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抽了張紙擦了擦眼淚,悶聲說:「我知道。」
喬治笙說:「知道就不要再鑽牛角尖兒,她不會因為你掉多少眼淚而起死回生。」
他是不想看到她哭。看她掉眼淚,他又不能幫她擦,更不能抱著她說一些更關心的話,只能理智生硬一些。
果然宋喜悶聲回道:「如果說不難受手就不難受,這世上就不會有所謂的『內傷』,那我們醫生真能封神,只要外傷治好,人就不會再有痛覺。」
這要是擱著從前,他好心好意哄她,她還懟他,喬治笙一定拉臉教教她怎么說話,但現在也不知怎么,他竟然把這口氣默默地吞了,還開口附送一句:「要不要我找幾個人陪你一起哭?」
宋喜瞬間腦補了一下畫面,她坐在正中間,周圍左右圍了一圈兒人,喬治笙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得哭。
明明是很悲傷的事情,但是到了他嘴里,宋喜一個沒忍住,破涕為笑。
喬治笙的冷幽默不是一般人能get到的,偏偏宋喜的笑點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所以他一本正經,她也能從中得樂。
抽了張紙,她擦了眼淚,想擤鼻涕,可喬治笙在…
見她起身,喬治笙問:「去哪兒?」
宋喜道:「洗手間。」
喬治笙說:「想擤鼻涕就直接擤。」又沒有外人。
他直白戳穿,宋喜當即不好意思,嘴上回了句:「我去干別的。」
去洗手間還能干嘛?虧得她能說得出干別的三個字。
喬治笙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宋喜趕緊拎著紙巾出去。
等到她再回來的時候,桌上已經上了擺了一圈小籠屜,每個籠屜里面都碼著精致的小點心,喬治笙帶她來吃蘇幫菜,蘇幫不僅菜出名,點心也出名。
宋喜落座,喬治笙才拿起筷子,說了句:「吃吧。」
宋喜心情還是沉悶的,但她畢竟不是個消極的人,就像喬治笙說的,她盡力了。
叨叨了喬治笙這么久,適時而止的道理,她明白。
宋喜夾了塊海棠糕放在盤中,低頭小口小口的吃著,喬治笙沒講話,伸手推了下轉盤,自己夾了塊金錢方糕,嘴上道:「他這里的百果蜜糕還不錯。」
宋喜抬起頭,看到百果蜜糕就放在自己正對面,剛剛還不是的。
連著嘗了幾種點心,宋喜道:「你是真喜歡吃甜食。」
喬治笙不動聲色的回道:「吃甜食心情好。」
宋喜隨口一問:「你心情不好嗎?」
喬治笙說:「原本挺好的。」
言外之意很明顯。
宋喜出聲說:「那咱倆都多吃點兒。」
喬治笙本就是給她點的,她還來問他心情為什么不好。
喬治笙垂著視線,忽然想到她還問過一句經典的:你很喜歡看你家里人吵架嗎?
虧得她自詡聰明,在他看來,她簡直宛如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