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甜甜回來了(2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915 字 2022-11-16

這不治安隊的吃過幾回黑槍,連追都不敢追了嘛,回回,都是眼睜睜的,讓人把油給搶走。

原油賣到那種土煉油廠,再賣出來,那是包賺不賠的賣買。可是油田靠什么生存呀,就靠的是石油,那么多的大機械,大廠房,可不都得拿油換錢,才能維護。

所以,提起那些油耗子們,基地這幫大老爺們,那真是氣的叫個牙癢癢。

「我會跟於東海商量這事兒,要那巴音郭楞的沙依家真是個大油耗子,咱們得把他們家整個兒給鏟了才行。」聶工撕了口兔子肉,就說。

所以,他說:「你們先不要著急,甜甜這口氣,咱們早晚得出,至於沙依那家人,只要查實是偷油的,礦區要判的輕,我要親自端槍,轟了他們那一窩子。」

這邊陳麗娜撥了半碗熱騰騰的白米飯,放了兩塊精瘦的兔子肉在上頭,又蓋了半盤子甜椒炒肉,再剝了半拉青菜,就給甜甜端過去了。

聶衛民頭一回在他爸跟前開車,哎喲喂,那一手車技炫的,剛才聶工下車的時候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這會兒甜甜也救回來了,空前的自信呢,把妹妹一抱,也跟到陳麗娜身後了。

二蛋早就在隔壁了,忙著給陳甜甜燒水,打水洗臉,正勸著她呢。

「好啦,甭哭啦,也別覺得丟人啊,前幾天我和我哥也給我爸抽過皮帶呢,我倆都好好兒的啊。」二蛋淘好了毛巾,給甜甜呢。

他覺得給爸爸打一頓也沒啥呀,只要人回來了就好,是不是啊。

甜甜不肯接,也不哭,咬著唇,就在炕沿上坐著。

「擦擦,擦擦。」妹妹拿手也在臉上比劃,為甜甜而著急呢,意思是叫她擦把臉。

「二蛋,你和衛民兩個出去,我和甜甜說會兒話。」

這幾個孩子今年突然長大了,當然了,現在都成青春騷動期的少年少女了,真正該到認真給性教育、給人生教育的時候了。

而對於孩子們來說,這個階段,也是他們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

這種迷茫,有時候大人其實也很無助的,要不,王姐能給甜甜氣的犯心臟病嗎。

倆兄弟倒也聰明,出門的時候還給陳麗娜把門拉上了。

「甜甜,你看這樣成不成,無論你有多難熬,再在學校混兩年,熬到初三,你爸是工人,礦區的紅專分數線特別低,到時候你上紅專讀上兩年,然後我把你召到我的毛紡廠,成不成?」

有些孩子天生讀書不行,你真讓她考大學,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現在還沒有改革開放,考大學那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家長的願望很豐滿,學生們面對的機會卻很骨感,學死,她們也不過是痛苦自己,既如此,又何必呢。

果然,甜甜的心結就在於,不想讀書。

她說:「我都跟人跑過了,再回去,學校里的老師,還有那些女學生更加會罵死我的。」

「誰罵你了?」陳麗娜反問。見陳甜甜一愣,好像是想回避,直接就說:「是不是原來就有人罵,你是給人罵的不行才不願意讀書的,是不是?」

「有好些女同學,說我體型難看,說我像個生完娃的婆娘,還有好些女同學,天天在背後嚼舌根,說我肯定偷偷給男人生過孩子。」陳甜甜原本想瞞著這些的,但是吧,她給她爸打怕了,現在倒是敢實話實說了。

「你告訴我,嚼舌根的女生都是誰,尤其是說你給男人生過娃,這話是誰傳的?」

「我不知道,但是整個學校里的學生就全在傳這話,陳阿姨,我是真呆不下去了,不然的話,我不會想著跟個牧民走的。我就是太丟人了,只想遠遠兒的躲起來。」陳甜甜說著,這會兒才哭開了。

孩子也有自己的委屈,但是她給人傳的那么難聽,又怎么能告訴媽媽呢。

好嘛,典型的校霸霸凌。

陳麗娜說:「行了,這事兒等我上班了我會慢慢打聽的,誰家的孩子敢說這種話,我非搧爛她媽的嘴不可。既然你不願意再上初中,那這樣,我想辦法跟賀廠長說說,你從明天開始,直接在毛紡廠上班吧。」

「我真的可以直接上班嗎?」陳甜甜一聽,高興壞了。

說實話,這半年多,要不是陳麗娜去黨校學習,估計這孩子也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可以,但去了以後上不了機床,就只能搞搞衛生,掃掃車間,而且,你太小了,我們廠里不能雇童工,工資,我私底下想辦法給你給。」陳麗娜說。

