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十三(2 / 2)

重生之攜手 子當歸 2072 字 2022-11-16

顧遠把兩人的反應都看在眼底,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紋路。

夕陽掛在天幕盡頭緩慢地往下垂,晚風裹挾著能吹入骨頭里的涼意撩開顧遠單薄的衣角,顧清明見狀立刻從隨從人員手里接過風衣,為顧遠披上。

顧遠單手攥住衣領,習以為常地接受弟弟的照顧。

陸明貞的眼睛里閃了閃,似乎是看見了預料之外的場景。

顧遠看到她眼睛里的詫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我的身體不太好,所以家里人看得緊,讓陸小姐見笑了。」

陸明貞趕緊搖頭,「不是的,我只覺得小舅舅和您的感情可真好,實在令人羨慕。」

小舅舅?

在那一瞬間,顧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明白後,又壞心眼地想笑。

顧清明是他一手養大的,自然能感受到他情緒上的變化,於是一張俊臉瞬間冷得堪比極地隆冬,簡直可以飄起鵝毛大雪了。

在黑著臉為顧遠和陸明貞拉開車門後,破天荒的,顧清明沒有和心愛的哥哥擠在一輛車上,而是默默地上了後頭的車,和保鏢們坐在了一起。

王正燁直到晚餐結束之後才姍姍來遲,並在顧遠的召呼下在顧清明身邊坐下。

自陸明貞踏入這里後就一直暗暗盼望看到他,等到王正燁真正出現後,她卻像是突然啞巴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顧著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傾訴相思。

王正燁卻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王小姐的一腔痴情,專心致志地低頭喝茶,連眼皮都沒有多掀一下。

顧清明面無表情吃茶點,酥脆的曲奇在齒間被咀嚼得粉碎,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響。

吃完後他硬邦邦地評價:「今天的點心做得不夠好,有點兒硬,咯牙。」

「是嗎?」顧遠做出驚訝的表情,「我再嘗嘗。」說著就伸手又拿了一個,沒等他放進嘴里,就被王重山中途攔截下來。

面對王重山警告的眼神,顧遠不敢有絲毫反抗,乖乖把手放在膝上,拿過曲奇的拇指和食指遺憾地來回摩挲。

陸明貞為王正燁所表現出的冷漠態度所傷,又很快重新打起精神來。她告訴自己,王正燁就是這樣冷峻嚴肅的人,就像在他們第一次見面舞會上,那么多人曲意討好,也未見他對誰假以辭色。但自己是不同的,否則他不會在那么多人中偏偏選中了自己做舞伴,還一連跳了三支舞,不是嗎?

只要她再勇敢一點,再努力一點,他就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陸明貞暗暗為自己鼓勁。

「我倒是覺得還好,在家里我就喜歡吃酥脆的,倒是祖父喜歡松軟一些的,家里的廚子還專門研究出了一個配方,說是用的黃油不一樣,改天我問了給您送來。」

陸明貞這話是對顧遠說的,本意是想以後能借著送方子的由頭再上門來刷刷臉,但顧遠雖然嗜甜,對吃食卻一向沒有什么研究,他也是個有自己事業的大男人,陸明貞拿和大家夫人們打交道的本事對付他,只會讓他覺得不自在。

連顧清明都覺得她一本正經地說要上門來送配方的事情太過荒謬,而微微皺起眉來。

好在王重山一眼看穿了顧遠的窘然,自然地接過話,「我去年到港城拜訪時,令祖父正在計劃籌辦慈善基金的事,一年過去,不知道他身體如何?是否還依舊健朗?」

陸明貞笑盈盈地回答道:「祖父身體依舊健朗,上個月還嚷嚷著要騎馬,要不是父親和母親拼命攔著,老人家還想參加今年的馬術慈善賽呢!」

王重山點點頭,「嗯,他老人家的心態還是那么年輕。」

王重山少年求學時曾受過陸明貞的祖父陸厚德的指點,老人對他可謂是有著半師之誼,就算是王重山也得賣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船王幾分面子,這就是為什么陸厚德一打電話來說情,陸明貞就能輕松進入謝絕生人的王家別墅的原因。

突然,顧遠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陸小姐也喜歡騎馬嗎?」

陸明貞微微一愣,很快又反應過來,笑著說:「嗯,很喜歡的。不怕您笑話,我八歲時母親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一匹白色的設得蘭,十二歲以前我都還做夢想成為騎手,參加馬賽。」

顧遠聽後點點頭,「我也喜歡馬,所以也在家里養了兩匹。」

陸明貞一下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激動得差點坐不住,捏緊了手強忍心里的歡喜,小心翼翼的問:「那我可以去看看嗎?」

就知道聰慧如陸明貞絕對會抓住這個機會,顧遠一邊感慨,一邊語氣輕快地對她說:「當然可以,讓阿燁陪你過去吧。」

陸明貞含羞忍臊地對王正燁露出溫婉一笑,「那就麻煩了。」

顧清明瞪著眼睛看王正燁沒有任何遲疑地走到陸明貞身邊,紳士的將她扶起,然後兩個人相攜而去,連背影都是那么令人憎恨的般配,忍不住朝顧遠抱怨:

「天都黑了,外面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她看個屁馬。」

顧遠慢條斯理地呷了口茶,不慌不忙道:「看不清有什么要緊,找個由頭讓他們而已。」

顧清明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不敢相信地問:「您是什么意思?」

顧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是阿燁第一個沒有否認的女朋友,感情應該不錯。她是陸家小姐,人品,相貌,家世都沒得挑,更重要的是阿燁自己喜歡。阿燁年紀也不小了,如果沒什么大問題,有些事也該定下來了。」

「……你說是不是?」

顧遠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又狠又重地擂在顧清明的心上,痛得他連一個反駁的字眼都說不出來。

反駁,他拿什么反駁呢?他是什么身份?他們又是什么關系?

顧清明臉色蒼白地坐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從鈍痛的心臟到冰冷的指尖一起失去知覺,他深深地陷入了某種前所未有的惶恐中,就連顧遠什么時候走開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