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狼情肆意 靈鵲兒 2458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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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輕輕駐在門口,雅予怔怔地看著那反客為主的人。此刻背對著她,難得地抿著一杯熱茶。已是要入冬的天氣,身上依然是件薄綢袍,不知是袍子太單薄還是他……瘦了,雙肘擱在桌上將那並不猛壯的寬肩越發架出了棱角。一路風塵而來,遠遠滲著夜風的寒氣。

說是早飯,實則桌上除了壺熱茶,只有那盒點心,他吃得很安靜,很悠閑,端坐的背影是多年征戰刻下的形狀,直拔、英挺,精氣十足,全不似趕過夜路的頹倦。邊疆鎮守,他怎的在此刻出現?雅予在心里悄悄一算,原來,臨別約定的那兩個月限正是……今日。心忽地一酸,昨夜那好容易提起筆在紙上狠下的冷肅與端庄一刻就有些潰,心底翻涌出那許久的憋悶都聚在了喉間,澀澀地堵著……

盒子里統共剩下的就不多,不一會兒他就吃空了。端起茶,不緊不慢地抿著。雅予知道他聽力非同尋常,別說此刻她就站在幾步之外,許是那腳步聲未及近帳遠遠地就已然踩進他耳中。他不回頭,她也不往前去。時至今日,他曾經於她的威懾、牽扯在雅予心里已然找不到存續的根基,只是一時突兀的心酸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不由地跟自己說:靜觀其變。

他喝好茶,站起身往臉架邊去。漱了漱口,就著水盆里她早起洗過臉的水,擰了手巾擦了把臉,甩手丟在了架子上。邊整著衣袖,邊不甚經意地問道,「一大早上哪兒瘋去了?」

眼中的酸澀一瞬就有些冷,這一副高高在上、當家主子似的腔調實讓人不耐!雅予抿了抿唇,冷冷的目光直看過去。他便是識不得誰才是這帳中主人,也該明白今日他來不是她有求於他。人隨奈何,幾時他才能改了這總像要欺負人的德行。

「行李都收拾好了?」賽罕放下手,坦然然對上她的目光,「去叫些吃的,一會兒咱們上路。」

他說得那么理所當然,雅予不覺在心里失笑,這究竟是有多自以為是,還是果然不通人情?這一個月的冷斷,竟然毫不知覺?

「瞪著我干嘛?」賽罕微微一歪頭,「過來。」

看他竟然張開了雙臂像是等著她主動入懷,雅予的臉上終是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既然裝不知,那不如咱們都裝!平平靜靜的語聲客套地問候,「六將軍今日來,有何貴干?」

「貴干?」他淡淡復了一句,抬步走過來。那高大的身型生就帶著氣勢,雅予眼看著就下意識地想往後退。

「你說,我來貴干?」一步之遙,他低頭,語氣較之前低沉了許多,也忽地……曖昧起來。

「你……哎!」還未想及如何應對,突然被他一把攬了雙腳騰地,打橫抱了起來。雅予踢打著想掙,誰知他雙臂裹了用力往起一掂,她立刻整個人被掂出了懷抱。

「……啊!」雅予哪里還顧得罵什么,端端被扔了出去,心忽地就悠得高高的,四腳不著落,整個人丟了魂兒似地輕飄飄。

不過往復了兩次,那懷里的聲音就變了調兒,賽罕這才意猶未盡地住了手。就著她的怕,緊緊地摟在懷里,額頭輕輕抵了那嚇得發白的小臉,「讓你吃胖些,怎的不聽話?還不如一只兔子重,嗯?」

