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幫她?不,是我要往上爬(2 / 2)

熙兒不高興,連聲音都悶悶的,「二小姐,都這時候了你還有空開玩笑!若主子馬上就生了,現在連宦主子都有身孕……」熙兒緩了緩又道,「老爺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沒來我們院子了!」

自從上回夜萱沒給齊天磊台階下之後,齊天磊便再也沒來過她院子里。夜萱當然明白熙兒如此著急的緣由,雖然宦佩和夜萱關系是好,但是再怎么說也是共事一夫,兩人在府中的地位無疑是此消彼長的。

宦佩本就擁有齊天磊的寵愛,夜萱沒給她找不自在就不錯了,現在她懷孕了,憑什么要夜萱來保駕護航,這不是笑話嗎!

夜萱的眸子深淺不定,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在熙兒以為她不打算說什么的時候,卻見她幽幽嘆了口氣,「熙兒,前兩日管家查賬可是查出漏洞的。當日我為了給祖母治病,可是從府里透支銀兩的。」

雖然事後夜萱跟齊天磊解釋過,但他畢竟不管內宅的吃穿用度,因此這事其實該跟余氏打招呼才符合常理的,余氏就是抓住夜萱這點失誤在大做文章。夜萱知道,因著齊天磊沒像從前那般護著她,那些人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那又如何?」熙兒不明白夜萱為何突然說起這事,過了會兒又恍然大悟般道,「我明白了,如今二小姐在府中勢單力薄,是想幫著宦主子,讓她心存感激,以便和她結成聯盟對嗎?」

熙兒眼睛亮閃閃的,夜萱垂下眼眸沉默不語。培植本就集寵愛於一身的宦佩在齊府做大,用來應對余氏,這種方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夜萱又怎么會做?

夜萱答應幫宦佩,或許有私人情感的緣故,但更多的是夜萱需要在這種時候拉宦佩一把。因為只有如此,她才能再次贏得齊天磊的重視。夜萱將手中的扇子丟下,望向鏡中浮華陌生的容顏,眼底冰冷滄桑。

「熙兒,我累了,扶我去休息吧。」熙兒聽言趕緊上前,為夜萱將外衣脫下。夜萱緩步至床邊躺下,面容朝內,手輕輕撫摸漏絲紋路的紗帳,床上有淡淡的香氣,一股屬於女人的香氣。

夜萱閉上眼睛,黑如井水般的眼眸隱藏在白皙的眼皮下。長而微卷的睫毛在燭光中輕輕顫動,從此以後,這里再也不是屬於她一人的小天地。那原本快落地生根的孤寂會被驅散,深深打上男主人的烙印。

齊天磊是抽空去流花閣的,從院子長廊望過去,夜萱坐在盡頭竹木地板上,將雙腳放在湖水中盪漾。那被陽光折射出的五彩斑斕的光芒在她面上明滅不定,仿佛為她鍍上一層神聖的光芒,齊天磊心用力抽了下,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是想念夜萱的。

那個有著清冷笑意的女人,那個遇到萬事情緒都不為所動的女人,那個會站在楓樹下巧笑嫣然的女人……

齊天磊心下頗為煩躁,腳步不由加快幾分。他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郭子青還在議事廳等著他,南方的局勢也一觸即發,若水已多次派丫鬟過來催他過去用午膳。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管家上去通報夜萱求見後,他想要來流花閣的沖動。

齊天磊見夜萱側面線條堅硬,知曉這樣的女子性情最為倔強,不由想起這段時日夜萱的冷然,和自己始終等不到她前來示弱的氣惱,語氣低沉幾分,「你找我來是為何事?」

夜萱聽言驀地回頭,那黑亮的眼珠在水光中越發引人注目。最讓齊天磊移不開眼的是此刻她臉上的笑容,帶著嬌美和說不清的情愫,是齊天磊從未見過的柔弱。

齊天磊心神一斂,但他不是個輕易能改變心意的人,很快又露出抹不明的笑意,「我前廳還……」

齊天磊剛要說有需要離開,卻見夜萱緩緩撐著地板站在長廊盡頭上,青絲在微風中舞動,看起來妖嬈不可方物。然後齊天磊聽到夜萱說,「老爺,今夜宿在萱兒這里吧……」那語氣,竟是篤定的!

齊天磊不知為何怒從心中來,氣這女人的自大和狂妄。他自以為是連看都懶得看夜萱一眼的,這女人又憑什么以為他會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她身上,真是可笑至極!齊天磊幾乎就要拂袖而去,卻見夜萱緩緩來到案桌邊上,倒了兩杯茶,茶香頓時滿溢整個長廊。

齊天磊眉頭一皺,這是他從南方帶回來的雨前龍井,總共只有一兩,全都送去了宦佩院子里,夜萱這里怎么會有?齊天磊可不認為夜萱會有錢到買得起這東西,那只可能是……

想到這里,齊天磊的臉色復又難看了幾分。前些日子得知宦佩懷孕的消息,齊天磊現在可是提神得很,凡是有關宦佩的事他都會十二分留意。腳步終究還是頓住,眼睛微微眯起,「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夜萱自顧自拾起茶杯抿了一口,唇邊的笑意始終不減,「老爺,你看看,只要事情涉及宦妹妹你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這可不是好事……」

齊天磊聽她言下有挑撥的意思,差點就要動怒,可是細想又覺得夜萱說的也有道理。見夜萱只是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自己,也不出口挽留,似乎篤定他自己會留下來,心里雖然惱怒,可是腳卻不聽使喚地沿桌坐下。

「你倒說說看,怎么不是好事了?」齊天磊挑眉,也學著夜萱的樣子端起茶品嘗起來。果然是上等茶葉,入口留香,不知是不是茶葉養氣凝神的緣故,齊天磊原本浮躁的心竟奇異地沉淀下來。

「宦妹妹有福氣,一來府上就是椒房獨寵,老爺寵愛宦妹妹本也無可厚非,不過卻不知因此給宦妹妹遭來多少怨恨……如今宦妹妹懷有身孕,不知有多少眼睛盯在她和老爺身上。」夜萱緩了緩又道,「我要是老爺,這時候應該是忙著招些新妾室回來的。」

齊天磊眼睛驀地一亮,府中明爭暗斗他又豈會不知,之前不過是秉承「不聾不啞不做家翁」的祖訓,加上並未鬧出什么無法收拾的大事,因此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可是事情一旦涉及宦佩,他便斷斷沒有不予理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