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狼情肆意 靈鵲兒 3478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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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軟綿綿趴在他身上,枕在他心口,那咚咚的心跳砸進耳朵里仿佛很多年前京城郊外遠遠傳來的鍾聲,夜那么靜,那么安逸,只有一聲一聲的節律,催她安心入眠。他的味道帶著他的熱吸進鼻中,融進身子里,一點一點地消磨她的精神……

眼簾慢慢沉重,月亮門外暖籠里跳躍的火苗漸漸融成一大團橘色的光暈,里里外外好是暖和,只是將才那熱切的欲//望已不見了蹤影,又感覺到癟癟的小腹。一整天說多了話的亢奮此刻只覺累,似這些時從來沒睡過,一身抽去筋骨般、懶懶一團軟泥,任他的大手揉捏擺弄,困極了……

她像一只小貓兒搭在他身上,整個身子貼壓著,輕飄飄的分量、軟軟的肉兒,一團小棉花被似地裹著他,暖得他一顆心端端化成了水……地牢里夜冷清,閉了眼他就想憶從前,卻是怎么都記不得原先夜里是如何睡的,是把她摟在胸前還是從身後環著?不覺便懊惱,痕跡如此淺淡可見都是虛攏著,怎的錯過那般好時候、不曾給她養下個習慣?往後便要如此這般睡在身上,所有的分量都給他才不會丟。

一層薄薄的小衣兒隔在中間,暖暖香香香的肉貼不著只管磨得他心癢,曼妙起伏的曲線沉在身上,腰肢柔軟正貼著小腹。兩廂貼合,挺起的堅硬被她這么包裹著掙起了勁地膨脹。他毫無遮斂,自己所有的強壯都展示給她,很是愜意。大手鑽進衣裳里,順著光滑的背摩挲,摸去腰肢下那突起的渾圓,用力抓握,隔了綢褲竟是把握不住。他挑了挑眉,張開手指任那飽滿撐脹在手中,只覺自己的火熱砰地跳了起來。這里不怕傷了她,按捺不住他咬了牙,狠狠揉搓。

「嗯……」她終是不滿地哼了一聲,兩只小手依舊纏著他的腰不攔不阻,困乏乏地拖了音兒曖昧的嬌賴,他嘴角挑了笑,「這些時養出肉兒來了啊?這份量添得可真是地方。」

他的聲音仿佛吃醉了酒,啞啞地膩在喉中,好是下流。雅予迷迷糊糊中還是白了他一眼,情話不會說,這些歪了道兒的話倒是張嘴就來!可她懶得開口,任他輕薄。

「養得……真好。」手下不停,越捏越滿意,腦子里都雪白的人,賽罕眯了眼只管自顧自,「趕明兒得好好謝謝三嫂。」

「嗯。」這一句雅予倒是應得誠心實意。她自回到大營就被庇護在娜仁托婭的關照下,堂堂太師夫人,里里外外那許多事不知是怎樣有余力來分給她,每日查醫問葯、精心照料,自己能這么快地病愈實在是要歸功於這位嫂嫂。

「往後你也要聽話,身子剛好些,冰天雪地的,怎的還跟著四嫂出去瘋?」賽罕說著擰了她一記。

「哪里去瘋了?不過是……」雅予正想辯解,忽地眨了眨眼睛。她統共就跟娜沁兒出去過一回,那一日是蘇赫的生辰,娜沁兒去放鷹傳信,特意帶了雅予不過是想讓她瞧瞧怎么用信鷹,他在囚禁之中是如何得知的?即便是偶或一見,娜仁托婭也不該會想著告她的狀啊。再想著此時的形狀,這才覺得不對,雅予歪起腦袋看著他,「不是還在囚?今兒怎的能放你出來走動?」

「不叫囚,叫『禁』。」賽罕笑著點點那疑惑的小鼻尖。

「『禁』?」

「單另設帳,每日有人跟著、有人看管,實則除卻不能沾染政事、不能離開大營,旁的也無甚不便。」

什么?雅予睜大了眼睛,「既是能隨處走動,出來這些時,怎的從不見?」

「這當口,三哥這兒我哪能說來就來。」

「那今兒怎么就來得?」

「今兒有事,一會兒就走。」

懷中沒了聲音,夜色越沉,一點的火光昏昏地照不透亮,看不清她的小鼻子小嘴是怎樣地撅著,可緊貼著的身子卻已是把氣鼓鼓的起伏一分不落全傳給了他,黑暗中,賽罕悄悄屏了笑……