事實上,她說這話的時候,考慮的是,從自己的工資里撥一部分出來給陳甜甜,畢竟,從小自己喂大的丫頭嘛,真的因為校園霸凌,因為早熟就小小年級走上不歸路,陳麗娜是真舍不得。

陳甜甜腦子簡單,沒想到那么多,只聽說自己能進整個礦區的姑娘們都夢寐以求的毛紡廠,能穿水紅色的襯衣,能戴白帽子白圍裙,就高興的不得了啦。

她把妹妹抱了過去,摟懷里看著,點著妹妹的鼻子說:「聶衛星,你知不知道啊,你不在的時候啊,你三個哥哥整天在我跟前說你有多可愛,說的我耳朵都起繭子啦?」

陳麗娜看窗外,聶衛民和二蛋兩個,都是抱著雙臂,二蛋脊背寬闊,虎背熊腰的。聶衛民秀挺一點,跟株白楊樹一樣站的挺撥。

一個比聶工壯實一點,一個比聶工瘦一點,但是看他們的腦袋,跟聶博釗幾乎一模一樣。

她掰過甜甜的耳朵,就悄聲問說:「不過,阿姨得問個事兒,你可得實話跟阿姨說,我就問你,你跟那家的男人一炕睡過沒?」

陳甜甜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跟我說,睡過沒。」陳麗娜跟那些氣的拍著桌子,誓要扛著槍跟牧民去干上一架的男人不同,她最擔心的,是怕陳甜甜已經叫那家的男孩子給欺負過了。

然後呢,怕她萬一要懷上孩子,就了不得了。

畢竟她聽聶衛疆講,陳甜甜似乎就是十四五歲,就生孩子了的。

「尤布想跟我睡,但他媽媽沒讓。」陳甜甜小聲說:「那家的阿姨人挺好的,把尤布給打了,從我身邊趕走啦。」

牧民嘛,都是睡一個大氈房的。

看來,雖然說男人不是東西,但尤布他媽媽人心還沒壞透,否則的話,陳甜甜才真叫有冤無處申呢。

「尤布有沒有欺負過你,我們明天會帶你去衛生院檢查,甜甜,你不能跟阿姨撒謊,你說實話,你真的沒有吧。」

「如果說姑娘都有處女膜,那我就有,上醫院檢查我也不怕。」甜甜說著,眼淚就漫上來了。她之所以下定決心要離開礦區,就是因為爸媽總逼著她去上學,而學校里,所有人都說她不干凈。

「行了,那你趕緊睡覺吧,甜甜,我跟你說,我就救你這一回,你要再敢跑,神仙都救不了你,明不明白?」

本來也想狠口責備一回的,但是一看當初甜甜的小姑娘現在給流言扉語折磨成這個樣子,陳麗娜也就舍不得了。

好嘛,到了晚上,要上炕睡覺了,妹妹就不肯要聶工。

小家伙還騎著尿布子呢,兩只小胖腳丫死命兒的,就蹬著聶工呢。

「壞!」她說。

陳麗娜洗了個澡回來,見閨女一幅氣沖沖的樣子,也知道自己這閨女吧,從小就聰明,你甭看人小,那腦子瓜里可裝著東西呢。

聶工給她踢來趕去,都上不了炕。

「衛星,爸爸哪壞了呀你就不讓他上炕?」陳麗娜忍著笑,就把妹妹給圈過來了,問說。

妹妹恨恨盯了聶工半天,指著自己的下巴說:「扎扎,扎扎。」

好吧,原來是聶工親妹妹的時候,沒刮胡子,給娃扎的。

「沒看我閨女嫌棄你了嘛,趕緊刮胡子去呀。」陳小姐一看聶工那半長的胡子,也覺得挺可笑的,就說。

聶工摸了把下巴,忽而一伸手,就把燈給關了:「小丫頭,慣的她,她不喜歡我的胡子,她媽喜歡呢,陳小姐你說是不是?」

妹妹嗚啦啦的哭呢,聶工把陳小姐壓在炕頭上,一通的吻。

好吧,硬茬茬的胡子刺在皮膚上,麻酥酥的,確實好玩。

陳小姐從不嫌棄聶工的胡子扎。

聶工喘了一會兒,嫌妹妹鬧的凶,就把她給抱丟到聶衛民他們那邊兒去了。

聶衛民兄弟倒是高興壞了,二蛋開心的,跟狼外婆一樣就來抱妹妹。

可是妹妹有記憶以來,也沒見過這么多臭烘烘的哥哥呀。

她小小的腦海里,滿滿的傷心啊。

這還是親生的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