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開局押寶(1 / 2)

狼情肆意 靈鵲兒 2568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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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跟前兒,來人從馬上一躍而下,把鞭子劈頭扔向那欽,「你算哪個?帶著咱們小主子跑了這么遠,可有跟大將軍和夫人請了示下?」

那欽抬手接了,笑笑放在身邊。

雅予趕緊跪起身行禮。此人是大將軍夫人的親妹妹,名喚諾珠。模樣與她姐姐長得很像,豐豐潤潤的鵝蛋臉嵌著兩個圓圓的酒窩,一雙略向下撇的杏仁眼總是睜得很大,黑亮逼人;圓鼻小口甚是耐看,只是鼻梁稍塌,整個臉龐便顯得有些平扁。聽說早年成過親,歿了夫君回到娘家,卻是夫人二字不許叫,只讓稱「大姑娘」。不過穿衣打扮再非女孩兒裝束,衣袍顏色搭配起來也隨心所欲,全不顧著強眼吃色,極是鮮艷,卻因著身材高挑,長腿細腰,抹去了寬肩的缺處,偏偏生出一股中原女人難有的潑辣風采。

諾珠笑著沖雅予擺擺手,坐在了英格與那欽之間,雅予並未回坐,從氈毯上的暖桶中取了銀茶壺與人們斟茶。

「小姨,你怎的來了?」

「臭丫頭!」諾珠擰了一把英格的腮,「早起不來給我磕頭怎的倒自己玩兒去了?」

「昨兒就跟五叔合計好了,今兒日頭落了山才去討壽酒呢!五叔,可是不是?」

「是啊。」那欽邊應著邊幫著雅予在奶茶碟上分著小勺。

「呵,那我這壽星豈非要落一整日的單兒了?」

「可不!」 英格樂得咯咯的。

聽他們說笑雅予這才明白,原來今兒是大姑娘的生辰。難怪剛才瞧著哪里不對,這素日風風火火的人竟是塗了胭脂呢。頭箍上綴的珠鏈也比平日多了許多,從兩鬢垂下,端端遮去了半個臉龐,格外隆重,顯是精心打扮過。這便又悄悄抬頭瞥過一眼,玉面朱唇,墨眉漆眼,處處描畫都重,若是擱給旁人定是成了小鬼兒模樣,擱在她,卻是張揚得神采奕奕。一時覺著好,便趁著遞茶多看了兩眼。

諾珠接過茶碗用小勺攪了攪,「啞魚,你說這兩個該打不該打?」

雅予只管瞧人家好看沒及應,竟是順了話點點頭。

「哎呀!你可舍得!」英格越鬧開了,小巴掌毫不客氣地噼噼啪啪落在雅予身上。

這般玩鬧雅予哪里招架得住,直把臉窘了個通紅也不敢還手,那欽笑著遮攔開拉了她坐下,手指著諾珠道,「今兒晚上饒不了你。」

諾珠只管笑,這丫頭皮兒這么薄,每次逗她都是這么容易上手,又怨得誰呢?抿了口茶,這才轉了話,「我還當老六跟你們在一處,他人呢?」

那欽看了雅予一眼,見她低著頭撥弄茶勺似是根本沒聽著,便放了心隨意道,「昨兒夜里就回去了。」

「連夜走的?何事這么當緊?」

「沒什么事,就是惦記他營里。」

「六叔來了?」 英格驚乍,「何時來的?怎的就走了?也不來瞧瞧我?可瞧我哥去了?」

那欽沒吭聲,諾珠本不覺得怎樣,一聽連英格都沒見,倒覺得詫異,「他這次來做什么?瘋跑了這么一大圈?」

看雅予雖仍是低著頭,卻並未有任何波瀾,將才的窘迫也復了顏色,那欽便如實答道,「他想帶阿日善到探馬營去。」

「哦?這阿日善剛來他就追了來,何時他倆有了交情?」

「什么交情,公事而已。」那欽敷衍了一句,並未細說賽罕是怕阿日善給大哥惹禍,想帶到他手底下好收拾。早就寫了信給三哥,誰知阿日善那廝說什么也不肯去,磨蹭了這兩個月還是來了左翼大營,不得不說也是件惱人的事。

