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要死啦(2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760 字 2022-11-16

「柴校長,咱們說個題外話,你當初不是說,我這二兒子,就算我走後門,跪下來求你,你也不收他嗎?我得感謝你那話啊,當初要不是你刺激他,他說不定還真考不進來呢。」陳麗娜就說。

柴校長攤了攤手,把試卷遞給了二蛋;「歡迎你,聶衛國同學,以後,你就是油田中學的一員了。」

二蛋給媽媽拉著,那叫一個揚眉吐氣。

「對了,郭濱把《新青報》的樣刊寄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新青報用了一個彩版,介紹邊疆的風情,介紹從內地遷徙到邊疆的新一代孩子們的生活。雖然說照片本來就是陳麗娜自己挑的,但是,從報紙上看到夕陽溶金的晚霞,蔚藍的天空,以及秋日的碩果,骨朵碩實的棉田,和幾個孩子大林中穿行,在樹下讀書時的感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你可真是個人材啊陳麗娜,學校里幾個女老師看完報紙,都搶著要去買你們服裝廠的衣服呢。」柴校長說。

那還用說嗎,陳麗娜都可以想象,這份報紙真正印刷出刊,她的服裝銷量,會增長多少倍了。

人工,永遠不是企業不產生利潤的原罪,雖然說現在整體經濟形勢還不好,但是,這恰是賺錢,最好的時代啊。

從中學出來,二蛋就以為要回家了呢,沒想到陳麗娜開上車,加足了油,跑出礦區,卻是直奔烏魯。

「媽,為啥我們要去烏魯啊,今晚還回來嗎?」二蛋就問。

陳麗娜也看著天色呢:「咱們確實得跑快點兒,我怕要去的晚了,商店關門了呢。」

一路到了國營商店,幾個售貨員聽說她要買吉它,都還有點兒搞不清狀況。

陳麗娜拍了拍二蛋,笑著說:「我兒子,考上烏市油田一中了,我想獎他一把吉它,就是彈的那種,吱哩哇啦響的。」

「這小伙子,看不出來啊,能考上油田一中,那可是好中學。」幾個售貨員一個個打問著,問到最後,才說百貨商店的四樓可能有。

於是,陳麗娜又拉著二蛋上了四樓。

樓上還真有賣琴的呢,好幾把,問了一圈兒,陳麗娜挑了把最貴的,三百多,可謂是啥話也沒說,就給二蛋買了。

她的雷利風行,在礦區都是有名的。

趕著夕陽落山,開著車,就又出烏市了。

二蛋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能有一把吉它,撥了兩下,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媽,我不想上油田中學,我就問你,我能上礦區中學嗎?」

「為啥,你是不是考試的時候真抄啦?」陳麗娜就問。

二蛋趕忙擺手:「沒有,完全沒有,但是呢,考試之前,好多東西我都記得,但等一考完,我就全忘光光了,試是給你考的,可那些知識,我壓根兒就不記得。」

這個陳麗娜能理解。

她交規考了一百分,可現在問她交規,她一條也不知道。

「二哥想上礦區中學,媽媽。」妹妹說。

二蛋手里抱著一架最心愛的吉它,當然知道這東西是陳麗娜寄予自己的厚望,舍不得琴,但也是真的不想上油田中學:「我就想高中畢業去當兵,我不想再考大學,要不,你把琴退了吧媽媽,讓我上礦區中學,好嗎?」

