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真好,還能找到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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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銘沒了動靜,青靈沒上前去探他的鼻息,也知道他已失去呼吸。

縱是冷血無情如謝銘,心里也有某個地方是脆弱的,脆弱的不堪一擊。

她把肩上被刺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然後便背倚著牆不動。和謝銘過招下來,耗費她太多力氣。平靜了下來,她聽到自己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她也很餓了。

她靠著牆躺下,閉上眼睛,這樣可以省點力氣,等秦瀲來。

剛才與謝銘過招,中了他的掌,被擊中的地方,隱隱作痛。

又餓又累,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時她竟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肚子餓的發疼,眼皮依舊沉重,朦朧中聽到嘈雜聲。那些聲音有鐵揪挖土聲,腳步聲,還有轟塌聲和說話聲。那些聲音似很近,又很遠。

她想再凝神細聽,然這時胸口傳來劇烈的絞痛。心被什么東西拽緊,狠狠的捏著,似要將她的心捏碎。

因疼,她咬緊下唇,竟咬出了血而不自知。她瑟瑟發抖,身子卷成一團,縮在角落里。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天,現在勢頭終於變小。

聖元山腳下南面,鐵揪和鏟子的挖土聲不斷。

秦瀲站在聖元山半山腰的一塊巨石上,他身姿秀美,衣袍翻飛,手撐一把十六骨紫竹傘,在紛飛的白雪中一動不動,恰如一幅絕妙的潑墨山水畫。

畫的意境絕美,卻又透著噬骨的寂寥。

「公子,喝碗熱湯吧。」冥六走近,將一碗熱湯呈上。

他接過,看也沒看碗里盛的是什么湯,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冥六暗嘆,三天了,公子一直站在此處,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傘上積了層厚厚的雪。之所以一直站在這,是因為此處可以將整個地宮所在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無論他呈上什么吃的給公子,公子都照吃不誤,是因為公子清楚自己若是倒下了,就不能親自找夫人了。

「報,秦相,地宮開始有多處塌陷。」一個侍衛上前稟報,其實不必他多說,秦瀲也看到了有多處地方塌陷。

秦瀲唇抿緊,握著傘柄的手泛白,他不發一語,目光仍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底下。

忽然,心湮出絲絲縷縷的痛。

「公子,你怎么了?」冥六見他忽然拿手緊捂胸口,不禁擔憂一問。

秦瀲沒回他,只是突然甩下傘,足尖輕點,若仙子踏波,朝山下飛掠而去。

飄飛的青絲與揚起的雪色衣袂,令人疑是謫仙入凡。

秦瀲落在地上,其他正在拿鐵揪挖土的士兵,見他突然出現在此,皆是下了一跳,紛紛與他打招呼。

秦瀲似沒聽到般,踉蹌的往前走,不知為何,有絲絲縷縷的痛牽引著他往前走,似乎那人就在前面等他。然他走了好久,都沒看到那人,而他的鞋子滿是泥土,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雪白的衣擺也被泥土染的發黃。

碎玉來看到秦瀲發了瘋似的在那亂走,也是一陣嘆息,這么多年來,還真是少見秦瀲那廝如此狼狽。

前方忽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有人往下挖,挖到了玉石。

玉石很大塊,也很平整,將一塊塊的玉石拿出來時,挖玉石的人又不禁嘩然。沒想到,那玉石底下竟又埋了水晶石。

「咦,底下好像有什么,啊!底下好像有人!」有人大喊道。

秦瀲大步沖過去,站在水晶石上,透過水晶他隱約看到了里面的模糊人影,頓時呼吸一緊,隨即命人將那水晶石鑿開。

盡管這並非是一般質脆,一砸就碎的水晶石。但這外頭人多,利器也多。用利斧,鐵揪一寸寸的鑿,再堅硬的石頭也能鑿出一條條裂縫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四個時辰後,那無比堅硬的水晶石終被人鑿出一個洞來。所幸的是,被鑿的地方附近沒有發生塌陷。

