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葡萄溝(1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918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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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葡萄溝

「媽媽,咱們怎么走到天黑啦,吐魯番有這么遠嗎?」三蛋兒醒來了,一看哥哥的臉綠油油的,還在後面坐著呢,再看天,已經黑透了。

車里拉著這么多的無線電設備,還開著暖氣,倒也不覺得冷,但是坐車嘛,總歸不舒服嘛。

「再睡會兒,估計再有半小時呀,咱們就到了。」

「可我都睡很長時間了。」

「你看二蛋都沒醒,你就繼續睡。」聶工這會兒在後面了,怕孩子煩自己,語氣就有點兒不太好。

「蛋蛋,你吃點東西再睡,就能睡著啦,我估計你是餓醒來的。」聶衛民說。

三蛋兒默默的坐起來,抱了一只大蘋果,就著餅子,跟只小老鼠似的,咯吱咯吱的啃完了,又給自己添了倆雞蛋,喝完之後抹了個嘴,說自己要下車尿尿。

「不行,你現在不能停車,我們已經拉下於參謀他們好遠了,讓孩子憋著。」聶工在後面說。

「人有三急,活人總不能叫尿憋死,蛋蛋,趕緊開門下車,撒了尿再回來,我也要尿尿呢。」為了能跟緊於參謀他們,都快24小時了,陳麗娜幾乎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媽,我的尿結冰了喲。」外面風呼呼的刮著,三蛋兒凍的直發抖,還要給媽媽看。

冷啊,又是曠野,本來尿就夠憋的,但風一吹,下面簡直跟那貼到冰上了似的,疼。陳麗娜覺得,自己給這風一吹,今晚絕對要尿頻。

「行了,趕緊上車,把二蛋也叫下來,叫他尿一泡了再睡。」

陳麗娜見路邊有界碑,借著車燈的光看了看,額旗,再看路,國道111,好家伙,要再這么開下去,給她一天一夜,她都能開到首都了。

這些人,不會是要跑到首都去打飛機吧,陳麗娜心里就嘀咕。

「好了嗎,於參謀都已經催過很多次了,趕緊上車,給我開車。」聶工氣呼呼的,就說。

「人有三急,孩子們在車上屈了一天了,下車撒泡尿有錯嗎,你早這樣說,別人替你開車,我們是不會跟你出來的。」陳麗娜也生氣了:「聶老大,我嫁給你四年了,除了去了一回獨山子泡了個溫泉,這還是第二回出門,冰天雪地不說,都不知道走哪兒了,你還這么大的氣,你就不覺得我們辛苦嗎?」

「我不覺得辛苦。」聶衛民就說:「爸,你也不覺得辛苦吧。」心情不爽的小聶開始了煽風點火。

「你們以為誰都能跟你們一樣,工作狂人,高興了可以不吃不喝,但你們知不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是什么?」

「打住,我不需要你告訴我我將來是怎么死的,我對於生死看的很淡,很開。」

「不,聶工,你不知道,你這人有非常多的毛病,就比如說,現在咱們能不能討論一下,包小姐給你寄了多少張明信片,你有給我看過一張嗎?」

「爸,包小姐是誰?她長的漂亮嗎?」

「秋天有秋葉,春天應該還有春草吧,哦,夏天是不是她還給你寄了個清涼的比基尼。」

「陳麗娜,你要再這樣吵吵,我就把你從車上踢下去。」

「好啊,來啊,你來踢我啊,不不,應該是我把你給踢下去,真是的,你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對我坦誠過,你始終就覺得,好嘛,這女的當初走投無路,跑我這兒躲難來了,她的父母親人都在農場了,她哪也去不了,由著我捏圓搓扁。」

「你簡直強辭奪理,你沒事找事兒。」聶工氣的,四處找著自己的保溫杯。

聶衛民適時就遞杯子:「爸,喝口水再吵。」

聶工也生氣了:「你不要給我來疑神疑鬼的這一套,不就是一張明信片嘛,同學寄來了,難道我就拿到你跟前,對你說,你看,這同學寄明信片了,她保准對我有意思?」

「一個女性告訴一個男人,說自己離婚了,她就是對他有意思。」

「強辭奪理。」聶工說。心里其實挺懸的,因為確實包曼麗說自己離婚了。

畢竟曾經的校花嘛,遇人不淑,寫信來傾訴了兩句,聶工也勸慰了兩句,主要是小包同學非常熱情,而聶工呢,也有很多年沒見過她了,看到明信片上她穿著飛天伎樂的衣服,也知道她在藝術上的成就,當然了,對於成功的女性,他還是很尊重的,於是就誇贊了幾句。

