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國亂 第三百四十章 夜游長安(1 / 2)

名門 高月 3288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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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韋諤參見太後。」韋諤身著二品朝服,恭恭敬敬地向崔小芙深施一禮。

崔小芙滿臉笑意,她微微擺手道:「韋愛卿請坐。」

「謝太後!」

見韋諤坐下了,崔小芙便開門見山問道:「今天內閣成員中似乎就你一人沒有去迎接張尚書,這是為何?」

韋諤冷哼了一聲,「臣的兒子也是今天回家,臣沒有時間。」

崔小芙點點頭,微微一嘆道:「看來朝廷中人,還是韋愛卿的腰最硬,哀家也不想去,卻不得不去,勢不如人啊!」

韋諤臉色鐵青,什么也沒有說,一時,房間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韋諤雖然被朝野公認為太後黨人,但實際上他和崔小芙只是一種合作關系,是一種松散的戰略聯盟,只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一旦這個敵人被消滅,那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了頭,所以崔小芙對他就絕不會象對李勉隨心所欲地說話,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一步一步引到路上來。

同樣,韋諤對她也不是知無不言,很多事情他們只是彼此默契配合,比如這次即將引發中原大戰的搶美案,其實就是韋諤所一手策劃,目的是要讓韋德慶一舉擊敗崔慶功,占領整個中原地區,盡快成為真正能與張煥、裴俊抗衡的第三勢力。

而崔小芙的默契就是及時地封韋清為陳留刺史,這可謂深知韋諤的心,現在崔小芙將韋諤召來就是要催他盡快動手,不要讓這次中原大戰隨著張煥的回來而不了了之。

一方面她希望韋諤能盡快成為抑制張煥的第三勢力,韋家占據中原,也是使自己的實力大增,能夠應對安西戰後張煥的咄咄逼人氣勢,而且崔小芙還有另一層私心,那就是崔慶功一日不除去,自己早晚會栽在他的手上。

現在崔慶功民心喪盡,糧食斷絕,正是除去他的最好時機。

這時,韋諤咳嗽一聲,打破了房內尷尬的氣氛,他挺直了腰肅然道:「崔慶功不顧百姓死活,妄圖挑起戰端,我們決不能姑息,我兒剛從陳留過來,現德慶將軍已整軍完畢,只要崔慶功膽敢過界,就一定不會輕饒於他,只是。。。。。」

說到『只是』二字,韋諤的語氣頓了一下,瞥了旁邊的呂太一一眼,崔小芙會意,揮了揮手,命呂太一下去。

韋諤見左右已無人,便壓低聲音對韋諤道:「韋德慶絕不能先動手,現在崔慶功已有退縮的跡象,還需要我們再點一把火才行。」

「你可有什么辦法?」崔小芙也不再掩飾她對開戰的迫切。

「我有一個一箭雙雕的辦法。」韋諤輕捋短須,略略有些得意地笑道:「太後可封崔慶功手下大將為列侯,崔慶功心必忌之,那時即使不戰,崔慶功內部也會生亂,韋德慶便可以護民為借口,出兵南下。」

崔小芙沉思良久,雖然這樣有可能會引發軍閥混戰,但確實是除去崔慶功的最好辦法,她忽然又想到張煥明天即將上朝,一種時不我待的危機感在燃燒著她的耐心,她毅然下定了決心,「好吧,就按你的策略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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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降臨了,張煥一家人旅途勞累,都各自早早地歇了,張煥還在書房里全神貫注地批閱幾本奏折,這時,門輕輕地開了,張煥的侍妾花錦綉端著一杯參茶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她便是當年張煥在太原舊宅時所收的貼身丫鬟,當年她只有十一歲,是個又瘦又弱的黃毛小丫頭,在東內苑時,她整天就給張煥洗衣服、洗被子,以表示她有用,一晃六七年過去了,她已經十八歲,出落得亭亭玉立,皮膚細膩白嫩,鵝蛋臉上一彎秀眉,烏黑沉靜的眼睛里總帶著一絲羞澀,她就仿佛是剛剛從樹上摘下、尚帶著露珠的新梨。

關於她的安排,本來裴瑩想將她嫁給張煥的一個親兵校尉,可就在談話的當晚,她便病倒了,一連幾天水米不粘,眼看就要不行了,這時給她看病的醫生說她其實並沒有什么病,裴瑩這才明白她的心思,又是感慨又是憐惜,便決定接受她為張煥的侍妾,而這時的張煥正在攻打漢中。

但直到一個月前,張煥從安西返回,她才終於成為了他的女人,花錦綉身份雖然變了,但她的本色卻沒變,她現在依舊是張煥的貼身侍妾。

「老爺,喝碗參茶吧!」花錦綉將茶碗放在張煥的身邊,輕聲地說道。

「多謝了!」張煥對她溫和地笑了笑,放下筆,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渾身放松了,花錦綉輕快地走到他身後,熟練地給他按捏頸部、頭部和肩膀,一邊低聲道:「走了四五天,我們坐馬車的都累得不行,況且老爺還是騎馬,今天就早點歇了吧!明日還要起早上朝呢。」

