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都不是省油的燈(2 / 2)

齊天磊這話里話外是在提醒府上女眷,都將心收回肚子里去,別想打宦佩的主意。若水聽後臉色更是白了白,當初她懷孕的時候,可沒見齊天磊這般心神在乎的!這樣相較之下,高低只見分明。

若水本就心高氣傲,嫁到齊府之後更是獨寵多年,如今受了這般冷待更覺得下不了台面,因此雖然極力掩飾,但眼底那抹怨毒還是不自覺流露了出來。可在碰上齊天磊冷冽並帶著警告的目光後,驀地一冽,迅速反應過來自己逾越了。

若水侍奉齊天磊身旁這么多年,自認還是頗為了解他的。齊天磊這人雖然寵著若水,但那也是在她沒有觸及他底限的情況下。這段時日,若水仗著娘家人對齊天磊生意命脈的掌控,比往日更肆無忌憚了。可是她怎么能忘了,宦佩是齊天磊的死穴,任何人碰了都要被他化骨揚灰!

若水趕緊正了正心神,勉強擠出抹笑容道,「妹妹既然身子不適趕緊早點回去休息吧,姐姐是生產過的人,等下自會親自挑選一些滋補的東西送到你院子里。妹妹不用操心別的事,只安心生產就行了。」

齊天磊聽罷也不再看若水一眼,彎腰將宦佩橫抱起來,往外頭走去。夜萱緩了緩也趕緊跟出去,卻不想在門口處遇到柳弱風。這柳弱風自從上次余氏出事之後,便低調了許多,甚至於有挺長一段時間都沒出現在眾人眼前。

「姐姐何事如此匆忙?」柳弱風見夜萱迎面而來,差點和自己撞上,不由扶了把夜萱關心地問道。

夜萱這才緩住腳步,淡淡掃了眼柳弱風,本不想和她過多糾纏,但不知因何脫口而出道,「你為何來這里?」

夜萱的問題有些突然和莫名其妙,但柳弱風還是如實作答,「我在屋里等了姐姐許久都沒見她回去,就想著過來尋她,怎么,姐姐沒在里面嗎?」柳弱風口中的姐姐自然就是指余氏。

夜萱點點頭道,「余姐姐應該是去了柳祖母屋里。」緩了緩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說道,「沈姑娘三天之後就要出嫁了,柳妹妹可給她准備了什么禮物?你們素來交好,只怕是費些心思吧?」

夜萱表情認真,好像是真的在為柳弱風考慮。但柳弱風在聽了她的話之後面色迅速變了變,但那表情變化也就在一瞬間,若非是夜萱眼尖並且有心觀察,只怕是要錯過了的。柳弱風心下思緒萬千,沈白絹是她年少時的鄰里好友,兩人關系一直不錯。

沈家祖上就是在南部地區,這也是為何沈白絹被若家送給沈家的緣故,那都是托的熟人送的。後來沈家從南部搬來霍城,沈白絹和柳弱風的聯系就斷了。事情過去許多年,知道兩人關系的除了較為親近的人外,根本就沒有別人知道。

夜萱因何得知?柳弱風想到這里心猛地一顫,幾乎就要以為自己是被某個人給賣了,但是很快又否認了自己的推測。余氏如今是不能有孕的了,齊府諸位女眷又是虎視眈眈,她必須培養自己在齊府站穩腳跟,好跟自己齊心對抗他人,按說不會現在就背棄自己……

柳弱風心下百轉千回,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很快鎮定道,「我跟沈姑娘雖然素昧平生,但是自從在齊府相識後卻覺得十分投緣,我也是很喜歡沈姑娘。只是聽聞姐姐和沈姑娘有些誤會,沒想到姐姐還如此關心沈姑娘,實在是心善。」

柳弱風回答地滴水不漏,夜萱倒也沒指望能從她嘴中聽到有用的消息。有時候一個人做一件事,並非要直接達到目的,而是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罷了。或許這顆種子現在並不起眼,但是時日漸長後,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的。

「心善不敢當,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夜萱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這時熙兒從拐角處跟夜萱打了個手勢,意思是馬車已經准備好了,讓夜萱趕緊跟她一起准備出門。因此夜萱對柳弱風道,「不好意思妹妹,姐姐今日還有點事,恕不能相陪了,先告辭了。」

「沒事,姐姐慢走。」

柳弱風應了一句,接著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夜萱的背影。她其實是有些不理解的,夜萱論樣貌比不上自己,論才情比不上若水,論真誠比不上宦佩,可是齊天磊對她為何那般特別?

這時,吳文蘭她們一眾人從屋內出來,個個臉上都不太好看,柳弱風也很識趣地沒上前打擾。吳文蘭瞧了眼柳弱風,笑著跟倪紫霞和柳青道別道,「妹妹想起院子里缺了些針線,想著順路去庫房取一下,姐姐們先走吧。」

倪紫霞和柳青聽後也不再做糾纏,紛紛從前廳哪兒離開。柳弱風環顧四周,見到處都是打掃來往的下人,不由蓮步微移,朝花園深處的假山走去。過了會兒,柳弱風停在假山後的湖泊旁,望著里頭不時冒出來吐泡的金魚出神。

很快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山後傳來,過了會兒,見吳文蘭出現在湖泊前,見到柳弱風露出驚訝的神情,「妹妹怎么也在這里,我原本想著出來透透氣的,卻不想和妹妹這么有緣。」

柳弱風睨了眼吳文蘭,她臉龐年輕漂亮,神色間總是掛著純真無暇的笑容。只是她眼光何等毒辣,早就看出吳文蘭眼中那抹隱藏至深的精光。吳文蘭雖然並不得齊天磊寵愛,可到底是正經主子,像取針線之類的下等活哪兒輪得到她去做,分明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柳弱風笑容如沐春風道,「是啊,弱風來府上數日,一直未能和姐姐們說上幾句話,今日遇上姐姐,真是高興……」說完很認真地看著吳文蘭,眼底忽明忽暗閃爍著探究的神色。

吳文蘭卻像是沒有看清她眼底的意思般,只自顧自對著湖泊嘆了口氣,神情好似很憂傷道,「柳妹妹,你還未出閣,並不知道我們這些妾室的苦楚。老爺本就不十分傾慕女色,如今心思又全在宦佩妹妹身上,姐姐的日子實在是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