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十八的衛民(1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558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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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十八的衛民

一九八一年,流火的七月,從北京前往烏瑪依的火車上。

「瓜子汽水飲料啦,腳抬一抬,都讓一讓,讓一讓啦。」列車員推著小餐車,一路走一路吆喝,走到一濃眉俊眼的小伙子面前時,單獨問說:「瓜子汽水飲料,要嗎?」

小伙子埋頭在一本《讀者》,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大茶杯,擺手,那意思當然是不要。

列車員原來是在毛紡廠工作的,認識這小伙子,聶衛民嘛,聶總工的大兒子,一年又一年,他基本上只在寒暑假的時候坐這趟火車。

甭看人家出於高干家庭,檢朴著呢,坐車從來不買卧鋪,一張硬座到北京,半途碰見有那些老點兒,弱點兒的,還會讓座兒呢。

等到了夜里,書包往座位下一卷,人腿一伸,就睡下面去了。

他不抬頭,列車員也就繼續往下走了。

「聽說了沒,四川陽山發生爆炸案,死了三十多人,傷了四十四個,你們說,這年月了,什么人啊,這么喪心病狂的。」有人說。

鄰座的一人就說:「不知道啊,聽說公安還在調查呢,別是什么犯罪集團,或者犯罪團伙吧,聽說公安正在四處抓人,還有人說,應該是什么新型的遙控炸葯包,肯定是咱們國內啊,混入那些干壞事的壞分子啦。」

「那是,聽說現在的危險分子啊,都是用那種遙控炸葯包,就跟電影上似的,哎喲,人活著啊,可真是夠難的。」

火車眼看到站。

聶衛民想說,這種爆炸案,應該要從影院內部查起查凶手的。

但想想,爸爸經常教育他不要自作聰明,不要顯擺自己,小聶就把嘴閉上了。

火車站,來接他的居然是聶衛疆和鄧淳兩個。

這倆孩子今年上了初二啦,已經是倆很大很大的,大小伙子了。

「聶衛星呢,媽呢,咋是你倆來接我?」聶衛民就問說。

鄧淳擺著手說:「衛星跟著安娜姨到北京去旅游啦,媽媽陪著二哥去烏魯考藝考啦,家里可不就我倆。」

這倆兄弟,永遠勾肩搭背的,一個替聶衛民背上被子,另一個替聶衛民背著書包,倆人就站路邊等公交車啦。

「哥,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見聶衛民不跟他倆一起搭車,聶衛疆就問。

「哥去趟農場,你倆先回吧。」聶衛民說。

當然了,聶衛民是准到農場里去找劉小紅的。

何其可笑,倆人一起考上大學了,考的還是同一所大學,按理來說,他倆應該是在青青校園里並肩讀書的。

但是呢,事實它還真就不是這么回事兒。

他上學,是在八機部,而地址呢,是在東高地,劉小紅卻是在本校上學的,他每個周末,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這一天,要想坐車到本部去看看劉小紅,至少得倒三趟公交車,花三個小時的時間。

就這,聶衛民去過好幾回呢,但回回,就沒見過劉小紅的影子。

這不終於放暑假了嘛,他放暑假也比別人晚的多,這就准備到農場去看看,劉小紅到底怎么回事兒。

「小紅啊,她在北京上班啊,都寫信了,說暑假不回來的。」陳麗麗說。

見聶衛民站那兒直愣愣的站著呢,陳麗麗就說:「進來坐吧,喝點兒水,要不,大姨給你做飯吃?」

「不用了,不過大姨,你能把劉小紅寫的信給我看看嗎?」

陳麗麗頓了半天,哎呀一聲,說:「信估計早叫孩子們抓著丟了吧,我也給你找不出來,你到了北京再找她吧,或者給她寫信啊,清華大學呀,她一定會收到的。」

事實上,劉小紅寄來的信,早給她撕成碎片,放廁所里,擦屁股用了。

聶衛民蔫噠噠的,就回家了。

一年又一年,農場擴展的越來越大,現在從農場前往基地,中間已經沒有戈壁灘了,整片整片的,全是新開墾出來的棉花田。

聶衛民雖然說寒暑假都回來,但每一趟回來,都要吃驚於整個烏瑪依礦區的這種變化。

他小時候就喜歡步行,上高中的時候,他動不動就十幾公里路的步行,要走到農場,等上劉小紅,倆人一起去上學的。

今天當然,也是步行著回家。

這不,剛到農場門口,遙遙就看見陳麗娜的小汽車了。一輛銀灰色的上海牌越野車,漆面泛著光澤,在藍天下,像一只銀色的海鷗一般。

雖然都是十八歲的大小伙子了,但聶衛民還是抑制不住熱情,站在石油雕塑下,就揮舞起雙手來。

「衛民,你今年怎么回來的這么早?」陳麗娜下了車,畢竟兒子大了嘛,沒好意思抱,掂起腳來揉了揉他那一頭板寸,擼下一把的汗來。

「媽,我可能下個月就得出國,學校提前放我回來,讓我好好過個暑假。」聶衛民說。

「出國,去哪個國家留學,這事兒定下來了?」陳麗娜說。

聶衛民說:「美國,大學已經定下來了,是老師幫我聯系的,估計得去兩到三年。」

聶衛民要出國這事兒,是北京那邊,他的老師幫他聯絡的,陳麗娜和聶工當然激動,但是,聶工嘛,文人的臭脾氣,沒有幫過聶衛民一丁點兒的忙,聽說他能出國,估計也得高興死。

「我爸呢,在實驗室呢不,我得跟他說說這事兒去。」聶衛民就說。

陳麗娜就無奈的笑了:「他呀,跟著上面領導們去南方了,這都已經兩個多月了,還沒回來呢。」

任是陳小姐再努力,南方也是整個共和國的經濟先行區,北方啊,總是後媽養的,被扔在大後方,沒爹疼沒媽愛的。

「聶衛國,你考的怎么樣啊,解放軍藝術學院,考上了嗎?」聶衛民就問跟在陳麗娜後面,垂頭喪氣的聶衛國。

二蛋也摸了把腦袋:「甭提了。」

事實上,他去參加藝考,別的男學生都是正經八擺的軍旅歌唱家風范,眉一挑胸一挺,就是無比悠美的男中音,或者高亢無比的男高音,至於女同學們,那一個個的,嗓音美的跟百靈鳥似的,就聶衛國,抱著吉它一上台,嗓音一出,差點把人舞台都給轟塌了。

聲音高不怕啊,舞台上演唱,聲音高是優勢。

主要是,二蛋唱著唱著,突然吉它一扔就扭起來了。

扭的那姿勢,陳麗娜在下面看了,當時都是哈哈大笑,而當時參加表演的考生們,一致斷定他的舞姿為:耍流氓。

幾位男老師還批評的比較忠懇,一位女老師直接把二蛋的評卷揉成一團就甩他臉上了:「孩子,你這嗓音啊,適合做只牧羊犬,真的,你這要吼一聲,狼都得給你嚇跑了。」

二蛋還說:「老師,你們要覺得這首《波西米亞狂想曲》不好,我還可以唱別的,要不,我來給你們唱一首《大海啊故鄉》,怎么樣?」

「就沖你剛才跳的流氓舞,我不報警讓公安抓你已經是仁慈了,給我滾下去。」女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