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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華宮，顧清歌身穿睡袍站在鳥籠前，抓了一大把谷子撒進鳥籠，手掌大的鸚鵡停在橫桿上，圓溜溜的小眼睛一動不動看著顧清歌看。顧清歌笑道：「你這個小頑皮，怎不吃飯？」鸚鵡喳喳叫了兩聲，仍舊偏頭看著她。顧清歌咯咯笑了兩聲，繼續說道：「真是好玩，要是爺爺看到，一定喜歡你。」

「老頭子才不喜歡這種東西。」

顧清歌回頭，只見天玄子冷著臉大步進門，一把把腰間的大葫蘆解開，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你這個沒良心的臭丫頭，老頭子在外面給你跑來跑去，你居然在這里逗鳥玩。你想氣死我老頭不成？」

顧清歌吐吐舌頭，小跑到天玄子身邊，拉著他的袖子軟語撒嬌道：「爺爺不要生氣，清兒只是覺得爺爺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一切問題都能搞定，所以才在落華宮等爺爺的消息。要是爺爺就這么生清兒的氣了，清兒只好自己去找師兄，即便師兄指責清兒不矜持不檢點，清兒也認了。」說著，默不作聲抹眼淚。

天玄子最見不得顧清歌傷心，連忙起身，把顧清歌按在座位上，「哎呀，真是個小祖宗，我算是怕了你了。好了，既然寶貝清兒說爺爺是最厲害的人，爺爺要是做不好肯定會讓清兒失望，要是清兒失望了不認爺爺就不好了。清兒放心，清兒交代的事情，爺爺一定做好。」

顧清歌咬咬唇，「爺爺說什么呢，清兒又沒讓爺爺做什么事。」

天玄子彈她腦門，「調皮，居然在我面前裝蒜。你那點小心思爺爺還不知道？雖然過程艱難些，但結果若是不出意外，肯定能如你所願。」

顧清歌低頭，手指糾纏在一起，聲音低得像蚊子叫，「才么有。清兒只想師兄好好的。只要是師兄喜歡的，清兒一定也喜歡。所以爺爺還是算了，不要讓師兄為難。」

天玄子冷叱一聲，隨即態度柔和下來，撫著顧清歌的頭語重心長說道：「孩子，爺爺知道你心好。但你生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要你想要，若是不出手，就一定不是你的。爺爺也是為你好。難道你想看著雲天傾和容小子雙宿雙棲，很對年後，你成為容小子的陌生人？」天玄子說著，殘忍一笑，「而且，清兒你捫心自問，即便爺爺不出手，面對容小子的冷漠，你能做到無動於衷？」

顧清歌猛地抬頭，臉色蒼白，「爺爺？」

天玄子笑道：「前兩天我逗大周的小公主說，只要她勾起師倩的回憶，就能讓雲天傾和容小子產生嫌隙，但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師倩對雲天傾心中有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動雲天傾動手，但昨天，真是師倩痛下殺手，雲天傾差點喪命。我一直想，知道師倩秘密的人本就不多，師倩喪失理智的原因從這幾個人下手完全可以。一個是納蘭雪夜，一個是清歡，還有一個是提督。這三人雖然時時刻刻都盼著雲天傾和容小子分開，但沒一人希望雲天傾這么早死，所以答案只剩一個，就是經常跟在老頭子身邊的小姑娘了。清兒，老頭子都沒看出來，原來那也是個心狠手辣的。這點倒有幾分老頭子的氣勢。」

顧清歌抿嘴，搖頭，「爺爺，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

天玄子臉色一下子變得僵硬，不是因為被顧清歌質問，而是她繼續裝腔作勢的姿態。「清兒，很多時候過猶不及，若是還在老頭子面前含糊，可別怪爺爺生氣。」

顧清歌呼吸一凝，抬頭看著滿臉嚴肅站在面前的天玄子，遲疑說道：「當初我並沒有打算讓雲天傾死。雲天傾這個人是打不死的小強，若是輕易死了反而不配稱為我的對手。所以師倩就算下再狠的手，雲天傾都會全身而退，我的目的卻是讓雲天傾和師兄產生隔閡。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師兄的心。」

天玄子含笑看著顧清歌。眼中閃過各種光彩，片刻後，不住點頭，「好好。果然這種情情愛愛的計謀還是那么小女孩玩的順手。老頭子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么好的招數。」天玄子一邊說一邊往後走，和顧清歌拉開距離，滿臉得意看著顧清歌，毫不吝嗇誇獎面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兒。

顧清歌站起身，依舊很靦腆，朝天玄子付了服身，巧笑嫣然，「爺爺這么誇獎我，我會驕傲的。」話雖如此，但臉上只有謙和之態。

獨孤漣漪站在武英宮外躊躇。當初她多了一句嘴讓師倩暴走，現在她給雲天傾賠不是。但她會答應嗎？獨孤漣漪左思右想，在門口走來走去，猛地聽到一個聲音，「漣漪？」

獨孤漣漪轉身，看到雲天傾包裹著很厚實從內院走出。獨孤漣漪站在原地對手指，低頭不敢和雲天傾對視，「大哥哥，昨天師倩的事，都是我的錯，你會怪我嗎？」

雲天傾失笑，「我為什么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