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逼來,雲天傾抹抹手,起身,點頭問好,「京都,雲清。」
對視間,風起,雲涌。
柳如是自覺失言,「既然大公子以為不妥,不知大公子有何見解?」
皮球踢到萬俟無雙這兒,萬俟無雙「啪」地合住折扇, 轉身,「當然是讓我這上一任金陵公子親自考核。」
柳如是微微一笑,「這位公子不過嶄露頭角,就讓大公子出手,未免過於慎重。不如,就按著規矩一場場進行吧。」
柳如是給雲天傾找台階,雲天傾嫌麻煩,「不用了,你直接上吧。」
沒想到雲天傾這么不給面子,柳如是惱怒,「你真不識好歹。」
「小子,你還沒資格挑戰大公子。想贏過本少再說。」
畫舫中,又走出一人。桃花色的衣衫,披散的長發,赤足,足上系著金鈴,隨著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響聲。「金陵,姬蒙。人送外號十三傑。」
雲天傾一愣。她之前以為十三傑是是三個人的合稱,沒想到是一個人的外號。
「十三傑,琴棋書畫,文韜武略,弓馬騎射,數算陣法,無一不通。你若能贏得了我,才能和大公子比試。」遮住臉的頭發被風吹開,露出一張華麗精巧的臉。
「好。」雲天傾答應,場下一片歡呼。
因為雲天傾純屬例外,這一年的公子大會改變規則,原本舉辦七天的競選縮短成三天,千里台不對外開放,雲天傾和十三傑的比試由柳如是派出侍女轉達。
客棧。雲天傾因為名聲大噪,躲在房間內不敢出去。店老板為了提高客棧知名度,讓店小二懸掛橫幅,「預祝雲清公子大戰十三傑勝利歸來。」
雲天傾在房內欲哭無淚。容凌坐在床上老神在在,「雲清公子,一場公子競選大賽,直接名揚天下嘍。」
雲天傾苦笑,「是他們太激動了,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第二天,在容凌的陪同下,雲天傾早早來到千里台。她以為她來的早,沒想到十三傑來的更早。看到他們,妖嬈一笑,「雲公子,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出招吧。」
今天比試的是陣法。二人面前擺了十幾個棋盤,棋盤上都是上古殘局。正中間是一個香爐,拇指粗的香點燃,比試開始。
人群圍在千里台四周,紛紛議論,「不是比的是陣法嗎?怎么還要解開棋局?」
有人解答:「這其實是兩場合一場的比試,我估計,那棋局不是簡單的慘劇,而是像珍瓏那樣具有迷幻興致的殘局。」
眾人默然。傳言,有兩位棋界高手約戰華山峰頂,面對面下了一盤棋,二人不分勝負。後世的棋聖再登華山,看到殘留下的棋局, 發現竟是無解。苦思敏想不得解,竟從峰頂一躍而下。從此,珍瓏棋局一舉成名。
一局珍瓏逼死一代棋聖,若是十幾盤珍瓏一起來呢?
不約而同,所有人看向千里台。
雲天傾看著十幾個棋盤圍在自己周圍,她走一步,棋盤的位置就變一次,明明正中間的香爐近在咫尺,她卻偏偏到不了跟前。站定,只見對面的十三傑立在一局棋面前思索,雲天傾猜測只有破解棋局,那個棋盤才會消失,但問題就在於她根本不懂什么琴棋書畫,還有什么數算陣法。這次真是被逼到死路上了。
看台上的容凌握緊拳頭,緊張地盯著雲天傾。雲天傾或許不知,他在旁邊看得清楚,每走一步,驚休死傷的背後,都是殺陣。很明顯,設計陣法的人要雲天傾的命。「雲天傾,輸了不打緊,可千萬別沖動,丟了性命。」
雲天傾不懂陣法,也不會下棋,看著十三傑一步步接近香爐,心中郁悶,這不典型欺負她 什么都不會嗎?難道會那些東西很了不起?雲天傾心底怨念盤踞,看著棋盤上的黑白二字覺得萬分厭惡。突然靈機一動,比賽的規則好像是說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走出棋盤陣,拔出那只香,並沒有說用什么方法……
雲天傾嘿嘿一笑,抓起大把黑子白字往棋盤上添,只要看到有空格的地方都落下棋子。若是因為遇到打眼的地方無法落子,就放下另一色棋子,不一會兒,十幾個棋盤都被她下滿。她身邊的棋盤也隨著她的動作一個個消失,一路從棋盤陣走到香爐前,雲天傾再往回看,只見原先自己站的地板上畫了九宮格,而現在,九宮格上密密麻麻畫上了斜道。十三傑眼前一花,只見雲天傾飛速走到香爐前,拔下燃著的香,視線一下子開闊,不可置信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有人破解了八卦陣?不可能的。」昨夜,他思忖沒有人會像他樣樣精通,邊翻出古書找到上古時期流傳來下的八卦陣。但八卦陣實在精妙,他看不破,用了些小手段改變八卦陣,雖然只是皮毛,但他自信絕大多數人肯定會被困在里面,無法強行突圍。但為何,這個男子輕易就從里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