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倩咬著牙,搖了搖頭,像是把委屈和著淚一起生生吞進肚子里面,她打死不說是誰,只讓凌岳趕緊簽字。
凌岳抱著哭紅眼的孩子,沉聲道:「孩子還在觀察期,你就不為她考慮考慮?」
白倩一如被戳到底線,當即抬眼回道:「你想讓我女兒死嗎?我要是不帶她走,她下次就不是對我出手了……凌岳,算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對你抱有幻想了,你就當可憐我,趕緊放我們母女出院吧,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再也不礙眼,你讓她放我們一條生路,別拿我家里人威脅我。」
說到最後,白倩的嘴都是哆嗦的。
凌岳當然聽出白倩口中的『她』是誰,心底一沉,他沒想到喬艾雯這么狠,對白倩下重手不說,竟然還拿孩子做威脅?
見凌岳原地戳著不動也不出聲,白倩忽然上前搶孩子,嘴上道:「你不簽就不簽,我不讓你擔責任,是我自己要出院,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擔著。」
孩子大哭,凌岳不敢跟她搶,放手的同時沉聲道:「你慢點兒。」
孩子剛做完手術幾個禮拜,禁不起這么折騰,白倩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拎著一個大包,就這么逃也似的往外走。
凌岳面色鐵青的跟在後面,一路上好多醫護都看見了,納悶兒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但稍微細想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白倩來到電梯口,沒有手按電梯,剛把包放下,另一只手伸過來幫她按了,是凌岳。
凌岳沒有阻攔,只是囑咐:「我替她跟你說聲抱歉,出院後孩子的生活規律按照平時在醫院的來,如果有什么事兒的話,隨時打給我。」
白倩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特別驚詫,暗道以凌岳的脾氣,沒有攔著她不讓她走,還替喬艾雯道歉?他這是默認還是默許?
如今騎虎難下,白倩唯有硬著頭皮離開,凌岳看著她進了電梯,待到電梯門合上,他黑著臉扭身往辦公室走。
他一走,護士們全都聚在中心台議論。
「怎么回事兒,凌醫生前女友被誰打的這么慘?不會是現女友吧?」
「八成是了,沒看都不敢在這兒待了嘛。」
「我去,下手也太狠了吧?露出來的傷就這樣,那身上得打成什么樣?這是往死里打的,留口氣兒也是讓她回來辦出院。」
「嘖,凌醫生現女友看著那么可愛,沒成想下手還挺黑,看到凌醫生剛才的臉色了吧?他最在意患者的病情,現在沒休息到日子就把人攆走了,關鍵患者還是個小孩子,不管到底誰對誰錯,總之看著怪難受的,凌醫生一准兒要氣死了。」
凌岳回到辦公室,門一關就掏出手機打給喬艾雯,喬艾雯那邊還在去寺廟的路上,看到他的電話,一如往常的高興,接通便喊:「hello凌凌,你不是在忙嗎,怎么突然打給我,是不是想我了?」
任麗娜就坐她旁邊,喬艾雯也有故意秀恩愛的意思,誰讓任麗娜總說她剃頭挑子一頭熱,她得讓她看看,挑子兩頭都熱。
然而凌岳卻冷冷的問:「你今天見白倩了?」
喬艾雯聞言,臉上笑容微斂,口吻如常:「是啊,你這么快就知道了,她跟你告狀了?」
聽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凌岳又問:「你打她了?」
喬艾雯越發覺著他口氣不對,眼底豎起防備和不爽,她開口回道:「打了,她欠揍,打她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