他應的語聲好淡,理所當然!怪道將才不肯好好抱她,怪得將才尋不著他,原來自己這邊火炭兒一樣地盼他,人家竟是,竟是根本就不想她!雅予這一刻,一句話想了個來回,天就要塌了,他就是不通情意、就是血冷!原先在北山是因著沒人見吧,才會那般疼她,如今,如今這一回來,哪里,哪里還顧得她……

越想越氣,越傷心,忘了還被他親親地裹在懷里,涌起的心潮把整個人都泡酸了,雅予用力掙著就要起身,他大手一撈,把那蠻橫的小腦袋重扣在胸前,一手又去捏那肉肉,語聲曖昧仿佛毫無察覺,「想我了吧,嗯?」

「誰想你!」雅予一把打開他,「我過得好著呢!」

賽罕不再攔,放開雙手枕在了腦後,好整以暇地瞅著坐在他身上的人兒,「你起吧,過了節我可是要走遠差,不定什么時候回來了。」

本是要好好說些離了他的狠話氣氣他的,可誰知一聽他要走,人一愣,她轉而就沒了骨氣,別扭了一小會兒嘟了嘴道,「那,那……」

「那什么?」

「咱們,咱們的親事呢?」羞什么,已然夫妻了一年,還羞他做什么!「不是說出來就成親么?」

「誰說的?」

「太師夫人說的!」

「這不還沒出來么?我每日帳子里都有人看著,咱倆,如何住得,嗯?」

他伸手攬她的肩,話里話外只管逗著閨房趣,她一把打開他的手,身子卻也沒再動,低了頭。賽罕歪頭瞅瞅,她真是惱得狠了,竟還是舍不得離了他,這落寞的小模樣,他真真心疼得緊,一把攬倒扣在身上,手臂狠狠地用力,整個將人兒鎖在懷里……

早聽三嫂說她總在打聽他、盼著他,一封又一封的信傳到陰暗的地下陪著他。清秀的字跡上聽得到那甜甜可人的聲音,他每日讀,每日看,卻是一個字都回不出。一年前為著自己一時興起的私心強帶了她走,那個時候只一心想著要霸了她,何曾仔細想過有多長久……冰天雪地,渺無人煙,若非她每日暖在懷中,逗他說話,給他寬心,他不知道自己可能當真受得那仿佛許多年前漫漫沙漠般走不出去的荒蕪……

除了阿莉婭,從沒有人知道那片沙漠在他心里埋下了什么,賽罕也以為這一輩子他都要像狼一樣圍群而居、圍群而動,用撕咬征服獵物和土地才能往前走。卻沒有想到這么一條軟綿綿的小魚兒,驚驚乍乍,要他護,要他疼,每天都要洗得香噴噴地鑽被子里禍害他,還要為了一兩句酸詩跟他賭氣;吃什么都是美味,粗布輕紗,萬種風情;月下給他跳舞,炕上壓他的氣勢,人間極致的溫存讓心底那發霉的陰影徹底曬在了日頭下。原來,從這片荒蕪中站起來,竟不再是與野獸搏命地活著,是與她的日子,回味無盡的日子……

她傷了,他心如刀絞;已然離不了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疼她、栓住她。牢里這些日子靜心地想,這天長地久究竟該怎么起頭?終是有了主意。

親筆書信傳去各兄長處,白節這一天要他們齊聚中城,為他迎娶他的妻。六封書信飛鷹傳送,其中有一個特別之請傳給大嫂烏蘭。那一次在沙漠中,烈日暴曬之下耗盡了他的精力,一頭栽倒再無神智。誰知夜里醒來,發現自己竟是沒有被滾燙的沙子灼傷,手里還莫名地抓起一小塊石頭。月光下,指頭肚大的小石頭涼涼的,發著幽藍的光芒。他揣在懷里,背起阿爸又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阿莉婭說這是罕見的藍晶石,是上天賜給凡間的靈石,保佑他災病不沾身、一生順暢。彼時他不能聽,眼中血紅彌漫,一路往回走他把那顆石頭送到了額吉的床頭。額吉微笑著說,這寶石正是你眼睛的顏色,往後送給能留住你眼睛的人。他無話,悄悄塞在了額吉的枕下……

