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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2970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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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足夠軍功,此事或許可行。」

棠落瑾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安甚么好心。

他那時的心思,棠落瑾知道,寧君遲亦知曉。

就如同飛蛾知曉撲火的後果,卻仍舊前仆後繼的沖著火光而去,義無反顧。

寧君遲知曉他是在賭,可是,想到棠落瑾在離開長安前,沒有將朱家女、蔣家女接到東宮,棠落瑾東宮里的吐蕃公主也一直只是占了個位置,根本連棠落瑾的面都見不到而已,寧君遲就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去義無反顧賭上一次的心。

棠落瑾去了吐蕃邊境,吐蕃邊境的軍需等等,天元帝就交給了他、安陽侯蔣自山和戶部尚書。

安陽侯自不必說,他是蔣寒漪的父親,如今又將庶女許給棠落瑾,哪怕棠落瑾沒有立時將其接到東宮,安陽侯也是鐵板釘釘的支持太子。

而戶部尚書是天元帝親自選的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為人方正,卻有一個缺點,就是極其小氣。

如此情形下,棠落瑾想要「拉攏」他,許下這個承諾,或許也有幾分可能。

不過,這些「拉攏」,不過是瑣事。其實只要棠落瑾一句話,天元帝就能立時將他換下來,換上讓棠落瑾更放心的人去接管這件事情。

可是,棠落瑾並沒有這么做,而是說了那番話,甚至想象著自己十六七歲時的模樣,特特畫了一幅畫給他。哪怕有些真相太過殘酷,寧君遲亦忍不住想,或許呢?或許,小七的軍功攢夠了,回來了,當真願意放棄聯姻,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寧君遲端坐府中書房,將棠落瑾送給他的畫,展開放在桌上,怔怔出神。

小七想要的,到底是甚么呢?

軍功,名聲,嫡子身份,皇位?

一樣一樣,寧君遲在心中慢慢計算。

軍功,他無法直接給棠落瑾,卻已經在棠落瑾開口,想要看寧家珍藏的兵書時,全都給棠落瑾瞧了。棠落瑾看不懂的地方,他也一一教給了棠落瑾。而棠落瑾的拳腳、騎術、箭法,無一不是他所教。

原本這些,他只需要教授皮毛就好。可是棠落瑾想要,那他便毫不藏私,傾囊相授。

名聲,寧君遲想,他不需要出手,他的小七,就已經把自己的名聲推到一個很高卻又沒有高到讓皇上疑心的位置。他在長安所要做的,不過是幫著棠落瑾,看著其余幾個皇子而已——而這件「小事」,想來早有不少人搶著為棠落瑾去做。

至於皇位,他的小七,如今已經是太子了。還是天元帝看重的太子。即便有其他皇子的覬覦,對他的小七來說,有天元帝和太後的看重,有蔣家、朱家等等家族的支持,這個皇位,其實也算穩妥。

——寧君遲心中明白,只要棠落瑾這次從吐蕃邊境帶著軍功回來,那么,只要天元帝不想動他,那么,那個位置,便是棠落瑾的掌中之物;若是天元帝對他生了疑心,父子二人從此有了隔閡,並且隔閡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有寧家支持,天元帝依舊動不得棠落瑾。

甚至,若這一次,棠落瑾當真攢到了足夠的軍功,收服了可信之人,悄無聲息的將手中軍權擴大,或許用不著寧家,也說不定。

寧君遲心中微微發澀,他想,他大概真的想清楚,棠落瑾臨走之前,那番作為的用意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寧君遲心中的渴望。

而棠落瑾,是寧君遲這個渴望中,剩下的那一半。誰也不能替代。

棠落瑾知曉這件事,因此給了他誘餌,讓他知道,只要軍功足夠,他或許就能做到「一雙人」,不要其他人。可是,這個誘餌著實太過虛幻,棠落瑾甚至,連一句篤定的承諾都不曾說。