秦瀲進到水晶大殿,一眼就看到那卷著身子縮在角落里不停發抖的女子。

剎那間,心猛地抽痛。

「夫人!」他沖過去,蹲下身子,把縮在角落里的青靈抱在懷中。

懷中女子的臉色慘白,下唇被咬出了血,嘴里偶爾發出悶痛聲。

她這副樣子,秦瀲知道她是毒發了。

他心疼的吻去她唇上流出的血,「夫人……是不是很難受?」語聲驚慌,抱著她的手竟微微的顫抖。

「抱歉,為夫來晚了,還差點把你弄丟了。」見她這副痛苦的模樣,他真恨不得代她承受。

「快,快請大夫來!」他顫聲道,隨即有人跑去喊大夫。

痛如潮水涌來,青靈終是忍不住再次痛哼出聲。

「乖,別咬。」秦瀲用手指放到她唇邊,企圖撬開她咬著自個下唇的牙,然他又怕傷著她,不敢用力,卻又撬不開她的齒,只能干著急。

「乖,別咬了好不好?」聲音低柔而又心疼。

青靈迷糊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睜眼,就看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秦瀲……」她眼角莫名一酸,淚珠就滾了下來。

毒發時的痛沒讓她流淚,此刻看到他,她卻是流下了淚。

又一波劇烈的痛自心口處襲向全身,她捂住胸口,張嘴,噴出了一口血。

「夫人!」秦瀲顫聲道,聲音里透著不加掩飾的害怕。

「啊瀲,她是不是毒發了?」碎玉一趕到,就看到秦瀲抱著滿臉痛苦的青靈在懷中的一幕。

「啊瀲,你不是曾服食過金線葵嗎?」碎玉提醒道。

傳聞,金線葵是可解世間所有毒的靈葯,服食金線葵之人,其血也有解毒的功效。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秦瀲似看到了希望,整張臉因興奮而光彩熠熠,令絕美的容顏添了媚人之色。

之前去逍遙城路上,青靈曾被毒蛇咬,他就曾拿自己的血來給她解蛇毒。

他拿過一邊的碎石剛想劃破自己的手腕。

「別……」青靈出聲欲阻止。

然秦瀲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劃破手腕,擔心血涌出的不夠多,他特地劃出了一大口子。

他將冒出血的手湊到她唇邊,她別過頭,「不要……」固執的不肯去吸。

秦瀲見此,收回手,自己吸了一口手腕的血,然後將唇湊近她的唇,用舌尖撬開她的齒,不由分說的闖了進去,將口中的血渡進她嘴里。

她睜大眼惡狠狠的瞪他,他目光沉痛,卻柔情萬千,面對這樣的目光,她的眸光再也凶狠不起來。

他的血沒有令人欲作嘔的腥味,是清甜的,還伴著清香,並不難喝。

然一想到這是她夫君的血,她就不忍喝下去。她不喝,他卻以口渡之,強迫著她喝下。

許是金線葵的作用,她毒發引起的痛漸漸緩了下來。被他逼著喝下大概有兩大碗血,她體內的劇痛才平復的差不多。

「快停下,不痛了。」她看到他因失血過多而泛白的臉色,心痛地道。

看到她臉色緩和,身子也停止了顫抖,他松了口氣,嘴角不自覺地漾出笑意。

笑容清淺溫暖,不似暖陽,勝似暖陽。

「你這個傻子」體內劇痛褪去,她漸漸恢復一絲力氣後,便立刻從懷里掏出止血散,放在他流血的手腕上。

她扯掉自己裙擺的一角,用來包住他手上的傷口,「這下倒好,兩只手都包扎上了。」她含怨嗔道,心酸酸澀澀的疼。

他一只手為她伸進火爐,另一只手又為她劃破手腕,兩只手都受了傷,還全都是因為她!

