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踩在箭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抬頭看著舒夜，狂妄不羈，「舒夜，你就這么點招數嗎？真讓人想不到。」

舒夜放佛看到容凌死在亂箭之下，笑得輕松得意，「我的招數多了去了。就怕你應付不過來。小憐，好好招待睿王，我去宮中看看天傾的情況。」

青衣人正是小憐，剛才動作太快，容凌沒看清小憐的容貌，此時在霞光下，容凌看著面色俊冷的小憐，猛然想起當初在賀蘭山一晃而過的一張臉。百步穿楊。容凌瞳孔緊縮，猛然發出大笑，「真沒想到，原來威震江湖的殺手百步穿楊竟是晟王手下一條狗，說出去定會讓無數人笑掉大牙。」

小憐冷哼一聲，「隨你便。反正知道的人都死了。」

容凌腦中精光一閃，「莫非，殺手榜上的人都是你殺的？然後嫁禍給天傾……你為什么這么做？」

小憐舉起手，「這些，不是你該問的。」手揮下的瞬間，無數支箭矢再次朝容凌射擊。只不過這次箭矢上閃著七彩奪目的光澤。箭頭上粹了毒。

容凌小心躲閃箭頭， 沒想到箭頭沒打到他身上，射進地面，地面簇簇冒出火花，升起濃黃色的煙霧，煙霧翻滾，熏得容凌頭暈眼花。煙霧過處，火苗四濺，原本好好的庭院頓時泛起火光。

房頂上，小憐注視著燒成火海的院落，吩咐身後的影衛，「院子里的火和煙都有毒，等火勢稍小後你們進去搜查，記得一定事先服好解葯。切記，找到睿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遇到反抗，就地格殺，定不要手下留情。」

院子里，容凌覺得腦袋啊腫大，眼前的黃煙變成五顏六色的霞光，時間好像倒流，他回到了和雲天傾一起在賀蘭山定游玩看瀑布的場景。那時也是這樣， 恍如仙境。容凌腳步踉蹌，走了兩步，摔倒。意識抽離前，他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袍，順著衣袍往上看，看到一張絕美的容顏。那樣美的人，模糊了性別，只能在仙境中看到。容凌想笑，想和雲天傾告別，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容凌醒來時，聽到水聲流動。他在一艘船上。活動了下手腳，容凌覺得並無大礙，走出船艙，站在船頭，看清四周的景致。天已經大亮，太陽升到半空，清風和暢，遠處九重山積雪皚皚，半山腰松柏蒼翠。船劃過冒著熱氣的錦江，晃晃悠悠往前行駛。回頭，容凌看到站在船尾的白衣人。

那個人留給容凌一個背影。白衣飄搖，黑發如墨，融化在山水間，美得不真實。容凌皺眉，這人看著有些眼熟。在腦中搜索一遍，容凌終於想起這人是誰。喜歡穿白衣，美得像妖孽，只有一人。

「納蘭雪夜，好久不見。」

納蘭雪夜回頭，「是啊，好久不見，沒想到再見時能看到睿王如此狼狽模樣，真讓納蘭心驚。」

「你為什么救我？」容凌問。

救了你，才能救雲天傾。納蘭雪夜心中默默回答，但他嘴上說的卻是：「救了你，你便欠我一條命。」

聞著風中清爽的味道，容凌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你們是利益共同體，你貿然救了我，壞了舒夜的計劃，你不怕他秋後算賬？」

「若是怕，我不會出手。」納蘭雪夜說道。

容凌聽懂納蘭雪夜的深意。他不怕惹麻煩，所以出手救他。不管如何，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容凌抱拳，「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等等。」納蘭雪夜阻止容凌離開，「天傾此刻已經不在皇宮。你既然已經擬好計劃，何不按照計劃行事？」

容凌挑眉，眼中閃過重重的疑問，「哦？」納蘭雪夜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知道雲天傾不在宮里，為什么知道他的計劃，為什么救他？按照先前和納蘭雪夜相處的經驗看，納蘭雪夜應該對他充滿敵意才對？這中間到底有什么秘密？納蘭雪夜勾唇一笑，垂下眼瞼，「信不信由你，意思已經傳到。怎么做你自己決定就好了。」頓了頓，納蘭雪夜又說：「順便說一句，我剛從長樂宮出來，雲天傾安好無事。」聽到雲天傾安全的消息，容凌心頭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