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陳小姐(2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538 字 2022-11-16

陳麗娜翻身起來,透了半天,火也燃的很旺啊,真是奇了怪了,平常一家人擠在一起,半夜總要熱的混身冒汗,今天咋就這么冷呢?

大概是沒有三蛋兒那個小火爐的原因吧,陳麗娜想,得,我還是睡吧。

結果,還是越睡越冷,而且,至少夜里十一點,她居然睡不著。

「怎么,你也想吧?」黑暗中,陳麗娜聽著有哐啷啷的響聲,立刻就開始掙扎:「老聶,膽肥了你,我還沒答應你了。」

刺啦一聲,她兩只手直接給他用皮帶扣上了,再一扯,他應該是把皮帶給拴到了炕頭那組大櫃子上。

純實木的,特狼伉的大櫃子,陳麗娜還想掙扎了,歘的一聲,她的秋褲已經叫他給歘了。

陳麗娜又好笑,又生氣,邊笑邊怒:「我告訴你,我要的求婚你沒辦到,我問你你得叫我啥,你也不知道,你這樣子,明天我就跟你扯證兒,離婚。」

「在咱們的舊社會,那駙馬是要給人騎的,但是在西方,公主是用來給騎士征服的,大清早亡了,現在是共和國的天下,是人民翻身作主的社會。你說你是公主,我就當你是公主,但我可不是你的駙馬,我是來征服你的騎士……」他粗喘了兩聲,忽而聲音一啞:「陳小姐,我比那杏樹叉子,不差吧?」

陳麗娜立刻就軟了,也不掙扎了。

好吧,上輩子他頭一回見面,就是叫她陳小姐。

改革春風吹滿地,她屁股後面有一大眾的追求者,但唯有他,一聲陳小姐就把她給俘虜了。

……

「怎么,還不滿意?」

「你不覺得這炕要塌了?」

「我就問你,我跟杏樹叉子比,誰更厲害?」

「你,是你總行了吧?」

外面煙囪上一縷縷的青煙,持續的冒著青煙,繚繞著結在上面的寒冰,融了又結,結了又融,漸漸就形成了巨大的,一層層的冰柱。

臨天亮的時候,屋子里忽而一聲吼:「聶博釗,你要再敢吹氣球,我明天就跟你離婚。」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了,倆人都在蒙頭大睡,門給人砸的砰砰作響。

陳麗娜不想起來,聶博釗只好自己去開門。

小聶同志一臉的委屈,還拉著三蛋兒的手,揚頭望著他爹,幽幽的就來了一句:「我就知道你們肯定在。」

早起照例要熬粥,春節炸的麻花和饊子多,但孩子們吃膩了,鬧著要吃春餅,陳麗娜腰酸背疼,又和了面,擱水里搓著洗著要作春餅。

「媽,我爸今天好勤快啊,在掃炕了。」二蛋進進出出,見他爸若有所思的盯著炕在看,就好奇的說:「爸爸,你在看啥呀?」

「媽媽,我爸總盯著咱們家的炕在看。」畢竟,聶博釗向來是只盯著書看的,偶爾一天不看書,孩子很新奇。

陳麗娜燃著了爐子,看著水滾了,就把平底兒的小鋁鍋子給搭到了大鍋里,皺了皺眉頭,說:「那你告訴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他再看一百遍也沒有。」

二蛋嘴里還叼著昨天在區長家蹭來的花生,搖頭晃腦就進卧室了:「爸爸,我媽說沒有,看一百遍也沒有,不過,你是在找錢嗎?」

聶博釗挺難堪,給了兒子一毛錢:「炕上撿來的,給你當壓歲錢。」

「哇,一毛錢。哥哥,我有一毛錢啦,咱們去買瓜子吧。」過年這幾天,供銷社會專門派人開著蹦蹦車,帶著麻子瓜子和糖果,到基地來賣。

孩子們或者五分,或者一毛,拿了壓歲錢,當然是去買糖和瓜子了。

一包麻子,或者一包瓜子,頂多不過一把,五分錢,一毛錢可以買倆包兒,倆大的跑了,小短腿的三蛋兒在後面奮力的追著。

粥熬好了,涼菜也拌好了,裹卷端上桌,陳麗娜故意拈了一片薄薄的裹卷餅子,拿手指一戳:「破的,咋,還願意吃嗎?」

「我根本不在乎那個,我只知道,我比你的杏樹叉子強多了。」

「你這么說,就證明你心里還是在乎的,我告訴你,你要真在乎,咱們現在就扯證兒離婚,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沒有,我完全不在乎,說了你別不信。」聶博釗舉起右手,捏拳,入黨宣誓時的標准手飾:「我向領袖保證我不在乎。不過,等岳父岳母來的時候,一定叫他們記著把那根杏樹叉子給我砍來。」

