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一炕滾(1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1905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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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一炕滾

回到基地,礦區石油基地的一把手王總工正在等著聶博釗。

「怎么,聶工,聽說你結婚了?」王總工正在噴雲吐霧,開門見山就問,一臉的驚詐:「你要結婚,怎么也不提前跟礦區領導們商量一下,木蘭農場那邊,孫工家要是鬧起來可怎么辦?」

肖琛正好也來匯報工作,就說:「咱們聶工艷福不淺,新嫂子不但長的漂亮,聽說還是大學生。」

聶博釗不止覺得自己艷福不淺,簡直是受到了驚嚇。

「而且啊,新嫂子的眼光,全邊疆第一。」肖琛豎著大拇指說:「整個邊疆,除了新嫂子,我沒見有人認出我那輛小汽車的型號來。」

「她是大學生,懂這個也正常。」聶博釗笑著說。

「大學生可不都懂這個,比如肖工那車,我就不認識那是個啥東西。」王總工又說。

聶博釗就笑開了:「總工,雖說現在大學全部停課,下放了,但是前幾年還是有選修課的,當時不是政策嗎,所有的大學生必須選修幾門與工業相關的課程,我估計小陳同志就是那時候學過些汽車知識,畢竟自主造車,和超英趕美一樣,是領袖的希望。我們讀大學的時候,石油冶煉只是我的選修課,我現在不也到油田上來了嘛。」

這個時代的大學生,那可是金字招牌,就現在的石油基地來說,也沒多少實打實的大學生。

「對了,咱們所有的解放大卡,東風汽車,現在你們不得隨意拿鑰匙,進出要審批,知道嗎?毛子和咱們,前兩天在鐵列克堤擦槍走火了。要是雙方不止火力摩擦,一旦真的開戰,咱們石油基地屬於最先被轟炸的地方,所以咱們一定要作好蔭蔽工作。」

王總共再三囑咐,尤其緊盯著肖琛:「沒我的命令,你那吉普也不能再出基地。」

「領導放心,保證辦到。」肖琛說。

「我是只要有司機,從來不摸方向盤的,更不會私自調度車輛離開既定路線,這個總工放心。」聶博釗說。

烏瑪依的油田與蘇國接壤,再往前二百里是塔城,塔城再往前三十公里,就是蘇國邊境了,這些年,倆國的摩擦就沒有停過,而且幾番擦槍走火,都是險些開戰,處在邊境上,聶博釗對時局再熟悉不過。

他是40年生的,養父母又都是革命戰士,從小跟著養父母長大,太知道新中國來的有多么的不容易。

而如今的油田也不止一味的產油,他們雖然是石油工人,但每個月都要抽出時間軍訓。

平時忙於石油生產,但一旦有戰爭發生,他們立刻就是後勤部隊,要保證邊境戰士們的用油需求。

「雖然說有人敢嫁聶工,算得上可歌可泣,我很感動,恨不能前去慰問一番,但是聶工,她的政治面貌沒問題吧。」總工猛吸了口煙,又說。

當然,這也是最重要的。

石油基地是一方凈土,要想外面的革命進不來,就要保證成份的清白。

聶博釗連忙坦白:「她太爺是前清最後一屆秀才,她是臭老九的身份,所以給大學勸退了,但是總工,我不覺得她太爺那個秀才身份,跟她有任何的關系。」

煙霧繚繞中王總工抬起了頭:「咱們油田上重的是人材,只要不是蘇修,什么人材都能用。我天生酸臭,最愛的就是臭老九,改天叫到我家來做客,你嫂子給你們做飯吃。」

等聶博釗回家的時候,仨孩子東倒西歪在大炕上,因為火牆燒的熱,一個個睡的臉蛋兒發紅,跟那紅蘋果似的。

廚房里一股濃香撲鼻的味兒,說不出來的香,而這家門推開進來,也不是邊疆人家常有的那種膻氣,反而有一股子的桔子皮兒似的清香,聞的聶博釗神清氣爽。

等陳麗娜把餐桌擺開,仨孩子才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烙的燙面薄餅,燉的黃黃的羊肉湯,二蛋抓起薄餅就往嘴里塞:「軟,媽烙的餅真軟。」

「小聶同志,你真不吃?」陳麗娜給自己盛了一碗,笑著去看聶衛民。

他撇著嘴:「說了不吃羊肉,我最討厭吃羊肉了,哼。」牙齒還露著風呢。

「你媽作了什么就吃什么,小孩子不能挑食。」聶博釗一口羊肉一口大蘿卜,再嚼一口餅子,仨爺們,像三條餓狼一樣。

「就嘗一口,你要真不愛吃,媽啥也不說,啃兩口餅子了繼續睡覺去。」

聶衛民欲吃不吃,接過碗了裝著樣子嘗了一點兒:「哎呀!」

「咋了?」

「香,真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燉的,湯奶白奶白的,沒有一丁點兒的膻味不說,油津津的鮮甜,湯里還飄著清清亮亮的大蘿卜塊了,上面浮著細細的蒜苗蔥花絲兒,聶衛民這時候也不怕燙了,連滋帶溜的喝了一大碗。

「這真是羊肉,怎么一點也不膻。」聶博釗咂巴著嘴兒,意猶未盡。

陳麗娜端著碗進了廚房,指著角落里的小半桶油說:「先洗,洗干凈了拿油疏,疏好了再拿調和燉,燉的久了,膻味自然就散了。」

「小陳同志,那是我家半年的清油,你一頓就給造完了?」聶博釗簡直要抓狂了。

才吃進肚子里的清湯羊肉,居然是家里所有清油最後的狂歡?

在火車上就發現她敗家,能花錢,窮家富路,他想想也就算了。

可是,她這一來就把半年的油給造完了,基地倒是有清油,但聶博釗家三個月一桶油,這一桶完了,總要到三個月後才會有油,這三個月吃什么?

「疏完肉的油不是在這搪瓷缸子里?你放心,這油熟過了,又放了調和,烙餅子吃甭提多香了。」

揭開搪瓷缸子,果真是一大缸子還熱著的油。

好吧,聶博釗那顆差點升天的心,又回到胸膛里了。

「小陳同志,我家就是這么個情況,你就真沒有要走的意思?」聶博釗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