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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014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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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棠落瑾來說,打仗也好,爭權奪利也好,都不是他心中最深處的願望和喜好。

只是身份所限,他一朝重生,就重生成了被換子的皇子。有了這重「嫡出皇子」的身份,棠落瑾為了生存,就不得不把那些他根本不喜歡的事情,一一撿起來,慢慢去做,並且要做到最好。

就像當初的佯作痴傻,一裝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就像從一個不喜好權利的人,慢慢變成一個為權力而生的人,並且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權力的制高點,慢慢走去;就像如今,明明對戰爭一事,並不喜歡,可是,軍權的蠱惑,卻讓棠落瑾不得不從長安,遠赴邊境,既為保家衛國,也為了那能掌控在手中的權利,一連打了兩年仗。

如此這還不算完。

為了大棠邊境的安穩,也為了震懾吐蕃一族,更為了他在邊境的軍權,能牢牢握在手中,無人動搖,棠落瑾這才想了要建新城,並且要在這貧瘠的邊境,滯留一年的主意。

不過——

棠落瑾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對他來說,打仗和爭權奪利,不過是為了生存;但是,對身側的男人來說,爭權奪利或許非他所願,不過,想來打仗的事情,定然是這個男人心里所期盼的。

可惜,就像棠落瑾明明不喜歡,卻仍舊因為身份,要去一些事情;寧君遲亦是因著其是寧家男兒的身份,而不能去做一些事情。

九歲之前,寧君遲是被當做戰場上的將軍來培養的。可是九歲之後,寧家遭逢大難,寧君遲小小年紀,被賦予重任,一路逃脫,帶著讓寧家翻身擺脫嫌疑的證據,在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之後,終於到了長安城,解了寧家的危機。

可是,那個時候,皇後寧氏「誕下」了一個皇子。而天元帝彼時又看重了這個皇子的資質,打算再等一等,就要立他為太子。

如此情形之下,寧君遲就不能再往戰場上去。

哪怕他是真心喜愛在戰場上揮灑熱血;哪怕他為寧家立下了大功;哪怕他帶兵打仗的天賦,不輸給任何一人;哪怕那個被天元帝看重的皇子,彼時才剛剛出生,而寧君遲自己,彼時也只有九歲稚齡……

寧君遲依舊被剝奪了上戰場的權利,只能作為寧家質子,留在長安城。

棠落瑾和寧君遲,一道緩緩往棠落瑾特特讓人空出的對戰訓練地中走去。

與一直面無表情的棠落瑾相比,寧君遲面上,雖然冷淡,卻並不是完全沒有表情的。

但棠落瑾依舊不清楚,寧君遲是如何在明知是自己的出生,讓他不能遠赴戰場的時候,還能那般喜歡他的。

即便是「舅甥」,可是寧家,早已軍功赫赫,寧家男兒並不需要依靠寧家女生下皇子來鞏固軍功,而棠落瑾那時的出生,卻讓寧家在朝堂上頻頻被彈劾,而寧君遲和寧君榆,彼時更被剝奪了去戰場的權利。

棠落瑾當真不知道,寧君遲彼時,是不是真的厭惡過他。

「小心。」

棠落瑾腦中想的東西太多,一不小心,腳下就險些被一塊石頭絆倒——雖然之前長安城的物資和人沒有被送過來,但是棠落瑾早在送信之後,就已經在讓邊境的將士,每日准備建新城的東西了。路上碰到一塊石頭什么的,倒也不是甚么稀奇事。

更何況寧君遲及時扶住了他。

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瞬間又松開。

棠落瑾依舊面無表情。

寧君遲微微笑道:「小七在想甚么,這么入神?」

棠落瑾道:「在想,彩頭。」

既要各自帶人「對戰」,那么,自然是需要些彩頭做賭注。如此才能更有趣,不是么?

寧君遲眼睛立刻亮了一下,隨即想了想,道:「彩頭倒是不急。不若……小七和舅舅賭一個大的,自今日起,到你我離開這里的時候,我們每隔三日便來一戰,各自的勝負都記下來。將來離開那一日,再看誰打贏的次數多。贏得那個人,可以讓輸的那一個人,無條件答應一件事。」

棠落瑾雖然知道寧君遲在戰場上的天賦比他高,又是寧家出身。可是,他在戰場上都待了兩年了,是個真正的「老兵」了,又如何會打不過寧君遲?

