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過大年(1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619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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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過大年

早晨醒來一看見甜甜就睡在身邊,二蛋簡直樂瘋了,一個虎撲就把陳甜甜給抱住了:「嗷,媽媽,甜甜夢游到咱家來啦。」

好嘛,到了基地兩年,這個家可算有點年樣兒了。

家里媽媽照例炸了又甜又酥的小麻花,肉丸子堆的像小山包一樣,大棚里種出來的黃瓜小油菜,還有小西紅柿,他們也分到了半籃子,今天放開了吃,聶衛民只吃菜,二蛋一會兒一個肉丸子,一會兒又一根小麻花,嘴巴就沒閉過。

原本,基地沒有貼對聯的習慣。

當然了,都是大老粗嘛,而且家里也沒老人,沒人督促大家把個年過的像樣子一點兒,今年陳麗娜趕著讓聶博釗給自家貼了個對聯兒,好嘛,家家戶戶都跑著要來了。

紅紙一鋪開,什么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後盡開顏,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不過半天的時間,送奶工最後一次到基地送奶,直接差點兒就驚掉了眼球。

大字龍飛鳳舞,寫的那叫一個好看。

「聶工,對聯寫完了,貼了滿家屬區,怎么樣,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是,有成就感,但腰也夠困的,哎呀,兒子們呢?」

「據說是跑王繁家聽磁帶去了,趕緊進來吧,看這天兒,一會兒該下雪了吧?」

「爸,爸,王繁家的炮好大啊。」正說著,二蛋已經跟只小老虎似的跑進來了,迎門就說。

聶衛民跟在身後,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王繁他爸轟的一聲,爸你沒聽見嗎?」

要說過年,別的什么能缺,唯獨炮不能缺,尤其孩子們,最喜歡的就是過年放炮了。

這不,正說著,門口不知誰扔進來一只大雷炮,砰的一聲,就炸在三蛋兒的腳下,嚇的孩子哇的一聲大叫。

「大蛋兒,慫了吧,有炮就出來干一炮呀。」居然是錢狗蛋兒,他爸買的炮多,他拿著一根香頭兒,就專在聶衛民家門口放。

仨孩子這會兒才來看陳麗娜:「媽,咱的炮了?」

「那不在小庫房放著呢,走,我帶你們翻去。」為防他們幾個早早的把炮放完,陳麗娜給鎖在了小庫房里。

結果,好嘛,小庫房後面的木板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雪都下到里面了。

得虧洋芋和大白菜為防老鼠,沒放在這兒,要不然,今年的冬菜可就全完了。

「媽,咱小庫房遭賊了。」聶衛民說。

二蛋翻了半天:「炮也沒了。」才過年,還沒高興了,啞炮了。

偏偏錢狗蛋兒不在外面喊:「大蛋兒,出來比炮啊,誰不敢放誰就是慫貨。」

聶衛民兄弟就跟叫手榴彈轟過似的,頓時就愣在原地。

「還少了什么?」

「除了炮,還有煤,少了一袋子。」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腳印,把賊找出來?」聶工說著,就准備要去查看腳印了。不過陳麗娜一把就把他給攔住了:「行了,趕緊想辦法給孩子們找幾個炮去,別的事兒都緩說,煤這東西,家家都有,她拿了我的,我一定得叫她給我還回來。」

「小陳同志,我看你眼神有點陰森啊。」

「怎么,怕嗎?」

「怕。」大過年的,怕她又要去跟人吵架。

「去啊,拿上一包煙,到別人家問問,誰家有多余的炮叫人勻幾只出來給你兒子放啊。」

「小陳,不過就是幾只炮而已,他們睡一覺,到明天早上也就完了,至於跑到別人家去討嗎?」

「至於。」

陳麗娜說著,就進屋找煙了。

現在的領導們,基本全是大煙槍。聶工出差,無論到了那個基地,或者是到紅岩,到延邊,北京等地,只要去了,領導們肯定得給他讓煙。

他自己不抽,全拿回來,關鍵的時候拿出來送人,好搭話嘛。

聶工拿到了煙,還是懶得去換炮,就說:「要不,給他們一人一根煙點著玩得了?」

「嗯,再供兩碗飯,把你往那神龕里一肘,當祖宗供吧,他們還能給你磕頭呢。」陳麗娜說著,還真端了碗飯出來,就供到桌子上了。

桌子上今天擺著一張照片,黑白色,木邊框,上面還戴著朵黑花。

這是孩子們的母親,孫工的照片。

當然,去了的孫工一直是有遺照的,畢竟就算他們再是高科技人材,總還是爹娘生的嘛,是爹娘生的就肯定得辦個遺照。

陳麗娜還是去年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聶博釗把孫工的遺照給藏在最深一層的抽屜里。

平常也就算了,大過年的,得請出來敬個香火,讓孩子們也上柱香嘛。

獻飯做的有模有樣,米飯配肉丸子,上面還蓋著黃黃的,切成菱花的雞蛋片,陳麗娜把飯遞給了聶博釗,說:「行了,把孩子們喊進來,給他們的母親磕個頭。」

聶博釗於是轉身,就把仨兒子給叫進來了。

聶衛民認得這是媽媽,接過香,認真的上香,磕頭,看著那張照片,眼睛還有點兒紅,二蛋一只香拈在手里就斷了,當然也早不記得媽媽了,照著聶衛民的樣子上去插了柱香也就完了。

只有三蛋不敢去,抱著陳麗娜的腿就說:「媽媽,我怕。」

「那也是你們的媽媽,大過年的,她也想看看你們,快去,給她磕個頭,她就知道你長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

「你又在騙小孩子。」聶衛民擦了擦鼻子,垂著頭說:「唯物主義論者,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神,我媽已經火化了,按照她的遺願,骨灰灑遍整個礦區的三大基地,這事兒是記錄在礦區編年志里的。」

這小子,他可真是什么都懂啊。

「就算沒有鬼神,那也是你們的媽媽,逢年過節的時候上柱香,這是禮節,以表你們還記得她,沒有忘了她,這跟老師進了教室,站起來問老師好是一樣的。蛋蛋,現在過去,給她磕個頭去。」陳麗娜於是又說。

照片上的女人是在笑的,洗的太清晰,能看清她眼角的皺紋。

怎么說呢,除了有點男相之外,其實孫工生的很漂亮了,稍微燙過的短發,看得出曾經在這大漠戈壁上,在整個基地都是男人的時候,她曾經多么的意氣風發過。

「你就是不肯去換炮?」關上小書房的門,陳麗娜說:「來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嗯,你總有故事,講來我聽聽。」

「那還是上輩子,你家聶衛疆給我講的。他說啊,他小的時候,你總在外面工作,家里只有老人帶他,然後基地過大年,他因為癱瘓嘛,起不來。他二哥想討錢買炮沒買著,於是就到隔壁偷了一支炮,背著他出門,仨人一起放。當時帶他的應該就是你生母黃桂蘭吧,把這事兒告到你跟前,為此,你抽了他好幾皮帶,他轉身就跑了,好幾年沒回過家。

你兒子能當黑社會,緣頭,還就起在一支炮上。」

上輩子,沒有陳麗娜,跟著聶博釗到基地,帶孩子的是黃桂蘭。

黃桂蘭么,止比黃花菜大方那么一點點,而二蛋又是個粗枝大葉的性子,可以想象,聶博釗一天在外的忙,回來聽說兒子又偷人啦,打架啦,免不了就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