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狼情肆意 靈鵲兒 1880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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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秋肥蟹美時,御花園里散盡了夏的繁華與熱燥,青青郁郁的顏色里飄來淡淡青澀的果香帶著甜甜的酒醉。天高雲淡,煙波浩渺,微風劃著漣漪悠悠,將一*水涼漾進湖心島的水榭里,輕紗遮掩,裕靖帝李冕懶洋洋地靠在團花錦簇的綉榻上,懷中攬著昨兒新封的一位貴人。

美人兒翠裳羅衫、香肌玉膚,貼在懷里軟若無骨,綿綿嬌嬌似那一場春//睡弄得好是羞澀不支。看在眼中李冕不覺心里頭郁悶,從夜里直折騰到過了晌,雖是玩盡了各式花樣,卻是絲毫不曾盡興!想朕身經百戰,自十三歲那年合了房、十七歲繼位娶了皇後並兩位貴妃,到今日十年來後宮納盡天下美色,哪一夜不折騰幾個?如今這是怎么了?只一個女人,還是個雛兒,他怎的就挺不起興致,到了兒連個結果都沒有就完了。實在是有損朕的威儀!不行!李冕深深吸了口氣,湖水清新的涼爽沁入心肺,一時提了精神,心道先歇上一歇,一會兒把俞妃招過來,那女人模樣雖有限卻極是風騷,最懂得男人哪里痛癢,今夜演他一出雙鳳齊飛方才罷休!

這么琢磨著,李冕臉上露了笑,就著女人的手抿了一口桂花酒,捏捏那粉嘟嘟的臉蛋兒正是要輕薄幾句,就聽得門外說是延禧宮的小太監來傳話:太後娘娘請皇上過去說話。一聽老娘叫,李冕老大不痛快,這一日里要叫他說幾回話?原先只當作了皇帝能好好兒地過過不被人管教的舒心日子,誰知皇父不在了,換了那些老朽們,纏得他片刻不得分//身、吵得他頭皮發麻!母後還一天到晚叫他說話,今兒要顧著這位老臣的面子,明兒要當心那暗里藏著的勢力!朕是皇上,這是朕的天下,他們都算哪個??再不知天高地厚,統統拖出去砍了!

磨蹭了好一會子,李冕還是不得不起身,畢竟這大周的天下事一半扛在延禧宮,沒有親親的母後,他還真是有些招架不了。

來到延禧宮,李冕瞧著外頭沒人,聽宮人通稟說是太後娘娘在小暖閣候著皇上,不免心納悶兒:喲,若是說今日未早朝的事該是在前頭訓話,叫到里頭能是什么體己話?徑直走進寢宮內室,果然見母後一身常服妝容歪在金絲絨枕上,炕桌上裊裊熱氣,茶香冉冉,李冕上前行禮賠笑道,「兒臣問母後安,討母後的好茶吃。」

季太後是大周開國元勛季氏家族之後,先皇嘉豐帝的嫡皇後,自小知書識禮、行為端庄,只是生性傲,難與人親近。一朝母儀天下,統領後宮,更是端起了架子再難放下,從不在夫君面前多出一絲嬌媚,遂三十年夫妻相敬如賓,膝下卻只這一個兒子。好在先皇也認准了嫡傳血脈早早將李冕立為太子,後宮雖險惡卻從未有過爭儲,保得他母子平安到了今日。季太後雖說心里也是明白兒子平庸絕無治國平天下的雄才偉略,可這是她的心頭肉,此刻聽著一聲叫娘,也不顧那一身淡淡的酒氣就握了他的手起身笑道,「外頭起了夜露,皇上快暖暖」。

李冕坐□抿了口茶,「母後有話跟兒臣說?」

「咱們的相國夫人可有日子沒進宮了。」

母後口中的相國夫人說的是左相褚開誠家那位一品誥命,這些個朝中元老的夫人們常進宮來陪母後說話,今兒這個來,明兒那個來,誰還顧及?怎的如今這一個不來也問他!李冕有些不耐,勉強忍了,「許是褚老夫人身子不適。」

季太後笑笑,搖搖頭。

看母後那意味深長的笑,李冕知道這後頭必是有話,遂問,「那依母後看?」

「年初正月里頭褚夫人進宮,正正經經地為她兒子的親事討哀家的示下。」季太後並未直接答話,倒說起了淵源,「畢竟之前定的是季家,總該有個交代。哀家想著三年過去,人也病過了、孝也守了,仁至義盡,也該是人家兒子成親的時候了。遂應了她,又閑來無事一起合計著看看哪家女兒合適,看來看去,選定了吏部尚書家的千金,那丫頭模樣周正,性子端庄嫻靜,與那褚安哲十分般配。合過八字更是難得的一對兒,當時哀家心里也喜歡,就跟她說待這丫頭今年夏天滿了十六歲,哀家親自做保給她家提親,誰曾想……」

「誰曾想,這春天原配死而復生了。」李冕接過話,笑了,「憑他再是誰,堂堂肅王郡主,婚約在先,他褚開誠敢反大周律,朕就滿門抄斬滅他九族。」

「正是這話,所以如今褚夫人閉門不出,再不提那樁親事。」

「這不就行了,母後還為何煩心?」

「哀家煩心的是,若是道理如此簡單,雅予都回來快半年了,褚家早該迎娶過門,沒了爹娘,提親的事褚夫人總得來跟哀家說一聲,這怎么倒不露面了?」

李冕聞言蹙了蹙眉,隨後就哼笑了一聲,「還能為何?不想要雅予了,又不知該怎么推,猶豫著呢。」

「嗯。」季太後斂了笑,「哀家也這么覺著,不知聽信了什么謠言鬼話!」

「鬼話?」李冕抿了口茶,眼中似笑非笑,「母後,今兒就咱娘兒兩個,何必藏著掖著?衍州案距今可三年多了,胡人當時屠滿城,怎的就帶走了她姑嫂二人?雅予一個小姑娘家又怎么在那虎狼營里頭活下來、還越發養得水蔥兒似的?」

季太後不覺咬牙,三年前季氏一族葬入皇陵,雖說她心里愧疚,可這滿門忠烈的鮮血卻讓她身為季家人顏面增光、傲氣沖天!男人戰死,女人就該自盡以保清白!可恨那雅予丫頭任胡人劫擄去糟蹋盡,居然還有臉回來,簡直就是季家的奇恥大辱!滿朝文武驚訝錯愕,沒有人前說出口,卻難保人背後嗤笑!若非礙著景同那酷似季家的容顏、錚錚鐵骨的小性子,她連血脈都不敢信。身為姑母尚且如此,旁人家心里更不知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