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

終於，他登上了第兩千九百九十九階。

這一刻，清風觀內有無數人，屏住了呼吸，就連一些大人物，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因為此刻，姜禹離最後的三千階，只剩一步之遙。

只要踏出最後的一步，他就能登上三千階，從此名震豫州，可以直接成為清風觀的內『門』弟子。

「登天路三千階，最近三千年來，只有觀主登上了那里。」

「難道他能和觀主一樣，成為三千年來，第二個登上三千階的人？」

「不要忘了，第兩千九百九十九階，又是一道巨大的難關，據說當年觀主，『花』費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方才通過那里。」

「看，他的腳步已經停下了，看來是遇到了難關。」

大人物的聲音在互相『交』流。

登天路上，姜禹在兩千九百九十九階止步。

幻象再現。

這里是一個『洞』『穴』，四通八達，有著一個個的『洞』窟。

此地，是天星秘境死亡沙漠之下的蜂巢。

『洞』『穴』之中，除了姜禹之外，還有一個人，正是齊子明。

「姜禹，你來了。」齊子明道：「恭喜你登上登天路第兩千九百九十九階。」

姜禹目光一凝，覺得這一次的幻象有些詭異。

沉『吟』了片刻後，他想明白了什么：「你是登天路的意志？」

「你很聰明，沒有錯，我就是登天路的意志，暫時變化成了你記憶中的一個人。」登天路面無表情，道：「三千年來，你是第二個能走到此地的人，我已經無聊了很久，這一關的考驗，將會由我親自進行。」

聞言，姜禹的心頭頓時一凝，如果說前面的種種幻象考驗，是『陰』謀詭計，那么此刻，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有的時候，陽謀比『陰』謀更加可怕，因為陽謀擺在了明面上，意味著無懈可擊。

「這一關的考驗是什么？」姜禹沉聲道。

「呵呵，你這一生，應該殺了不少的人吧。」登天路淡淡道。

姜禹微微一怔，的確如登天路所言，他這一生，殺過不少的人。

「那又如何？我所殺之人，皆是該死之人，惡跡累累，死不足惜，殺一個也好，殺百個也罷，我都問心無愧。」姜禹斷然道。

「好一個問心無愧。」登天路聲音平淡：「但問心無愧也好，嗜殺成『性』也罷，殺人終究是殺人，殺了人，那么就是罪，就是孽，你所殺之人，冥冥之中，早與你結下了因果。」

姜禹默然，的確如此，殺人終究是殺人，即便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但這終究是殺戮，世間萬般殺戮，無論有什么理由，都是罪。

從雙手沾上血腥的那一刻起，這罪，就再也無法洗脫。

「是罪又如何？如果殺戮是罪，我願承擔這罪，往後遇見該殺之人，我依然會殺，無論多么重的罪孽，我都不會逃避。」姜禹信念堅定，不會有所動搖。

否則的話，以後他遇見那種為禍一方之人，難道要坐視不理？

他絕對做不到！

「不要誤會，你以後還殺不殺，這與我無關，我給你的考驗，是讓你面對，你曾經所犯下的那些殺孽。」登天路擺擺手，道：「我想知道你面對這一切的時候，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信念堅定，無怨無悔，好了，就讓我們來看看，你究竟殺了多少人吧。」

登天路說話間，此地場景變成了一處空曠之地，旋即，無數的身影出現。

從大吉村開始，姜禹所殺之人，一個個出現，不一會兒，就有了上千的人。

「你把這些人全部變出來，有什么意義嗎？」姜禹不明白登天路究竟是什么意圖。

「噓，不要說話，就這樣看著吧。」登天路神秘的笑了笑。

下一刻，姜禹的面『色』一變。

只見又有一個個人影出現，這些人，都是他生命中所珍視的人。

周長山，周祥瑞，周豆豆，黑豆，王月涵，白馨，白姍，木青瑩，黎紙兒，唐北瑤……

每一個與他相識的人，都出現在了此地，不止如此，還有其他的人，比如王月涵與整個王家的人，唐北瑤與整個唐家的人……

「看到了嗎？你殺的人，此刻都在這里。」登天路道：「有你們大吉村的村長，有黃沙寨的山賊……有萬妖盟的盟主，有八皇子，有吳家的人……」

「他們被你殺，是因為實力不如你，這也只能怪他們沒用。」登天路說著，頓了一頓，隨即緩緩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所犯的諸般殺孽，要用你最珍視的人來償還，你會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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