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名將張遼(2 / 2)

「報!宛城發來緊急軍報!」

突然,一名身材健碩的信使風風火火地沖上城樓,黝黑的臉龐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一路快馬加鞭,著實十分辛苦。

「恩,你干的很好,辛苦了。」

張遼溫和一笑,順手接過軍報,而後鼓勵地拍了拍信使的肩膀,立時讓那名年輕的小兵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會心地笑了笑,拆開軍報,只見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

「大江洞去,浪淘盡,千古奸-夫-淫-婦。香咬吸鞭,人道是,水滸西門金蓮。亂棒中空,精套遺床,卷起一羅裳。美人乳花,一濕多少豪傑。

窯想冠西當年,阿驕初褪衣,胸姿淫發,魚水之歡,談笑間,強穴黑毛繚亂。股過神鞭。多情應爆菊,早生白發。淫身如夢,一槍還能再戰!」

張遼飛快地閱讀完,眉頭緊皺,情不自禁地呢喃道:「這筆跡工工整整,而奉孝先生書寫的是龍飛鳳舞的草書體……這好像根本不是奉孝先生的筆跡,究竟怎么回事?還有,這份軍報拆解後的隱藏意思是——大人笑,當再戰?……不解,實在不解……」

張遼心生疑惑,蹙起眉尖,抓過那信使拉到一邊,寒聲道:「這確定是從宛城發來的軍報?奉孝先生怎么了?」

「將……將軍……」信使害怕地縮了縮頭,吞吞吐吐道,「將軍,小人膽子再肥,也不敢私自偷看軍報啊,還有,您看這特制的漆口和手法,都是軍部才有的手段,小人怎么可能偽造的出來?不過……」

「不過什么?!」張遼凝眉一怒,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一團寒光。

「不過……我聽說天策軍師大人好像因為操勞過度,病倒了……還病的不輕……」信使摸了把額頭的冷汗,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

「什……什么?!」

張遼面色狂變,剛毅的臉龐瞬間蒼白一片,他雖然頗為擔心,不過總算確定了軍報是真實的——郭嘉病了,而緊急軍報是找人代筆的。

「傳令下去!晚上巡夜的兵士照樣一時辰三個崗,三時辰一通報!全軍警惕,不得大意!違令者,斬!」張遼沉吟了片刻,厲聲怒喝著,事關緊急軍情,容不得絲毫麻痹。

「喏!」幾名將領抱了抱拳,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張遼滿意地點了點頭,抬起濃眉,扶起那信使,柔聲道:「軍師大人病體如何?丞相可康健了?」

「軍師的狀況,小的不知……不過我聽說丞相已經好多了,應該沒什么大礙了。」信使恭恭敬敬地回答著,小腿肚還在不停地發著抖。

「恩……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張遼背負著雙手,高挺的鼻子透露著一股冷靜與沉著,他踱著步來到了最西邊的城垛,遠眺著青山湖水,心中雜亂一片。

此時,一個精悍高瘦的將領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輕聲附耳道:「將軍,大公子的賞賜已經送來了……您看,我們要不要收下來?」

「哦?收,為什么不收?」張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你盡管先收起來,但是一定要原封不動,不能私自挪用半分,聽明白了嗎?」

「是……」那將領干凈利落地點了點頭,忽然神秘兮兮地輕聲道,「將軍,賈文和三番四次地要拉攏你,你都不理不睬,為何大公子一出手,你就全盤應下?他們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么?為什么將軍要區別待遇呢?屬下不解,還請將軍賜教。」

張遼聞言一怔,深深地看了那將領幾眼,幽幽嘆息道:「張式,你不明白。我可以不給賈詡面子,但是我不能得罪大公子。丞相有那么多兒子,但是總體來說,也就是大公子曹丕、二公子曹彰、三公子曹植以及七公子曹沖的贏面最大……如果我親近賈詡,丞相會不開心,認為我結黨營私;但是大公子的示好,我不能不接,這是對丞相家人的禮貌,也是對丞相的尊敬……不過,你要記得,我們只要忠於丞相,其它都不用管。先維持好表面上的順從,就可以了;至於我們真正做了什么,丞相雄才大略,必能理解的……」

「喏,屬下受教了!」張式誠摯地抱了抱拳,一滴冷汗卻已經順著他的臉頰滑了下來。

「龍生九子,各不同……可惜丞相生的兒子,都太出色,太厲害了……哎,福禍總相依……自古奪嫡之爭,俱都分外慘烈,我們能置身事外,就最好置身事外;真的不行,也只能明哲保身……」

張遼頗為憂愁地嘆了一口氣,拍著張式厚實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也是個擁有著雄心壯志的熱血男兒!這點很好,我並不否定你!但是你要記住,永遠記住,軍人,就要有軍人的血統單一性!左右逢源的必定萬劫不復!忠於丞相,就是忠於昊天!站錯了隊,那也離死期不遠了!所以,大公子暗地里給你的美眷和金銀,你知道該怎么做了?」

「將……將軍!」

張式面如土灰,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重重地跪了下來,磕頭如蒜搗:「將軍!屬下一時糊塗!屬下該死!求您原諒!」

「你先起來吧。」

張遼仰了仰脖子,望著無垠的長空,一臉悲傷地吶吶道,「我這么開誠布公地和你說這些話,就是希望你不要走錯歪路……我對你,還是很看好的。你也不要過分在意,人非聖賢,誰不會犯錯呢?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因為我還沒警告過你,你也不懂政治上的黑暗,但是如果以後還迷糊,那你就自個兒解決吧,明白了嗎?」

「是!是!屬下明白!」

張式連忙應下,額頭上已經鮮紅一片,他自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還是低估了張遼的能量,也讓他明白,天地之大,一個人的能力終究太過有限。

「當年,我也只是個敗軍之將,如果不是丞相給了我一次機會,或許,我也已經死了吧……呂布大人,你是否會怪我呢?」

張遼小聲地囈語著,隨後大步流星地轉身遠去,青色的巨大披風迎風狂舞,在半空中獵獵作響,卻散不盡心頭的點點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