諾珠聽聞也知趣地未再問,畢竟自己的夫君曾是紹布手下的得力大將,與這兄弟六人可說得是不共戴天,遂於公事自己從不多打聽,只這紹布的小舅子她倒是知道得很,便說了兩句不當緊的,「那起下三濫的東西,掀不得什么風浪,擱一邊兒任他自己張揚著也就罷了。」

「嗯。」

「下三濫的東西?」 英格一旁聽著好是納悶兒,「五叔,他怎么下三濫?」

那欽笑笑,這腌臢話如何能說給女孩兒聽。諾珠擰擰她的腮,「打聽那些個做什么?橫豎也不會讓他見著你。」

英格掃興地撇撇嘴,不再言語。

諾珠低頭喝了口茶,看看氈毯上除了銀壺再無旁物,覺著干喝無趣便問道,「啞魚,可帶什么點心了?」

「帶了,我去拿。」不待雅予應,那欽已是站起身往車邊去。雅予怎敢就這么坐著,也趕緊起來隨了過去。

待兩人離遠些,英格湊過來碰碰諾珠,悄聲道,「小姨,你怎的總拿啞姐姐做仆女使?她是五叔的舊識呢。」

「舊識?她才多大?我與你五叔一處這么些年,他的舊識我怎不認得?去了你六叔營里一趟就有了舊識?」

英格駁不過卻也不甘心,咬了諾珠耳朵嬉皮笑臉道,「你當心招五叔煩,不理你啊。」

「嘶!作死的小丫頭!」 諾珠想即刻撂了茶碗教訓英格,卻怕驚動了不遠處那兩個人,只得壓了聲兒惡狠狠地威脅,「小心我動鞭子。」

「哼,」英格越促狹地笑了,「敢欺負啞姐姐,五叔定饒不了你!」

「什么姐姐姐姐的,既是你五叔的舊識,不是該叫姨么?」

「姨?她才長我兩歲!還有那皮兒肉嫩的,瞧著都比我小呢!」

娘兒倆就這么耳語著打嘴仗,見那兩個轉了回來,這才默了聲兒。諾珠抿著茶,端詳著這幾步遠的道兒還要低頭與身邊人柔聲說話的男人。

旁人的眼他掩得住,又如何掩得她的?第一眼見他兩個,諾珠就知道他是想要了這啞丫頭的,卻是不知為何放在了英格身邊。其實她雖一心想做他的大夫人,倒從沒想著要獨個兒霸了他,只是這么些年習慣了他身邊只有她一個,如今看著這水靈得像沾了露水的花兒一樣的女孩兒,心里難免有些酸酸的、堵得不大痛快。

原本怕這小女人要倚著那俏模樣駁了自己的勢,少不得要爭上一爭,壓壓她的強。誰知,這丫頭生的實在可憐,心腸也軟,投在大將軍帳下被如此看護,也總是小心翼翼,從未因著孤苦的身世在男人跟前兒多作一分賤,也從未仗著勢頭多攀一步。這么乖巧懂事的丫頭,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要生出些喜歡。這便弄得諾珠一時瞧著他倆心煩,一時又瞧她一個好,再也沒了個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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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雲飄飄悠悠聚成一大朵一大朵,雪白的雲絲日頭下晶瑩發亮,坳口有風自顧自地吹過,拖拽不動,墜得沉甸甸的。湛藍的天刷洗得干干凈凈,均勻地一色漫開,仿佛整塊的玻璃玉,不破一絲紋。墨綠的草地遠遠地鋪展去,及至盡頭,與那藍結成一條深色的弧線,將雲朵罩在中間,紋絲不動地懸著。天地,只若瓶中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