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爺爺他真的在那座古城嗎?」張靖彤來到夜玄身邊,也是看向空古城的方向。
雖然黑暗迷霧依舊很濃,但隱約間,已經可以看到那堵高高的城牆了。
張靖彤個子不高,站直了還不到夜玄肩頭的位置,看上去極為嬌小。
「在的。」夜玄微微頷首道。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張靖彤抬頭斜望著夜玄的臉龐,帶著疑惑。
「大概是……走過的路比較長吧。」夜玄笑道。
「我以後也要走很長的路。」張靖彤俏皮一笑。
「挺好。」夜玄揉了揉張靖彤的腦袋。
看到張靖彤,夜玄不由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是他的一個女徒弟。
那位女徒弟,名叫虞初冬,小名叫冬兒,十歲那年父母雙亡,獨自流浪,於戰亂之中被夜玄所救,收為弟子。
那也是夜玄收下的第一位人族女弟子。
單說這個名字可能沒有人知道,她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稱號,喚做———霸仙女帝。
劍帝黃春秋之後的時代,便是屬於霸仙女帝的時代。
之後,才是鎮天古帝的時代。
不過霸仙女帝的時代並不長,因為她與明鏡大帝一樣,心有所執,志不在帝業。
縱使如此,霸仙女帝依舊驚艷了那個時代。
不過夜玄所想起的那段往事,並非是在霸仙女帝崛起之後的事情,而是在霸仙女帝年滿十六的那年。
夜玄帶著她,走過名山大川,去見識人世間的疾苦。
那天晚上,明月高掛,師徒二人在一棵大樹下。
冬兒烤著肉,一邊詢問著夜玄。
「師父,你想冬兒以後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冬兒帶著希冀的目光,看著始終坐在離她三丈以外之地的師父夜帝。
夜帝緩聲說道:「做你自己就好。」
冬兒美眸中露出一絲狡黠,說道:「那萬一冬兒成為壞人呢?」
夜帝笑了笑道:「這世間的所謂對錯,誰又能說得清呢,所以你做什么,我都覺得可以。」
「總而言之,不要學師父就好。」
「為什么?」冬兒不解。
夜帝抬頭看著那皎潔明月,嘆道:「因為師父不是人。」
那一刻,冬兒看著自家師父夜帝,忽然覺得自家師父莫名的可憐。
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才會產生那種感覺。
一種莫名的悲傷,在冬兒心間滋生。
那時候,冬兒便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一直陪著師父。
直到在她踏入聖境的那一天,師父忽然不辭而別。
從此她的一生,便都是在尋找師父的旅途中渡過。
她並不知道,自家師父夜帝其實一直在暗中關注著她,只是沒與她見面罷了。
………
「夜玄,你干嘛呢?」張靖彤的聲音,將夜玄從回憶中喚醒過來。
夜玄嘴角那一絲笑意緩緩掩去,看向張靖彤,輕聲道:「怎么了?」
張靖彤一頭黑線,旋即是將剛剛自己的話再說一遍:「我說,你走過很長的路,那有沒有在路上遇到過那種讓你絕望到想要放棄的時候?」
夜玄看著愈發接近的空古城城牆,說道:「自然是有的。」
「想不到你居然都有這種時候,奇了個怪。」
不知何時,姚月清也是來到旁邊偷聽,聽到夜玄的話後忍不住調笑道。
夜玄倒是並不介意姚月清的調笑,緩聲道:「失敗並不可怕,能在失敗之中不斷站起來,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
「人小鬼大,滿嘴屁話。」姚月清哼哼道。
這個家伙,看上去明明才十六七歲,卻總是老氣橫秋,讓她著實不爽。
夜玄乜了姚月清一眼,笑眯眯地道:「也就是我有家室,否則你現在就躺在地上求饒了。」
姚月清哪里不明白夜玄話里的意思,頓時氣得滿臉羞紅,低罵道:「你個臭夜玄,就知道說這些!」
說完,姚月清跺了跺腳,回到船艙中。
乾坤老祖倒是一臉和藹地湊近姚月清,低聲說道:「其實能被我家主人調戲,那是一種天大的福氣。」
「前輩,怎么你也……」姚月清氣急,很想說一聲老不羞。
乾坤老祖正襟危坐,故作深沉地道:「你以後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