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兄,久等了……」
佘奕微笑著說道。
未央生沒說話,把手里的笛子徑直遞給佘奕。佘奕擺了下手。
「稍等片刻!」
「墨跡!」
未央生言簡意賅。
佘奕拿起地上的魚竿,打開一個折疊的小凳子,坐在凳子上,擺好姿勢,給魚鉤上了魚餌,拋了出去。
「嗯……未央兄,釣魚需要耐心,聽曲兒更需要耐心。好了,笛子拿來!」
佘奕把魚竿一頭塞進凳子縫隙里面,伸出手。
未央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把笛子遞到佘奕的手里,心里嘀咕著,他媽的總算等到了……不過這小子還算厚道,沒先要銀子。這樣一來,他若使詐,別想得到銀子。
「阿東,擺好桌凳!」
未央生看了一眼身後的仆人。
一旁的仆人連忙到馬車上取了一個矮凳子放在未央生的身後,未央生坐在凳子,那下人再在未央生前面支起一張桌子,備好紙張筆墨。
陽光和煦,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今日的天氣不錯。一陣微風從湖面上緩緩吹過,湖面上盪漾起一層層漣漪。
佘奕拿著笛子,擺好姿勢。
第一口氣吹進笛子里面,第一個手指從笛子上翹起來的時候,清脆優美的音符伴隨著笛膜的震動,緩緩飄了出來…
……
西南邊小樹林里面,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響,佘奕的包裹安詳的躺在樹根底下。
佘奕的笛聲四處飄盪,包括這片小樹林里面,也能清楚聽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閃過,草地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雜草碰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穿著黑色短打束身衣的男子出現一棵白楊樹後面。
這個男子中等身材,偏瘦,蒙著頭,只留著兩個眼睛,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他踩著邁克傑克遜的貓步,小心翼翼走上前。
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那個包裹上。
「呵,還以為大爺會看中你的包裹……幼稚!」
蒙面男子沙啞的聲音里面充滿不屑,剛准備收回目光,發現包裹上那道白的,是一張紙條。粘著一張紙條,上面還寫著字。
他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定睛望去。
只見上面寫著八個大字:葵花寶典@一觸即發。
「葵花寶典?什么東西?難不成是紅娘子留下的武學秘籍?」
蒙面男子沙啞的聲音嘀咕了一句,眼睛中閃爍著幾分疑惑,剛准備上前,忽然看見地上的一個絆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你個小東西,也太小看大爺了!」
蒙面大漢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
開元湖邊。
未央生眉頭緊皺,聚精會神的聽著。
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來……這曲子他媽的哪是新瓶裝舊酒,分明是全新的曲調,全新的節拍……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佘奕的手指落在洞孔上,吹完了梁祝最後一個尾音。
周圍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響。未央生的筆一動未動,宣紙上干干凈凈,沒有一滴墨跡。
「好!這位小少爺吹的太好聽了!」
未央生的仆人半響才回過神來,忍不住鼓掌稱贊道。
「哈哈,謬贊了……未央兄,銀子呢……」
佘奕把笛子遞到那仆人手中,用余光看了一眼遠處的西邊的小樹林。
就在這個時候,魚竿忽然晃盪了起來……
「哎呀,魚兒上鉤了!」
佘奕連忙抓住魚竿,往起一提,一條半尺多長的鯉魚活蹦亂跳,魚竿不停的搖晃,魚竿仿佛要彎斷似的。
「呵呵,既然上了鉤,就莫要掙扎了……」
這魚聽了佘奕的話後,居然真的不掙扎了,佘奕動作嫻熟的收回魚竿,一手抓著那條魚兒,把魚放回湖里。
「你,你干嘛要放了它!」
未央生站了起來,一臉疑惑。
「我釣的是大魚兒,這魚小了……未央兄,曲子聽了,該給銀子了……」
佘奕微微一笑。
未央生臉上生出幾分尷尬的表情來,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幾張錢引(銀票)遞給佘奕。
佘奕不客氣的接過錢引。
「咳咳,賈公子,你的這曲子太動聽了,可否再次演奏一遍。」
未央生訕訕的看著佘奕,心里有些不甘,出生到現在十幾年,第一次給人拍馬屁,還是給仇人拍馬屁……
人生如此艱難……活著多么不凡。
不過,這曲子確實不俗,只是沒傳說的那般誇張。他聽了這一遍後,已經有了大概的印象,不過……要想全部記住,還需要多溫習幾遍。
「未央兄,第一遍是一百兩銀子,第二遍,可就不是這個價了……這樣好了,看在我們兄弟相識一場的份上,第二遍就用你那祖傳玉佩吧!」
佘奕一邊給魚鉤上魚餌,一邊隨意的說道。
「少爺不可!」
那仆人連忙開口,不停的搖頭。未央生因上次贖玉佩的事情,挨了一頓板子。傷還未痊愈,這次再把祖傳玉佩抵押出去,他老子不砍了他才怪。
「賈公子,你這……不是為難未某……」
未央生吞吞吐吐。盡管他痛恨佘奕,但內心深處多多少少有些敬佩和崇拜,佘奕確實才華橫溢,這曲子也確實不凡……
有本事的高手從來不缺乏仰慕者。
「嗯……」
佘奕再次用余光掃了一眼西南方的小樹林,看見那邊依舊沒有動靜後,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未央生。
這未央生面目清秀長的風流倜儻,頗有一番風度。
「嗯,未央兄,如果賈某沒有猜錯的話,你要這曲兒是想討好某個女子吧……君子有成人之美。這樣吧,這曲子賈某分文不取贈送與你。」
佘奕取出錢引遞到未央生的手里。
「嗯?」
未央生眼睛一亮……心里嘀咕著,還有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