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

怪只怪,那誘餌,太過惑人。讓他哪怕知曉了其中的種種危險,依舊會如飛蛾一般,奮不顧身。

寧君遲尚且記得,長兄的另一半曾對他說過,情愛之中,陷得深的那個人,總要付出的更多一些。譬如長兄的另一半,自貶身份,降為奴籍,只為能貼身跟在長兄身邊。

寧君遲不知道那個人的那般做法是否值得,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的是,自從那個人這樣做了,自己的長兄,就從此反過來,被那個人「拿捏」在掌心里了。

情愛一事,著實難料。

饒是寧君遲,明知事不可為,仍舊為之。

寧君遲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轉到那副棠落瑾的自畫像上。

說是自畫像,卻也不完全是。

因為如今的棠落瑾還是個小小少年,而畫中人,已然是十六七歲的真正的少年人——一襲玄衣,一管洞簫,灑然立於桃花樹下。

桃花花瓣翩然落下,好巧不巧,正落在少年額間那點朱砂痣上。

少年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間,竟讓人越發歡喜。

寧君遲只這樣看著畫,就覺得為此作甚么都是值得的了。

「公子。」寧君遲的小廝地念悄悄進來,打了個千,道,「公子,皇後娘娘那邊,又送了一個宮女過來。」

寧君遲眉峰微皺。

地念把腦袋垂地低低的,又道:「皇後娘娘派來的姑姑說,公子若不喜歡,盡可打發了去。只一件事,公子好歹要瞧上一眼,或許、或許就……」看中眼了呢?

皇後也好,地念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也好,都知道寧君遲是喜歡男子的。可是,這么多年了,誰也沒瞧見寧君遲和哪個男的走得近了,家里清秀的奴才……也不是沒有,皇後、越侯夫人送了幾年女人,後來也送了男人,都沒瞧見過他們公子動心。皇後、越侯夫人也好,他們這些奴才也好,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家公子喜歡的還是女人了。

要知道,除了那位尊貴的太子爺,他們公子,可是哪個人都不肯親近的。

地念想到這里,不禁悄悄抬頭,瞧了一眼書桌上的畫像,心中登時一突,瞪大了眼睛。

寧君遲抬頭看他。

地念雙腿打著哆嗦,就跪了下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然後就開始「砰砰砰」的磕頭,腦袋磕出了血,都沒有停下。

寧君遲伸手撫過畫中人的臉,這才道:「你因何該死?」

地念磕頭的動作微微一頓,大著膽子去瞧寧君遲,被寧君遲冷冷的目光一瞧,心下一陣冰涼,可還是顫抖著聲音道:「畫里人的、的那件衣服……是公子上元節那一晚,曾經穿過的。」

而畫中人,旁人不認的,地念又豈會不知是誰?甚至那人把畫給公子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瞧著呢。

寧君遲一愣,低頭細看,果然發現畫中朗朗少年,身上所穿的玄衣,果真眼熟。而那玄衣,穿在少年身上,亦有些空盪盪的感覺。

是他的衣袍。

寧君遲只覺心口驟然縮.緊。

是小七,長大了的小七,在穿著他的衣袍。

這樣的念頭,在寧君遲的腦海中不斷的重復著,寧君遲竟驀地有了綺念。

「出去!」寧君遲聲音微微沙啞,「滾出去!」

地念跟隨寧君遲多年,知曉寧君遲根本不像是在太子面前表現出來的那般溫文爾雅,這次竟能活著出來,連連又磕了幾個頭,連滾帶爬的就跑了出來。

至於皇後送來的女子……地念提都不敢再提,立時將她送到府中專門關這些女子的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供著。——但公子的面,她們這輩子都別想見了。

「你知道的是不是?」寧君遲聲音沙啞,「你知道,這樣的一幅畫,會讓我想對你做甚么的是不是?」

可是就算如此,你也送了這幅畫來。

還是親手畫的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