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經略河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帳篷春色(下)(1 / 2)

名門 高月 2194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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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東西?這么臭!」裴瑩捏著鼻子,緊皺著眉頭,她指著火盆里一堆燃燒著的黑黑的東西嚷道:「我們的木炭呢?」

「這是干牛糞,木炭不多了,省著一點用吧!」張煥用火鉗拔了牛糞一下,笑道:「你天天和一堆牛糞在一起,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我幾時和一堆牛糞在一起?」裴瑩忽然反應過來,她嬌笑著跳上前掐張煥的後頸,「讓我好好看看這堆牛糞。」

張煥一下子蹲不穩,坐在地上,他反手一抄,將裴瑩嬌小的身子抱過來,把她橫躺在自己懷里。

「哎呀!你這家伙力氣好大。」裴瑩掙扎不起,只得伸手在他臉上刮了一下,「羞不羞,整天就想占我便宜。」

「你以為我是真的去西域從軍嗎?」張煥嘿嘿一笑,「這是誰說的?既然不是想從軍,那跟著我來做什么?」

「你這個討厭的家伙!」裴瑩的臉驀地紅了,身子漸漸放松,美麗的眼睛變得迷朦起來,她一只手輕輕摸著張煥下巴上的胡刺,低低聲道:「吻我!」

張煥低頭在她豐潤的香唇上輕輕一吮,手放到她胸前飽滿而小巧的山丘上,慢慢地揉搓著,裴瑩已經忘記了一切,她抱緊了他的脖子,香舌在他唇瓣間靈巧地攪動,鼻息漸漸急促,手無力且無效地推著張煥的手。

此時一股原始的**在張煥心中升騰而起,他親著她的唇、她的耳垂、她的脖子,手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動。

裴瑩已經完全迷醉了,她忽然感覺張煥的手伸向自己最隱秘的地方,不由一把按住它,低聲嬌喘道:「不!去病,不要。。。。。」

張煥沒有理她,手倔強地繼續向前,裴瑩保持住靈台的最後一絲清明,用勁全身力氣,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異常堅決地道:「去病,不行!」

張煥不動了,儼如一盆冷水潑頭,他的**頓時消退,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惱怒,他挺直身子,冷冷地道:「裴小姐,對不起!」

「去病,你叫我什么?」裴瑩心中有些害怕,她抱住張煥的脖子,在唇上親了一下,央求道:「你不要怪我,等我們成了親。。。。。。」

「我沒有怪你。」

張煥打斷了她的話,輕輕推開了她,他默默地站了起來道:「我去弟兄們擠一擠,你早些睡吧!」

說完,他甩開帳簾,大步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氣寒冷而清新,寒風凜冽,他的頭一下子清醒了,心中也略略有些後悔,自己這是怎么了?都可以答應崔寧等到洞房花燭,為何對裴瑩卻這般苛刻?他向帳內瞥了一眼,只見裴瑩呆呆地一動不動,眼中蓄滿了委屈的淚水。

張煥忽然想起她隨著自己顛簸流離,四處奔逃,連男人都受不了那般艱辛苦累,她一個名門閨秀、嬌弱的身子,卻從來沒有叫一聲苦,從來沒有埋怨任何人,總是保持著一張笑臉,給失意的自己打氣,這份痴情、這份愛戀是何等深沉,可自己卻。。。。。。

唉!張煥狠狠敲了自己頭一下,毅然轉身又悄悄地走回了小皮帳。

帳內,裴瑩依然跪坐在那里,頭深深地埋進雙膝里,手捂著臉低聲飲泣著,削瘦的肩膀在輕輕抽動,張煥一陣心痛,他慢慢跪在她身旁,撫摩著她的頭發道歉:「瑩兒,對不起,剛才我臭氣熏天,真是堆牛糞,不!甚至比牛糞還臭。」

裴瑩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哀哀地痛哭起來,張煥心中慚愧,緊緊摟住她的肩膀,任她發泄心中苦悶。

良久,裴瑩的哭泣漸漸停止了,心中的委屈卻更深,「你一點都不憐惜我,人家一直騎馬。。。腿很痛啊!」

「啊!」張煥急忙扶正她,望著她梨花帶雨般的臉龐,他心痛之極,「你怎么不告訴我,在哪里?讓我看看!」

裴瑩『撲哧』一笑,狠狠在他胸前捶了兩拳,「你這個傻瓜,能給你看嗎?」

說到這里,她的臉羞得通紅,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張煥見她笑了,心下稍安,又見羞不可抑,心中一盪,便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今晚上我就摟著你睡,讓我輕輕摸一下,是哪里受傷了?」

裴瑩羞澀地點了點頭,忽然她想起一事,眉頭一皺,撅著嘴道:「那你要把這牛糞移出去,我不喜歡這樣臭,寧可冷一點。」

張煥一笑,「那好,我這就走!」

裴瑩一把抓住他,急道:「不是你這一堆,是那一堆。」

張煥哈哈大笑,拍拍她的手道:「我去叫親兵換一盆木炭。」

裴瑩也吃力地站起來,笑道:「我和你出去走走,等這里的臭味散盡了,我們再回來。」

。。。。。。。。

河西的夜晚異常寒冷,雪地將夜晚映襯得格外亮白,沒有月亮,只有滿天的星斗,多得令人難以置信,夜已經很深沉了,祁連山的山巒已經層次不清,顯得更加黑蒼蒼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邊際,這是一片清寒、靜謐的溫馨之夜。

張煥騎在馬上,用厚實的斗篷將裴瑩緊緊摟在懷里,兩人相依相偎地在雪地里慢慢地走著,馬蹄踏在干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遠處是一堆堆篝火,這是河西的百姓們圍著在篝火旁過夜,不時隱隱有歌聲和笑語聲傳來。

「你看見沒有,他們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用我們擔心。」

「是啊!白天看他們那般凄凄慘慘,心里真的很沉重,現在我忽然覺得有希望了。」

「只要有希望,我們就能生存下去,明年開春了,我會派人去長安買一批耕牛和農具,讓士兵們屯田,再把他們的家人都接來,使他們能安心在河西扎根。」

「那你呢?」裴瑩忽然輕輕一笑,「你要不要把崔寧也接來?」

張煥一怔,臉上漸漸露出一絲苦笑,「原來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裴瑩仰頭狡黠地向張煥擠擠眼笑道:「我們去年在船上分手,從那時起,我便在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你把崔寧綁架了,還送人家回來,結果被抓,我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後來曲江夜宴上,我見崔寧接到一張紙條便匆匆跑出去,結果第二天你就走了,不用說,那肯定是和你幽會去了,你離開長安後,崔寧一天天消瘦,整天沉默不語,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你這個狡猾的小妖女,瞞得我好苦。」張煥忽然想了自己對崔寧的誓言,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卻說不下去了。

「其實你不需要嘆氣,需要嘆氣的是我。」

「為何?」

「因為你明明先認識的是我,卻去喜歡崔寧,害得本小姐日思夜想,最後還跟你吃這么多苦。」

裴瑩越說越氣,狠狠地在張煥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雖然她說的是氣話,可張煥的心中感到異常甜蜜,他緊緊地將裴瑩抱在自己懷里,一側頭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裴瑩的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她反手摟住張煥的脖子,仰頭忘情地和他深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