「砍來干啥?」

「當柴燒。」

「說正事兒,你什么時候給省上寫信,要人?我知道省長是你父親的好朋友,你想要,肯定能要到人。」

「那個場長,你就非干不可?」

「非干不可。」

「那你等等吧,我今天就寫。但是,要是干不下來……」聶博釗說。

「放心,我能。」

聶博釗笑了笑,心說,這小陳同志她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轉身進了書房,他翻出自己的通訊錄來,從他小時候父輩認識的親朋好友,再到高中,大學時代的同學們,每一個人的通訊地址,郵編,以及目前所從事的職業,工作,他都詳細的備注著。

陳麗娜要真是個蘇修,或者歐美間諜,老聶同志除了實驗室的核心機密,一切都已經叫她給掌握了。

下午又是緊集集合,又給趕到沙漠里軍訓去了。

據說是有歐美的領導人要秘密訪問共和國,怕蘇國這時候要出現異動,畢竟兩國的邊境上,現在可是陳兵百萬的。

陳麗娜熟讀歷史,當然知道這些情況都是暫時的,很快,國際關系重新組建,摘帽子行動開始,她的春天也快要來了。

「媽媽,狗蛋兒都有兩毛壓歲錢,能給我再給一毛嗎?」二蛋第一次拿錢買東西,買上癮了,就在窗外問著。

縫紉機咯噔咯噔,陳麗娜說:「沒有,而且你看看你的小臟手,怎么就臟成那樣了,告訴我,今天吃了幾顆糖?」

「我不告訴你,好媽媽不會問孩子吃了幾顆糖。」

「糖吃多了要蛀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還有,我就是個壞媽媽。」陳麗娜說。她想夠把剪刀,腰酸背痛懶得動,就說:「二蛋,把窗台上的剪刀給媽拿來。」

『你給錢,我就幫你拿。「喲,還會搞談判了這是。」

陳麗娜自己起身,拿來了剪刀,卡嚓卡嚓的剪著。小家伙偷偷摸摸進了卧室,小手就在炕上摸索著。

學好三年,學壞三天,早上他爸才給他一毛錢,這會兒就學會自己在炕上找錢了。

找不到,小家伙就盯著炕頭那排大櫃,若有所思的看著。

媽媽其實很有錢的,他們仨的撫養費一個月三十塊,爸爸還會掙好多,人人都說他們家是基地最有錢的人。

糖啊,瓜子啊,還有可以吹的小氣球。

二蛋和聶衛民,將來可是要作黑社會的,無論說是教育的原因,還是本性的原因,陳麗娜這輩子抱的目的就是,寧折不彎,寧可砍斷了,也絕不能再叫他們禍害社會,禍害聶博釗的一世英名。

「呀,心里真不得勁兒。」陳麗娜忽而一乍乎,二蛋的眼睛立馬就轉過來了:「咋了,媽媽?」

「一看到剪刀,我就想起阿書記的奶奶,據說就是因為小時候偷了錢,叫媽媽給剪掉了三根手指頭,現在只剩下兩根了。」

「媽媽,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偷你的錢的。」二蛋看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指頭,想象著要是被剪掉三根,只剩下兩根的話,該怎么抓糖抓果子,絕對要少抓很多啊。

聶衛民跑外面玩了一圈,進門來一身的土,滿頭的汗,在窗外拍打干凈了自己,進來提上小煤桶,就去撿煤了。

「你又在騙小孩子,小陳同志,二蛋會認真的。」小家伙說。

陳麗娜停了手,側過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假深沉的聶衛民:「我怎么能是騙他,誰要敢偷我的錢,我就用大剪刀剪他的手指頭。不過,你今天咋這么勤快?」

「難道不是因為你需要休息?」慫慫的聶衛民一幅被欺騙後的冷眼。

這,這還是個孩子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