,我會讓你慢慢習慣我的,多親親就好了。」他滿眼笑意,牽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那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吧。」

「不討厭就是喜歡了!」

真是神奇的邏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閔冰只覺得腦袋里一團漿糊,直到岑君離開她才成功繞出來,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被人占了便宜!

對於被表白這件事,她並未記在心上,在岑君走後又過了幾日師父才回來,並且十分愉悅的給她介紹了個男人,據說是某位隱世家族的公子,品貌皆是上乘,可是閔冰始終對他無感,每天和他說話不超過十句。

那位公子在葯廬住了三個月,對閔冰十分滿意,向她提了親,師父很開心,但她卻直截了當的拒絕,理由簡單:太惡心!

「冰丫頭,為師好不容易給你挑了個家世清白的公子,他對你也算不錯了,為何不嫁?」老者氣的須發倒豎,惱火道。

閔冰淡然地坐在桌邊,端起茶水輕啜一口,淡淡道:「不想嫁,要嫁你嫁好了,徒兒覺得一個人逍遙自在,不想受束縛。」

老者狠狠給她一記暴栗,這丫頭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嫁給那位公子可以讓她有強勁的依靠,但這些東西他卻不能告訴她,「你必須嫁,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算你半個父親,我的話你一定要聽!三日後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