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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還血，固然是報仇雪恨，但仇恨並不會消除，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著。」

姜禹的心中嘆息一聲，他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如今這些南宮世家的人，里面絕大多數，定然恨不得將他和木宣千刀萬剮。

若是他們有這個實力的話，也絕對會這樣做。

「消除仇恨的唯一方法，就是放下，放下過去，但是誰能放得下？」

姜禹輕語，放下仇恨，那仇恨自然就消除了，可是無論木宣，亦或者現在這些南宮世家的人，沒有人可以放得下這種恨。

「正是因為這種恨難以消除，所以這個世上，才會有斬草除根這一說法，殺光所有人，沒有任何的漏網之魚，將所有的恨全部滅殺。」

姜禹一字一字道，他望著這些南宮世家的人，他能感受到強烈的恨意在他們的心中扎根。

「不錯，斬草除根，否則就是放虎歸山留後患，當初南宮世家為何對木家趕盡殺絕？其實他們也擔心後患，所以才會如此之絕。」人皇鏡道，「同理，你今天放過這些南宮世家的人，等到未來的某一日，可能就會有人來向你復仇，對你展露屠刀！」

「我並不害怕有人會來報復我。」姜禹道，這是他的真心話，但同時，他也有憂慮存在。

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思，人皇鏡道：「你不怕報復，但你害怕這種報復會轉移到你身邊之人的身上，對嗎？」

「什么都瞞不過前輩。」

姜禹苦笑一聲：「這種事情在九州太多見了，報仇卻牽連到其他人，我不得不擔心。」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的報復，但我身邊的人不一樣，也許南宮世家之中，未來也會有什么妖孽誕生，天賦異稟，得天獨厚，修行一日千里，等到有一日羽翼豐|滿，便報復我身邊之人，這種事情，我不得不考慮。」

人皇鏡道：「既然你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那你還打算放過這些南宮世家的人？」

「南宮世家上上下下十多萬人，其中也有許多無辜之人。」

姜禹輕聲道，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一旦要殺的話，那將會是一場大屠殺，十多萬人的屠殺！

到時候，屍骨成堆，血流成河。

這樣的慘狀，他也不忍見到。

「殺一人是殺，殺百人也是殺，殺千人萬人依然是殺，只要是殺，就是罪，又有什么區別？」人皇鏡笑了起來，道，「有的時候，已經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立場問題，沒有對錯之分，只因立場不同，若是讓南宮世家的人現在站在你的立場，他們定然會選擇斬草除根，就像當年對付木家一樣。」

「我看你性格，殺伐果斷，心志堅定，不是瞻前顧後之人，這一次怎么惟獨在這件事情上想不通？」人皇鏡道：「放眼蒼穹天下間，何處英雄不殺人？！」

「莫非你要等到將來南宮世家有人向你復仇，傷害了你身邊的人，到時候你才會後悔？」

「一切的一切，只為立場而已，不同的立場，做出不同的選擇，沒有對與錯，沒有善與惡，只有立場。」

「洪水往下沖，沖毀一切，毀壞田園，這並不是洪水之惡，只是水往低處流，這就是一種立場。」

人皇鏡的話，就像是尖銳的刀鋒一般，把姜禹心中的猶豫一絲絲的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