「琴買來了,還退什么退,想上礦區中學,你就上吧。」陳麗娜說。

她終於還是,看二蛋可憐,放了他一馬,人生也不止大學一條路,他真想當兵就讓他當去吧,她心想。

二蛋高興的呀,哐啷一聲,吉它就彈起來了。

「鄧淳哥哥,你怎么啦?」妹妹一直討厭鄧淳的,今天一進門,見他躺在地上,哎喲小可憐的樣子啊,就激起她的保護欲了。

鄧淳擺手:「妹妹,我可能要死啦,再見啊,你一定要活的好好兒的啊。」

「媽媽,鄧淳哥哥要死啦。」妹妹扯著媽媽的裙子:「我們把他埋了吧。」

「鄧淳,起來,進去做作業。」陳麗娜說。

她估計鄧淳是又跟二蛋,或者三蛋打架了,這是躺地上,搏她的同情了。

結果等陳麗娜蒸好了一大鍋子的倭瓜群群,再拌了幾個涼菜,飯都擺桌上了,鄧淳還沒起來呢。

好家伙,她一摸,這孩子居然發燒了。

這不,鄧淳再醒來,就在大炕上躺著呢,混身冷的直發抖。

「葯我給喂了,你拿酒精給他擦擦,要真不行,咱去哈密的時候,就把他放到農場去,反正這孩子啊,一般人的虧吃不了。」這是聶工的聲音。

鄧淳睜開眼睛,見陳麗娜在給自己擦身子呢,畢竟還是孩子嘛,小嘴巴一撇,就說:「不許脫我的內褲。」

陳麗娜嗯了一聲:「你個懶慫,內褲都臭了自己也不洗,這內褲至少半個月沒洗。」

妹妹在旁邊說:「鄧淳哥哥不是故意的。」

她兩只小手,一直在換著,拍他的胸膛呢。

「陳阿姨,你不會要殺了我吧?」鄧淳猶豫了一會兒,就問說。

「我殺你干啥,你還沒頭柴山羊胖了,又不能吃。」

「可兔子死了,我也差點死了,我外婆說,後媽害人,都是在飯里下毒。」小家伙還是有氣無力的。

「你外婆人呢,為什么不帶你?」

「外婆只要房子和撫恤金,等要到,就把我送給我爸了。」鄧淳說。

陳麗娜明白了,這孩子估摸著,又是一個給外婆耽誤的孩子啊。親外婆嘛,自己的女兒死了,心里傷心,不教孩子積極接受新的媽媽,反而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孩子面前說後媽的壞話,孩子本來對於新媽媽沒感情,聽了外婆的話,不就愈發的排斥了嘛。

「你的新媽媽要真給你飯里下毒,你不早死了,怎么還能來礦區?」

「她不會下毒的,她只會跟我爸說,我又打我妹了。」

「那你打了嗎?」

「原來不打,但妹妹告狀多了,我就打。」鄧淳說。

陳麗娜觀察了一陣子,沒發現鄧淳打妹妹啊,而且,他這孩子雖然嘴欠,但手還算善的,當然,因為瘦弱嘛,輕易不出拳頭的。

可鄧東崖也信誓耽耽的說,他經常揍自家的小女兒呢。

看來,鄧東崖家這筆爛帳也是夠難算的啊。

陳麗娜剛哄著鄧淳睡著了,從卧室出來,三蛋那個小蘿卜頭一臉神秘兮兮的,就說:「媽媽,我發現鄧淳的大秘密啦。」

秋天夜里,蟋蟀喳喳的叫著,後院里種的蘿卜都結籽了,這會兒就得把籽兒全揉下來,留著來年備種呢。

還有備種的胡蘿卜,好幾種瓜,全都成熟了。

聶工正在揉籽兒呢。

現在大政策依舊未改,種子是必須由糧食站統一發放的。不過,普通的家戶們,還是有自己留種的習慣。

就比如聶工,每到秋季,都會一樣樣的,把明年的菜籽給攢出來。

「鄧淳醒了嗎?」

「醒了,但是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你知道不,蛋蛋發現,他還在他書包里裝了份遺書,遺書上寫著,說要誰看到這份遺書,一定帶到他媽媽的墓前火化了,那樣,他媽媽就會來接他一起上天堂的。」說著,三蛋把張紙給陳麗娜看,紙上除了寫著一段話,還畫著地圖呢。

有白楊河,幾道水嘛,有實驗實驗室,有辦公大樓,在家屬區里,大大畫了個叉,那是他現在呆的地方。這地圖,估計也是給他媽媽畫的。

可憐孩子,大領導的孩子又怎么樣,沒了親媽,依舊是顆葉葉兒黃的小白菜啊。

聶工搓著種子呢:「小家伙,剛才昏睡的時候,一聲聲的叫媽媽呢。」

油滑的抓不住的小耗子鄧淳,這會兒夢里還在哭呢。

他夢見自己死了,然後媽媽收到了信,真的來礦區接他了。

媽媽還是像電影上那么美,鄧淳跑啊跑啊,終於抓到媽媽的手了,太高興,沒忍住,就哭開了。

聶衛星還在輕輕的拍他的胸膛呢,於她來說,但凡慫了的,給人欺負的,那都是需要照顧的。

陳麗娜那不在後院里站著呢嘛,看著大卧室里炕上的孩子,心說,我這乖女長大了,估計得當個幼兒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