只是棠落瑾素來謹慎,聞言想了想,才開口道:「不能違背大棠律法,不能讓彼此做太過有失/身份的事情。」

當然,這只是個口頭約定而已。

對棠落瑾來說,若是寧君遲贏了,寧君遲提個簡單的要求,他便答應,願賭服輸;可是,如果寧君遲的要求太過分……那他就只能自動「忘記」今日答應的事情了。

如果是他贏了的話,棠落瑾對寧君遲並無任何要求,他想,到時候,他大約也只是隨意提一個要求罷。

寧君遲瞬間笑了,伸出手來:「一言為定。」

棠落瑾定定的看了那只比他大了兩個號的手掌一會,才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往那只手掌上一拍。

「一言為定。」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是棠落瑾,還是寧君遲,日子過得都格外忙碌。

棠落瑾要主持修建新城,原本新城一事,物資有了,建新城的人有了,原本建成一事,就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了。

可是難就難在,寧君遲帶來的物資格外的多,棠落瑾就有了更多的想法,除了建新城之外,在城門邊緣,每隔百米,建一個烽火台。除了烽火台外,還要沿著烽火台,修建嚴實的通道,阻隔吐蕃人和其他外族人。

這個主意自然很好,只是真正實施起來的話,寧君遲送來的東西,將將夠用,如此,那些想要借此「貪」上一些東西,肥一肥自己的荷包的人,就甚么都不能做了。

貪/污一事,自古有之。他們在太子手下做事,原也不打算太過過分,只想稍稍沾些油水而已。偏偏太子眼睛里根本容不得一粒沙子,將他們的財路都斷的一干二凈。一來二去,這些人就想稍稍為難一下這位年輕的太子殿下。

「殿下是知道的,信國公送來的東西全都是有數的,可是,那些建城的士兵和奴……平民,他們可都是要吃飯的啊。就他們每日吃的,可不就把那些東西消耗干凈了?」

「就是就是。還有一些人,手腳不利索,那些物資都浪費了,信國公送來的東西,哪里還夠?還請殿下,快快傳書到長安,再讓人送些東西來罷。」

「若是再沒有物資送來,只怕殿下想要的新城,還有那類似長城的防守城牆,都建不成了!」

……

棠落瑾是親自察看過寧君遲帶來的物資和人的。

那些人暫且不說,女人的話,這頭一年里,是不能成親的。因為棠落瑾要用她們為戰士們縫制衣裳鞋襪還有為建城的人做飯。這就是一項浩盪的活計。好在棠落瑾特特派了人保護她們,又每月發給她們工錢,她們倒也沒甚么不滿。

如此這兩項活,就有人來做了,還是用的力氣相對小一些的女子。

而建城池的活計,一部分用了寧君遲從長安帶來的那些男奴隸,一部分則是戍守邊境的士兵,輪流去做的。

如今吐蕃雖剛剛經歷了內斗,實力大減,但棠落瑾卻明白,練兵之事,一日不能廢。於是就將士兵分成了三大部分。每日一部分正常練兵,一部分修建城池,一部分則是要在修建的城池里,開辟田地——雖然邊境之處,地處高原,土地極干,但也不是甚么植物都不能種,譬如青稞,還是吐蕃的重要糧食。吐蕃能種,他們戍守邊境的人,自然也能種。

如此三部分士兵,每日輪流做事。因棠落瑾待他們寬厚,吃穿俱不用愁,自然也不會惹是生非。

只是他們不惹事了,那些心中想要得到更多東西的人,卻開始惹事了。

棠落瑾聽得自己手下,當真有人如此正大光明的向他要求要多些物資,然後留著進自己荷包的人,唇角微微一勾。

眾人皆看呆了。

他們都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太子殿下,容貌極其出色。可是,太子殿下平日里不愛笑,不,應當說,太子殿下平日里沒甚么表情,無論是哭是笑是惱是怒,太子殿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眾人自然也很少看到太子殿下笑起來的模樣。

——這么讓人驚艷。

「那些物資,」棠落瑾雙目定定的看向這幾位特特來尋他的老大人,「當真不夠?」

幾位老大人身子一僵,才反應過來,他們竟是在太子面前,因太子的一個淺淺的笑容給弄得呆住了,幾人本就是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在邊境戍守時間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有了一些……不得告人的暗示,這才敢扎著膽子來向太子說這番話的。聞得太子這樣詢問,先是一陣心虛,隨即再看太子殿下這樣年輕的模樣,心中又有了計較,忙忙開口。

「是真的!殿下,老臣在這邊境,已經戍守了二十多年了,難道還會在這個時候,哄騙殿下么?」

「是啊是啊,老臣也在這邊境待了二三十年。說起來,老臣在這里戍守的時間,比太子殿下的年紀都要大。老臣豈會胡亂妄言?」

……

幾人紛紛稱是,不肯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