但這尊重在陳小姐看來,就屬於愛慕了。

聶衛民聽吵架聽的很開心呀,不過,這時候他們所搜尋的波段上有信號了,加密的。

「前方三十米左拐,看到車轍了吧,拐彎。」

「於參謀他們往前走了,咱們怎么拐彎,拐下去可是戈壁灘,我不拐。」

「我叫你拐你就拐,就現在,趕緊給我拐。」聶工聲音可粗了:「現在零晨四點,陳麗娜,再往前走就是65軍區的無線電監控范圍了,往右拐,就是紅岩軍區的無線電監控范圍,我們的波段一旦暴露,就會被追蹤的,趕緊拐彎。」

幾乎於一時間,嘀嘀嗒嗒,後面所有的信號源全部在亂叫,聶工七手八腳,還在嘴里喊著:「快,我叫你再快一點。」

「黑天胡地的,戈壁灘上,你叫我怎么快開,難道飛進沙窩子你才願意?」

好嘛,總算又躍到一條公路上了,憑輪胎的聲響,陳麗娜覺得,這是一條省道,但是,她已經完全暈了,好在北方的地夠廣,路夠直。

敵人沒看著,飛機也沒打著,只憑聶工的聲音,陳麗娜覺得自己已經把首都給攻陷了。

眼一閉心一橫,她踩死了油門就往前轟,黎明中筆直的公路,但因為大車壓過太多次,不是溝就是坎,而在180的速度下,碰到一個坑,車上所有的人都得飛到頂棚上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我監聽不到信號。」聶工還在後面喊,這一回陳小姐不吱聲兒了,連倆小的都醒了,抓著隔絕前後的鐵欄桿,一動不動,望著彼此。

而前面,在路最遙遠的地方,可以看得到一條緩緩的起伏,但是,看山跑死馬,就那個起伏,陳麗娜就愣是跑不到。

「我告訴你,你現在可是在帶著全家一起玩命,要葬身在這戈壁灘上,搞笑了,狗屁的壯烈犧牲,是死於我的飈車,偏偏還是你叫我飈的。」

「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巴?」聶工直接是吼的。

看他倆一來一往,倆小的嚇的,眼睛格外的大,嘴巴全抿著,乖的跟那小貓眯似的,瑟瑟發抖。

「剎車剎車,叫你剎車。」聶工突然又吼了起來,陳麗娜也不跟他吵了,心說這人估計是觸電了吧,你看他那抖的樣子,絕對是觸電了。

她從後視鏡里,只能看見不停的在按著什么,滿車嘀嘀噠噠亂響,這時候也就只有二蛋敢悄悄的,只一枚從臉盆里散落出來的油果子。

咔嚓!

車一腳悶死在公路上,頹廢的冒著尾氣,像頭累癱了的老黃牛。

「過了,已經過了,能不能……」聶工摘了耳機,話還沒說完,只聽轟隆隆的一聲,他扶住小聶,整輛車開始倒退,退到有信號的位置,再一腳栽死。

……

「來,都下車,給你們看個好看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聶工才說。

打開車門,他自己率先下了車,再伸手抱了一把聶衛民,兒子就趴他身上了,他再伸手一抱,沒抱動,二蛋於是主動就跳他爸爸的身上了。

陳麗娜加起來應該開了有36小時的車,腿有點兒軟,把三蛋一抱,就說:「聶工,今天天上要沒個飛機炸了,我就把你的頭扭下來,當球踢。」

「肯定會有,不信你等著看。」

「爸,咱們真的要打飛機?拿手打嗎?」二蛋好奇的張望著,掙下他爸爸,在公路上往前奔跑著。

陳麗娜很同情他,因為她覺得,在這輛車上,大概只有她和二蛋的智商,才是相等的。人聶衛民就一點也不激動,直接踩著他爸的肩膀爬到了車上,手里還抱個小望遠鏡,一手揚指著天空,對著焦劇。

「五,四,三……」聶工還沒有數到一,天邊一道火光,繼而就是怦的一聲,應該來說,離這兒挺遠的,但是,腳下的大地都在明顯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