雅予此刻只覺得心在嗓子眼怦怦直跳,要蹦出來了似的!每次見都是讓人如此狼狽,越想越羞惱,狠狠捶著他,「放開我,你放開我!」

「噓,頭暈,站不住。」賽罕抱著她就往帳里去。

「你,你放開我!」雅予氣惱之極,掙不脫,語聲里已是帶了哭腔。

「當心我給你扔榻上去啊!」

抱著她一直走到了角落里,眼前除了搭衣裳的架子再無路可去。雅予正是慌亂地尋著要下地,誰知那兩只強壯的手臂非但沒往下放反而托起她往起一舉,雅予不及掙就被端端放在了衣架上。梨木的架子足高過了她的肩膀,橫面卻不足半尺,哪里坐得下人?一被放下人就往後仰,他一把托住,她重心不穩又怕,不自覺就往前撲,他上前一步,將她的兩腿分在自己左右,人兒便安安穩穩卡在了他身上。

這姿勢豈止是曖昧,簡直,簡直就是不知羞恥!雅予臉頰滾燙,小拳頭拼命捶著「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賽罕身子往前一傾一松手,她立刻被迫著往後仰摔去,彼時那兩只手哪里還顧得打,慌張張一把拽住他的衣襟。

賽罕笑了,好將她摟緊,「瞧瞧,舍不得吧?」

「你,你!」與他辨清白羞恥還不如對牛彈琴!

「好了好了,」攬了那軟軟的腰肢在懷中,卻不曾當真與她貼緊,口中卻嚇唬道,「你再亂動,我可當真要動了心思了。」

雅予又羞又恨,直氣得雙唇發顫,可對著這禽獸一樣口無遮攔、行動更無遮攔的人,只能咬了牙!橫豎靴刀近在手邊,他敢再放肆,她,她絕不饒他!

這么近,那絨絨的睫毛下顫巍巍、波光粼粼,何曾看到過底?總似一汪清潭,深深的,涼涼的。偶爾一笑激起一波漣漪,把人的心都能漾暈了。一路來,不眠不休的燥就這么都投了進去,瞬時那心火就滅了大半。小鼻頭尖尖的,配著那櫻桃小嘴兒,精致得好似一個瓷娃娃。氣得狠,暖暖清香的氣息就這么直撲在他臉上,撩得人心癢。賽罕輕輕咽了一口,抬手,把那掂散的發絲小心地給她掖進頭巾里,鼻尖輕輕掃了掃鼻尖,「我聽說病了?是想兒子想的還是……想我想的?」

他只管輕薄去!雅予冷冷地別了臉,一個字不想與他。

「讓我瞧瞧,病得如何?」握了她的腕子,他佯作深沉,拖了音兒道,「嗯,果然是相思病。以在下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小姐需得那念想之人日捂夜暖,好生纏綿,方才得愈。」

「你!」雅予羞惱得再也屏不住,身子一用力不覺就往後一仰,還不及慌就安安穩穩地靠進那鐵箍一樣的臂膀中。有驚無險,口中還是恨出兩個字,「無恥!!」

「呵呵……」賽罕低低地笑了,直笑個不住,好一刻都忍不得。那小拳頭越捶,他越樂,心里這些時的悶氣好好兒地、什么都還沒說就莫名散了……不覺就將那軟軟的身子又往懷里貼近些,「跟我說說,五哥是怎么伺候你的?」

雅予一怔,隨即呵道,「關你什么事!」

「怎的不關我事?」臉上的笑漸漸淡去了蹤影,賽罕的語聲極是平淡,「五哥給咱們端茶送葯,這人情我得還,你不說我怎么還?」

「賽罕!」

「喲,」賽罕一挑眉,「叫得這么親?」

雅予恨恨地咬牙,「不敢!六將軍,多謝六將軍問候,雅予已無大礙,無需多念!將軍若無旁的事就請回吧,若還有話,麻煩將軍先放我下來,這樣子成何體統!」

「下來干嘛?」他湊近,眼睛微眯,語聲越沉越陰,「我喜歡你的腿,這么纏著我。」

「你!你混賬!!」

不待那拳頭舉起來,賽罕一把掐住,「還跟我裝!」

「你弄疼我了!」

「疼?你還知道疼?王八犢子,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可有一刻讓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