他無視她的嗔怒,攬她入懷,語聲猶帶後怕的道:「還能把你找回來,真好。」他決不允許再有下次將她弄丟了,不小心丟了她一次,就已讓他嘗盡了害怕。

她心一抽,眼角劃出淚珠。她忽然捧起他的臉,在他錯愕間,她吻上了他的唇。

她吻的很用力,吻,熱烈而濃,奪走他所有的呼吸,似想將他吞進腹中。

他長長的青絲垂在地上,雪色的束發絲帶凌空飛舞。如畫的眉宇露出比狐狸精還惑人的媚色,狹長的鳳眸里湮出水霧。嬌柔而媚人的模樣,完全是一朵可任人蹂躪的嬌花。

她狠狠地,忘情地吻他,一腔對他滿滿的思念與說不清地愛,盡數在那深長而纏綿的吻中。

他說他怕失去她,她又何嘗不是?

她吻的狠了,聽到他的悶哼聲,她不忍他難受,便要退出來時,他逮住她的小舌,化被動成主動,加深了吻。

兩人呼吸均紊亂,他的吻愈加的瘋狂,明明已呼吸困難,卻還是狠狠的吻著。

一吻,天昏地暗,纏綿悱惻。

「咳……」有人尷尬的咳了一聲。

青靈剛剛眼里只看得見秦瀲,忘了還有旁人在。想到剛才她對他做的事,臉微微燥熱。

「剛剛強吻為夫的時候沒見你臉紅,這會兒你臉紅什么?」秦瀲戲謔道。

「什么強吻,明明就是你勾引的。」她小聲嘀咕,腦袋一個勁兒往他懷里鑽。

「碎玉,白神醫請來了?」秦瀲問。

「早在外頭侯著了」就是你倆剛剛親熱著,人家哪好意思打攪。

「你說的白神醫可是白客游神醫?」青靈從他懷里探出腦袋。

「是他」秦瀲回道,目光觸及抱了半顆人頭,面目全非的謝銘,「他是……」

「是謝銘」青靈道。

「他死了?」秦瀲略有些驚訝道。

「死了」她口氣平淡,一點也沒有為人兒女應有的悲傷,哪怕是一點點也無。

「夫人一點也不傷心?」

「我與他沒什么父女之情,且他還想殺我,他死了,我為何還要傷心?」謝銘死了,她高興還來不及。

「我們出去好不好?」她不想待在這兒,想要出去透透氣。

「好」秦瀲回道,想抱起她,卻發現他的手受著傷。只能讓無影進來扶她走出去。

出了外面,青靈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手撐把傘,立在飄雪中。

「師傅」青靈欣喜的喊道,看到白客游,她欣喜的想沖過去,只是動作大了些,那受了謝銘掌力的地方就疼的厲害,便不敢亂動了。

聽得青靈喊一聲師傅,白客游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丞相夫人是變了模樣的陌霜,「丫頭,好久不見。」

「夫人,白神醫是你師傅,怎未聽你提起過?」秦瀲蹙眉,這丫頭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嘿嘿,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青靈笑道。

