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往事(1 / 2)

深閨 弱顏 2332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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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還記得?」常嬤嬤看著柳若姒,問道。

柳若姒就點了點頭,現在,她模糊地記起來一些了。她記得,當時跟柳若媛、柳若娟,還有大姐兒,幾個人帶著貼身伺候的奶嬤嬤和小丫頭們,都在那架紫藤下玩,她當時跟大姐兒一起,掐了花說要遍個花籃子。柳若媛和柳若娟一起,似乎起了什么爭執,後來有一陣沒聽見兩個人的聲音,柳若姒記得她抬頭看了一眼,柳若媛和柳若娟都已經不在紫藤下了,還有兩個人的奶嬤嬤和兩個最心腹的小丫頭。

當時柳若姒也沒在意,之後大姐兒發現柳若娟不見了,那時候,柳若媛已經帶著人回來了。

柳若娟被從水中救出,請了郎中來,撿了條性命。柳若娟清醒之後,就說是柳若媛推她落水的。柳若媛當然不承認,柳若媛的奶嬤嬤和丫頭們也都作證,柳若媛還說,她一直跟柳若姒、大姐兒在一起,沒離開過紫藤架,大姐兒和服侍大姐兒的嬤嬤、丫頭都證實了這一點。

當時常嬤嬤找了個借口,護著柳若姒,只說什么都不知道。

柳若娟說是被柳若媛推落水的,如果這種說法,還有一半人相信的話,但是柳若娟還說了別的,卻讓人對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柳若娟當時還說,柳大太太不是她的親娘,柳若媛也不是她的親生姐姐。

正是這句話,讓人對柳若娟生疑,然後也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說柳若娟可能是被花園子里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給迷了。接下來,就是請高人做法。

「那個時候,二姑娘可不是現在這個性子。」常嬤嬤就嘆道,「那真是又機靈、又要尖兒。也愛說話。」

「是啊,可不像現在,跟個影子似的,成天只知道跟著大姐姐。大姐姐說東,她不敢向西。怕是大姐姐說月亮是方的,她都得跟著說是方的。」柳若姒就道。那個時候,柳若娟常與柳若媛爭競,在柳老太太和柳大太太跟前爭寵。

那位請來的高人做法,砍了海棠樹,柳若娟退了燒,神智清醒過來,再不說是柳若媛推她的話,也再不說柳大太太不是她親娘。

也就是那之後,柳若娟的性情出現了巨大的轉變,成為了現在這個沉默寡言影子一般的人。

「嬤嬤。我記得,現在跟著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奶嬤嬤,不是從前奶過她們的那兩位嬤嬤,是不是?」柳若姒因為記不太清楚了,因而向常嬤嬤求證。

「姑娘記得沒錯,出了那次的事。大姑娘和二姑娘身邊的人都受了罰。她們兩個自小服侍的奶嬤嬤都趕出去了,還有貼身伺候的幾個小丫頭也給賣了。如今大姑娘和二姑娘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後來大太太重新指派的。」常嬤嬤就道。

也正因此,當年的事情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也沒再聽人說起,真/相也早就淹沒了。

只是沒有想到,是柳若媛將這件事又重新提了起來。

「只可惜了那株海棠。」柳若姒就道。

「噓,」常嬤嬤忙就示意柳若姒小聲,「姑娘,切莫再提這兩個字。也別問是為什么。老奴也並不知情的。……並不是姑娘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好。」

「嬤嬤,我知道了。」柳若姒就點頭,「出了這個屋子,再不會說的。」

海棠幾乎是柳家的禁語。自柳若娟被海棠花妖迷惑落水。柳家不知怎地,還傳出了花園子里鬧鬼的傳聞。直到後來,請了高人來做法,紫藤架邊的海棠被砍之後,府內其他幾處的海棠樹也都陸續被連根拔除,重新種了別的花木。

