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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115 字 2022-11-16

天元帝溫柔道:「梓童放心,這後宮的奴才多得很。這些伺候不當的被杖斃或凌遲了,等天一亮,朕就給你挑選新的奴才過來。梓童安心,朕,會親自為你和咱們的十二皇子挑選。」

皇後癱軟在床上,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從前只知道他是天,是皇帝,龍威日盛。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這份龍威,不單單會對著外人發泄,還會,調轉矛頭,對准了她。

「皇後救命!」

「娘娘,您求求皇上,就把奴婢杖斃了吧!奴婢受不得那千刀萬剮的苦啊!娘娘!娘娘!」

「娘娘!」

「皇後娘娘!」

……

徐有為帶了一百二十個身強力壯的太監來,不過小半個時辰,就把清寧宮伺候皇後的人,全部拉了出去,就在清寧宮的院子里,先把該杖斃的,拉出來杖打——他瞧得清楚,這清寧宮里可是有好幾個公主呢。杖斃一事,被公主瞧見也就瞧見了,想來就是心有害怕,也會撐著不敢生病。可是,凌遲著實殘酷,饒是徐有為,也不敢讓那幾個公主瞧見,生怕幾位公主,真被嚇出個好歹。

內室,皇後著實被嚇到了,呆呆的看著床上的帳子,聽著外面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靜默不語。

一眾公主都不敢出聲。

最後還是五公主站了出來,把伺候自己的四個大宮女讓了出來,小聲在皇後耳邊道:「母後,就讓她們幾個先伺候母後罷。好歹您還要好生養好了身子,給蕪兒生小弟弟呢。」

皇後這才回過神來,目光微動。

天元帝則是在一旁看著棠落瑾。

棠落瑾還在襁褓中時,剛剛痴傻,天元帝就將他接了過來,放在自己身邊照看著。天元帝如今雖不說,可是目光卻盯著棠落瑾不放,生怕自己這個甚么都好的太子,忽然又被刺激過度,變成了那個痴傻的孩子。

棠落瑾雖悲傷蔣寒漪的死,可是,他自然也知曉自己的身份,知曉天元帝待他的好,知曉……他現下應當先把天元帝勸走,自己也離開,才好做剩下的事情。

「父皇,兒臣想將漪兒接到東宮。」棠落瑾低頭摸著蔣寒漪的青絲,道,「她死前,生生受了半個時辰的腹內絞痛之苦,卻偏偏一聲都喊痛。兒臣不想她再待在這里。還有幾位皇姐皇妹,如今天色晚了,也該各自回宮了。」

天元帝這才發現自己的幾個女兒都在這里,一招手,便將五公主之外的幾個公主都趕了回去。

幾位公主本就嚇得面色慘白,謝恩之後,連再拜皇後之禮都忘了,強撐著抬頭挺.胸,朝外頭走去。

天元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為難的看向棠落瑾:「蔣家丫頭,畢竟還沒有正式嫁給你,放到你那里……怕是不合適。」

棠落瑾立刻將蔣寒漪的身體放下,跪下道:「兒請父皇賜婚!令兒與蔣家表姐不日完婚!」

天元帝登時黑了臉:「胡鬧!」頓了頓,又道,「蔣家嫡女,賢良淑德,忠心赤誠,才德過人,且為寧陽大長公主之孫女,當為郡主。賜封號瑜兮。以郡主之禮厚葬。至於皇陵……小七,你若是普通皇子,朕答應了你也無妨。可是,你是太子,是朕的太子,也是大棠的太子,休要胡鬧。」

棠落瑾知曉冥婚之事,絕無可能。當下沉默片刻,便替蔣寒漪謝了恩。

太皇太後此刻也趕了過來,目光陰沉的盯了皇後片刻,就抱著棠落瑾安慰了起來,最後,蔣寒漪被帶到了長樂宮旁邊的一個宮殿,暫時安置。

棠落瑾也跟了去。

皇後聽了一夜宮女太監的求饒聲,翌日睜開眼時,雖然疲憊,孩子卻好好地待在自己肚子里。

昨夜清寧宮出事,宮內宮外具有所耳聞。只是聖上雷霆之怒,除了寧陽大長公主府當夜就去了宮中,其余人,皆都在宮外等著消息。

直到今日聖上早朝上無半分異樣,只加封了蔣家嫡女為瑜兮郡主,賜厚葬之外,並未提及昨日之事,不少達官貴人的家眷,這才敢往後宮之中遞帖子。

越侯夫人也是這么進來的。

只是求見皇後的人眾多,皇後只接見了她一個,連她們的四妹寧珍兒也沒有見。

越侯夫人一見皇後,瞧見皇後的肚子,眉頭就皺了起來。

等讓宮人退下,越侯夫人才急急道:「昨日是怎么回事?咱們不是說好了,你肚子里這一個,昨日也該『早產』出來么?怎的到了現在,這個孩子,還在你肚子里?」

皇後比越侯夫人還要著急,登時留下淚來:「我昨日一時不忍,想著只要動了胎氣,喝了那湯,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也不必非要害得我兒早產。孰料、孰料那棠落瑾,他竟然沒有吃蟹,而是剝了蟹,轉手給了蔣家女!棠落瑾活了下來,蔣家女死了。現下皇上、太後俱都對我生疑,長姐,我、我該怎么辦?長姐救我!」