「丫頭,讓為師瞧瞧你的脈相如何了。」寒暄的話不多說,白客游直切入主題。

「這兒風雪大,還請白神醫移步,換個地方再給青青仔細診脈。」秦瀲道。

「也好」白客游笑道。

離元宮內的一間干凈的小屋子里,青靈吃過一些東西後,便坐在榻上。此時,白客游正凝神給她診脈。

白客游的手指搭在青靈的脈上,輕輕的嘆息聲忽然從口中溢出,眉蹙的越發緊。

青靈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低垂的眸眼里滿是復雜。

「白神醫,青青怎樣了?」秦瀲緊張兮兮的問,「剛剛青青服了含有金線葵的血,謝銘在她身上下的毒解了嗎?」

青靈猛的抬起頭,突然抓住白客游的手,搶在他回答前,道:「師傅,我喝了含有金線葵的血,不久後,毒就可以完全解掉了吧?」她食指猛地用力摁了一下他的手。

白客游沉默片刻,才道:「嗯,慢慢的就能解掉了。」

秦瀲沒看到青靈剛剛的小動作,聽白客游那么一說,松了口氣。

他相信天下間,萬物相生相克,沒有什么是絕對的。蝕心散的解葯,也絕不會僅有謝銘手中的後來又被毀掉的解葯。

聽得神醫說青靈的毒會慢慢解掉,秦瀲心中的大石頭放下的同時,就迫不及待地要趕人了,「先生這些天來辛苦了,還請先生先去歇息一番。」眉眼含笑,很是恭敬。

白客游笑了笑,「老夫便先告辭了」他一眼就看穿了秦瀲想與青靈獨處的小心思,自然也很識趣的順著秦瀲的意思離開。

房里的其他人都被秦瀲打發出去了,只余下了兩人。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秦瀲凝視她,心疼道。

倦意襲來,她打了個呵欠,睜大眼睛,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你又沒有錯,不必說『對不起』這種傻話。」

秦瀲笑著,「困了?」

她坐起身,「嗯,到榻上來陪我好不好?」他眼低下的烏黑明顯,該是很久沒能好好休息了,看著他那雙眼,她心一個勁地犯疼。

「好」他坐到榻上剛要脫鞋。

「別動」秦瀲的手有傷,不宜亂動,她急急地出聲阻止他。然後自己下了榻,在他面前蹲下,抬起他的腳,想給他脫去鞋襪。

「你肩上還有傷……」秦瀲想抽回腳,卻被她的手緊緊地抓住。

「我肩上的傷不礙事」她仰頭笑道,低頭,一手脫掉他的鞋子。

秦瀲盯著她烏黑的發頂,唇角的笑意深深。心軟軟的,很甜很滿足。

「夫人,抬起頭來。」他柔聲道。

「什么?」她下意識抬頭,「唔……」這一抬頭,他的吻便壓了下來。

吻不長,卻極盡火熱與纏綿,直教她雙頰現出了紅暈。

吻罷,她低頭,動手脫掉他的鞋襪。接著飛快的爬上榻,縮進他懷里。

「不是困了么,怎還不睡?」他看得出來,她明明已經很困,卻還一直睜大著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嗯」她應了聲,卻沒有把眼睛閉上的意思。

看不到他的這幾日里,她很想他。此刻他便在眼前,心底那濃濃的想念仍在,她想好好看看他,一時間便不舍得閉上眼,一閉上了眼就不能夠看到他了,「你瘦了」她心疼道。

他在她唇邊落下一吻,「瞎說,這些天,為夫可是一頓飯都沒落下,又怎會瘦了去。」他又輕嘆,「反倒是你,瘦的厲害。」他在她脖頸間噌了噌,「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他口吻似承諾。

「睡吧,為夫就在這陪你,哪也不去。」他吻她的雙眸,輕聲哄道。

青靈終是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了很久,竟睡了兩天。醒來時,她已經在相府里了。

秦瀲不在府中,青靈從香草口中得知她沉睡的這兩天里,南夏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即昔日的太子赫連城,如今已成為南夏的新帝。

元雍帝遇刺,再接著赫連翊與謝銘謀反後,元雍帝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遂在離元宮的叛亂被平定後,他下了道聖旨,傳位於太子。

如今,元雍帝已是太上皇。

「小姐,再吃一些吧。」香草看到青靈手里的碗空了,拿過她手里的碗再次盛滿了粥,放到她面前。

青靈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攪拌著碗里的粥,忍不住開口:「姑爺什么時候回來?」

香草掩嘴一笑,「小姐想姑爺了?」

「是」青靈大方承認。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姑爺剛出門不久,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回不來。」

皇宮,太上皇的寢房里。

太上皇側著身子躺在榻上,身子由兩層厚而輕的被子裹的嚴嚴實實地,只露出頭。他兩眼深陷,深黑的眸子里藏著精芒。

赫連城站在榻前,開口溫聲道:「父皇身子好些了嗎?」

「你給朕的養心丹,自朕服下後,覺得好多了。」太上皇道,他的氣色看起來也確實比前兩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