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店小二先給他們上了酒,張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說說看!探花郎娶了何人的女兒?」
提到自己的婚姻,宋廉玉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黯然,他輕輕嘆了口氣道:「曲江宴那天晚上,光祿寺卿長孫南方找到我,說他的女兒看上了我,願招我為婿,當時我想長孫也是一個大世家,能得它為後盾也算不錯,便頭腦一熱答應了,成婚後我才知道,長孫南方有十幾個女兒,都是招了女婿,而我卻是最沒背景的一個。」
「老丈人女婿多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張煥見他神色慘淡,便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勸道:「男子漢大丈夫靠自己拼搏,只要夫妻恩愛,管她爹娘是干什么的!」
「可是、可是。。。。」宋廉玉連說了兩個可是,再也說不下去,他長嘆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竟忍不住潸然淚下,「一念錯,鑄成千古恨,恨啊!」
嘆罷,他拎過酒壺一杯一杯喝酒,再也不發一言。
婚姻猶如穿鞋,其中大小寬窄只有穿鞋者自己知曉,張煥見他這般痛苦,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樣的女人,心中好奇心大起,不過這是人家夫妻間的私事,自己倒不好多問了。
兩人又喝了幾杯悶酒,宋廉玉忽然想起一事,便苦笑一聲道:「去病現在名滿大唐,我岳丈不知從哪里得知我倆的關系,便讓我今晚請你去赴家宴。」
張煥端起酒杯微微笑道:「是不是你岳丈還有一個女兒沒嫁人?」
「是!而且這一次他拿出了嫡女。」
張煥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上了賊船,為何又想將我拉上去?」
宋廉玉連忙擺手道:「我只是傳一個話,去不去隨你。」
話雖這樣說,宋廉玉還是忍不住多嘴道:「其實那長孫依依人倒還可以,你不妨去看一看。」
「此事以後再說吧!」
兩人又飲了十幾杯,宋廉玉借酒澆愁,終於醉倒在桌上。
「怎么成了親酒量反而不濟了。」張煥笑著推了推他,宋廉玉只含糊地嘟囔了幾句,卻沒有醒來。
張煥見他睡得香甜,推他不動,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將他架扶起來。
『啪!』宋廉玉的身上掉下本小冊子,約巴掌大小,是用麻紙裁小後縫成,張煥將它拾起,見里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跡頗為潦草。
不用翻開,只看了第一頁,張煥便忍不住直搖頭,上面寫著:『娘子大人在上,為夫昨日犯十樁大罪,特悔過如下:一、中午沒有回府,罪不容恕。。。。。』最後卻又加了一行批注,『語氣不誠懇,恐怕通不過,得重寫。』
「你這家伙,到底娶了什么樣的娘子,為何連中午也要回去?」
想了半天,張煥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己又喝了幾杯酒,便將桌子一推站了起來,「小二,結帳!」
喊了兩聲,卻沒有動靜,張煥快步走到樓梯口,他探頭要再喊,只見大堂里又走進了幾人,小二正在畢恭畢敬地招呼他們。
「崔雄!」
張煥忽然驚訝地發現,走在最前面之人竟是年初冒他功勞的崔雄,而旁邊一人卻是龍武軍中郎將朱泚。
眼看他們要走上樓,張煥迅速走回雅室,將門反扣上。
「你怎么帶我到此處飲酒,又冷清又沒女人,好生不爽,為何不去平康坊?」
「大郎還是要當心一點,這幾天家主對你頗為留意,這里位置偏僻,不易被人撞見,晚上我再請你去平康坊。」
「呵呵!還是你想得周到。」腳步聲由遠而近,漸漸又走遠,他們上了三樓,遠遠又聽見崔雄的笑聲,「昨天你送我那女人委實不錯,多謝了!只是最近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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