只是,紫藤架邊的那塊地方,自從砍了海棠,再種任何一種別的花木,卻從來都沒有能夠成活下來的。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挪了一塊湖石來,壓在了當地。柳若姒恍惚記得,曾聽人說過,那湖石下面,還壓了別的東西。

挪了湖石之後,柳若娟自然早就已經好了,那花園子鬧鬼的傳聞也消失了。

只不過,海棠仍舊是禁語。

還是小時候,柳若姒恍惚聽花園子里粗使的婆子私語,提到海棠。只不過她們所說的海棠,並不是花木,而是一個人,是柳老太太身邊曾經最為得力的大丫頭,名字就叫做海棠。

那個海棠,柳若姒卻從未見過,也沒有聽人正面提起過,一個人似乎就那么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柳若姒歇了一會,看著時辰不早,就往柳二太太的屋子里來。柳二老爺已經回來了,並將柳玉汶從前面書房帶了過來。柳若姒就跟柳玉汶打棋譜,柳二老爺去小書房寫信,柳二太太將常嬤嬤叫到一邊,聲音壓的低低的說話。

「……大姑娘突然在老太太跟前提起這個,怕是沒跟大太太商量過。」常嬤嬤微微皺著眉頭,低聲說道,「剛才我讓初五和初七兩個出去打聽,大太太那邊,很不尋常……」

正如常嬤嬤所說,此刻柳大太太的房中,氣氛與往常不同。

柳若媛紅著眼圈,正坐在炕上拭淚,柳大/奶奶在旁不住地安慰,而柳大太太,正坐在柳若媛的對面,卻是氣的滿面通紅。

「……你如今越發的人大心大了,什么話,隨便在老太太跟前就說得?也不先跟我商量商量。那些話,可是說得的!」看著柳若媛哭成這樣,若是平時柳大太太早就心軟了,不過今天卻不一樣,柳大太太氣壞了,並沒有那么容易心軟。

「……並沒說什么,確有實事,也不是我瞎編的。」柳若媛心中不服氣,還在辯解,「我也是為了大家伙好。二妹妹今天這樣發瘋。雖然娘教訓了她,可我看著她心里也不服,下次難保不會再發瘋。要是在外頭,她活不活的還是其次。咱們大家臉上都無光。難不成為了她一個,把咱們一大家子都賠上。」

柳若媛振振有詞,她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你,你是為了大家伙,還是單為了你自己?」柳大太太氣道,「你問問你自己。到底是為的什么。不過是怕你妹子搶在你前頭,壞了你的好事。」

柳大太太平時極寵柳若媛,像現在這樣不客氣地數落,是極少的。柳若媛被說中了心事,就受不住,哭的越發厲害了。她背著柳大太太,跟柳老太太說了那一番話,確實是存著要絕了柳若娟後路的意思,怕柳大太太不肯。柳大/奶奶在一邊好言好語地勸解,絲毫不起作用。

「你怎么就這樣心急!」柳大太太緊皺著眉頭。「難道娘心里就沒數,自然會好生安排。最好的自然給你,你二妹妹不會礙著你,娘自會為她另作打算。……你這么一說,老太太都不讓你二妹妹見人了,你二妹妹以後可怎么樣那。你不要她見人。可你想沒想過,這件事要是傳揚了出去,她還說不說親了。你、你這個丫頭,氣死我了。」

柳大太太將柳若媛的心事全部說出,柳若媛在柳大太太面前難免有些心虛。且事情她已經做了,柳老太太有了那樣的吩咐,柳大太太也是回天乏力,柳若媛又覺得沒有了後顧之憂,心中的歡喜也是難免的。

柳若媛的哭聲就漸漸低了下去。

「……我不過是提起來,暫且不讓二妹妹出門。也省得她不死心,要鬧的大家沒臉。過一陣子,我再跟老太太說說,也就沒事了。」柳若媛小聲說道。

柳大太太嘆氣,眉頭緊鎖。並沒有因為柳若媛的話而略有寬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