「她們都睡了嗎?」張煥閉著眼睛問道。

「大家都睡了,夫人要管孩子,就吩咐我讓你早些休息。」

「那你怎么不睡?」

張煥忽然笑著一把將她攬到自己面前,抱坐在自己腿上,握著她的手曖昧地笑道:「是不是想等著和我一起睡?」

花錦綉的臉羞得通紅,她低下頭,不安地捏著衣角,嘴里仿佛蚊哼般地低聲道:「我才沒有呢!」

張煥哈哈一笑,在她屁股蛋上拍了一下,站起身來拉著她道:「走,咱們出去逛逛去。」

「可是,現在是晚上呀!」

張煥捧著她的臉,在她櫻唇上親了一下,溫柔地對她道:「你以前不是總對我說,想看一看長安的夜景嗎?今天正好我也有這個興致,就一起去吧!」

花錦綉心花怒放,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去給老爺拿件衣服。」

「別把她們吵醒了。」

「我知道!」

張煥見興奮得象個小女孩似的一蹦一跳,又想起她在東內苑時整日里象小鳥似的忙忙碌碌,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陣溫情。

約一刻鍾後,張煥換了一件寬松的便袍,帶著花錦綉坐上馬車游逛長安的街景,離開長安也不過大半年,可他竟覺得仿佛過了十幾年,甚至還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錦綉,你真的就沒有一個親人嗎?」

張煥見花錦綉伏在窗上,出神地望著大街,眼睛里竟流露出一種憂傷的情感,他心中一陣憐惜,便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我記得你給我說過,你是因為張府里有親戚才住進我從前的屋子,那你應該有親人才對,你怎么對我說他們都去世了呢?」

花錦綉感覺到有點冷,便向張煥的懷里縮了縮,良久,她才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從前是不敢說,怕你不要我了。」

「該打!」張煥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你伺候我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再者,張府中還可能有讓我記恨的人嗎?就連張煊,我也早淡忘他了。」

「可是夫人還要把我嫁給柳校尉,我、我。。。」花錦綉依偎在張煥的胸前,她緊咬著唇,眼睛有些紅了。

張煥笑了笑,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是一番好意,我這些親衛軍官,將來都會是獨擋一面的大將,讓你做他們的妻子,總比當我的小妾好,將來生了兒子,說不定還能做到一品夫人,要不是夫人說你已心萌死志,我也主張你嫁給隴右的將軍。」

「那現在呢!你還會把我賞賜給別人嗎?」花錦綉偷偷地望著她,有些不安地問道。

「你這個傻丫頭。」張煥捏了一下花錦綉的鼻子,搖了搖頭,他靠躺在坐榻上、望著車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說道:「有些東西我可以賞賜給手下,諸如錢財、土地之類,但有兩樣東西我是不會給任何人。」

張煥低下頭注視著她清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個是我的女人,另一個便是我的江山。」

「只要老爺不趕我走,我就伺候你一輩子。」

花錦綉快樂地嘆了口氣,她倚靠在張煥的肩上,低低聲道:「我的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堂姐,就是嫁給了張煊,叫做花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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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臘八節前夜,盡管天氣寒冷,但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分外地熱鬧,張煥的馬車在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街坊,緩緩向西而行,他不願向北走,那里離官衙太近,會影響他逛街的心情,這時,馬車到了光德坊,再向前走便是西市,現在正是家家戶戶准備年貨之時,西市關門也晚,可以看見絡繹不絕的人流向西市方向涌去。

馬車很快就要駛出光德坊,對面的西市大門已經清晰可見,忽然,花錦綉看見在靠坊門的一條小路上竟是燈火輝煌,里面人潮如織,喧鬧非常,似乎比那西市還有熱鬧幾分,她便好奇地問道:「老爺,哪是做什么的?」

張煥也有些奇怪,光德坊他走過好幾次,還記得那邊是一條荒路,還有一座廢棄的寺院,幾時變得這般熱鬧?他便命一名親兵道:「去看一看,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片刻,親兵跑回來稟報,「都督,那里面有許多人在擺小貨攤,賣些零食雜物。」

「原來是一些小攤販,也沒什么意思,繼續前行。」張煥一揮手命道。

「老爺,帶我去看看吧!我、我的發箍壞了,正想去買一個。」花錦綉的眼睛里充滿了向往,她抱著張煥的胳膊,有些撒嬌地央求道。

張煥被她高聳的胸部蹭著胳膊,心中不由一盪,便附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伺候我,我就帶你去。」

「嗯!」花錦綉臉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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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來看看我這撥浪鼓,這可是河東平遙的正宗貨,保准你的兒子喜歡,小公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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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小娘長得標致啊!長大後一定能進宮當貴妃,若買了我這串珍珠項鏈,呵呵!那就是當皇後的命了,大哥也可以跟著享福了,怎么樣,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