越侯夫人早在昨日沒聽到清寧宮生產的消息時,就開始焦躁不安,此刻聽到皇後如此說,更是怒其不爭。

「環兒糊塗!」越侯夫人恨聲道,「原本我要你且再等幾年,做上幾年慈母,讓皇上和太皇太後俱都對你安心,哪怕太子不喜,皇上和太皇太後信了你是慈母,信了慈母不會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等到你的親生兒子長大,太子幫你除了那幾個不老實的皇子,到時候再想法子讓他死,豈非是一箭雙雕?可是你偏偏等不得,偏偏要他現下就死。

你真要他現下就死,我也費心為你籌謀劃策,可是你怎的這般糊塗,明明瞧見了太子將一眾公主帶了來,還敢當著公主的面讓太監開口試菜驗毒,你彼時就該暫時放手。再尋機會。若真的不肯放手,那便該將錯就錯,直接將那滑胎葯,塗抹在太子的碗筷之上,蟹黃熬制在太子常用的菜湯里,如此,他豈會不中計?還有,太子若真的死在你宮里,你明明知道皇上封順王,就是對你起疑,那你為何還要心生不舍,為何不肯早早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已經九個月多了啊!

尋常孩子,這個時候出生都無礙了。你的孩子補得這般好,如何不能出生?到時若是太子死了,哪怕皇上和太皇太後疑心你,可你那時生下了十二皇子,也就是大棠唯一的嫡子,縱使皇上和太皇太後心中疑惑,又能如何?環兒啊環兒,你好生糊塗,好生糊塗!」

越侯夫人痛心疾首,皇後惶然道:「我當初為寧家上下安危,舍去親生女兒,換了旁人的兒子,心中肝膽欲裂,是錯了?我容不得一個庶子比我的兒子身份還高,如何是錯?我的愛子之心,竟也是錯?大姐,我為寧家,為我的親生兒子,才做下這般多的事情,當真,就是糊塗,就是錯了么?」

越侯夫人一時間,竟也啞口無言。

皇後和越侯夫人以為,太皇太後和皇上,接下來定會對皇後出手,可是她們一等再等,竟也只得了讓皇後安心養胎的消息。

越侯夫人心中越發不安,可是皇後卻越發清明起來。是了,她現下最大的砝碼,就是腹中孩兒。腹中孩兒好了,她自然就好了。至於其他,左右她周遭都是皇上派下來的人,想來皇上雷霆之怒猶在,那些後宮妃嬪宵小,應當不敢動手才是。

轉眼就到了蔣寒漪去世的第五日。

這個時候,長安城的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不少紈絝打馬游街,蔣寒漪的死,對他們半點影響也沒有。

棠落瑾一襲青衣,站在酒樓的二層,低頭往樓下就要經過的幾個錦衣公子身上看去。

那幾個錦衣公子,正在高談闊論。

「哈,皇後姨母好著呢。太子表弟對咱們也都客氣的很。……東宮?東宮咱們兄弟可是經常去呢?是不是啊,二弟?」

「可不是?只不過,東宮只有咱們兄弟才能去,家里那幾個小婦生的,他們能知道宮門朝哪邊開嗎?」

「哈哈哈……」

打頭的兩名錦衣公子,正在高興時,年長的那一個,突然驚了馬,馬兒受驚,登時前蹄抬起亂竄了起來,那年長的錦衣公子登時被馬摔了下去,登時慘叫連連。

一眾人皆緊張起來,那年幼的一個,抱著兄長就往最近的醫館跑去,哪知醫館里正有幾名仿佛突厥人的大漢在求醫。錦衣公子如何等得?和那些大漢起了沖突,一番推嚷之後,其余紈絝倒還好,都只受了輕傷,那越侯府的兩名錦衣公子,年長的公子,腿骨傷上加傷,年幼的一個,直接被人踩著子孫根來回碾了數次。

眾紈絝打也打不過,等想到要叫人來了,那些仿佛突厥人的大漢,早早就跑遠了。

不肖半日,越侯府世子斷了腿,越侯府次子子孫根受傷的消息,在長安城中,不脛而走。

越侯夫人一生只得兩個嫡子,一個嫡女,眼看著嫡女喪夫歸家,兩個嫡子竟一個殘了,另一個比殘了還可怕,立時流干了淚,在越侯府中,閉門不出。

蔣寒漪去世第七日,也就是頭七。

棠落瑾正把玩著蔣寒漪生前綉給綉給他的荷包。

石媚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殿下,都准備好了。」石媚低眉順眼道,「這個時候,五公主身邊的大宮女,應該在向皇後狀告五公主才是。想來再過半個時辰,清寧宮,應當就會傳召太醫和產婆。」

棠落瑾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拿著荷包喃喃道:「今個兒是頭七,你會回來瞧我么?等那邊開始生產,我就帶你去清寧宮,你若是瞧上了誰,就把誰帶走罷。你生前我不知你喜歡甚么,死後若有喜歡的,盡可托夢於我,我總該送些甚么與你才好。」

石媚站在一旁,仿佛甚么都不曾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