額吉走了,把它留給了大嫂烏蘭,說替六兒看著,等著他來要。賽罕曾以為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再看到那塊石頭,可地牢中他卻心心念念、終是知道了那石頭的歸處。他要親手做個懸墜兒,摘下小魚兒的頭巾,掛在她眉心……

如今的情勢,成親的排場講不得,賽罕卻特意在書信中懇請各位兄長要安排她從四哥府上出嫁。他的小魚兒孤苦伶仃,卻是堂堂大周朝的郡主,為了他,她什么都不要了,今生今世連自己的姓氏都不能再提……公主府,兩個虛字只能算是她這無用的男人送給她的虛禮……

其實,他知道她不在意,他也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這一回生死之劫牽動了汗庭幾處暗中爭斗,作為很多人眼中早「該死」的人,賽罕此時自由與不自由都一樣,一年半載之內,絕不會讓他再碰到兵權。若擱在從前,不知要怎樣惱怒,如今他反倒覺得一身的輕。依三哥的意思是要把他留在身邊,做兄弟,做幕僚。可賽罕卻有自己的打算,這一年的時間,他要好好地養養他的小魚兒。

在往波斯去的路上一處綠洲所在,那里有個十分雅致的名字:琴煙島,起因是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湖水。本是一潭靜水,卻每到月圓時候湖面上便會蒸起裊裊輕煙,伴著潺潺的漣漪。那水聲仿佛輕輕弦音,落在他敏感的耳中天籟般美妙。那里沒有牧群,人們以耕種為生,牲畜皆出體力。田地與湖水,一旁就是金色的沙子,人間奇景常在沙漠蜃影中顯現,那是他在漫步邊際的沙漠唯一支撐的力量。他一直念想著要再尋過去看看,如今就帶著她去。清涼的湖水,清涼的月,想不出配上那輕紗裊裊的舞姿該是怎樣如仙如幻……

懷中靜了好半天,賽罕低頭看,火光里那長長的睫毛撲扇撲扇的,她到底是睡不著了,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一聲不吭。還在賭氣吧,他輕輕撫摸那小頭巾,不肯為她開解一分,想想幾日後帶著她和景同啟程,那在馬上歡蹦亂跳不肯安坐的情形,今日的小小煩惱又算得什么……

「六嬸兒!六嬸兒!六叔!」

稚嫩的小聲兒一路歡快從院子外飛跑著傳來,雅予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往起爬,衣衫將將合攏,人還坐在他身上不及下來,小家伙就沖了進來。

巴圖站在屋子當中,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床上,忽地咧開小嘴兒笑了,一副恍然大悟的小模樣,「六嬸兒!你是疼六叔呢,是不是?」

「……嗯?」雅予只管慌慌張張地理著衣袍,磕磕絆絆往床下去,他半分不肯幫忙,只管枕了手臂笑,敞開的懷露出結實肌肉。雅予狠狠白了一眼,不知羞的東西!憑他的耳力,小巴圖該是一出正院他就能聽得到的,竟是不管不顧,就這么現給孩子看,真真是要羞死她了!

「我阿爸也這么壓著額吉,說不是欺負,是疼額吉呢!」小家伙顛顛兒地跑過來,趴在賽罕身邊,抬頭看著雅予,「六嬸兒,你是疼六叔呢,是吧?」

賽罕被逗得哈哈大笑,翻身坐了起來,攬住雅予低頭蹭到她耳邊,「六嬸兒,來,再疼六叔一個。」

「哎呀!」雅予恨得一把拍開他站起身,又羞又惱,「都是,都是公主混教了小孩子的!你也來取笑!」

「誰說的?四嫂啊,最爽快了。」賽罕說著,大手一把將小巴圖抓到了膝頭,「你說是不是啊?」爽快兩個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個意思,小家伙只管小沙半雞似地點頭。

「好好兒的孩子,都給你教壞了!」雅予恨了一聲,拉了小巴圖下來就往外去,「走,咱們找三伯母吃飯去。」

「嗯!」巴圖一邊應著跟著,一邊嘰嘰喳喳,「六嬸兒,我額吉讓你過去說話,我阿爸也回來了,還帶回了小弟弟!」

雅予的心咯噔一下,「什么?!」賽罕騰地起了身,一個箭步追了過來,「你阿爸回來了?在哪兒呢?」

「就在三伯房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