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晚心頭有些惱怒。
怎么每次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憑什么就要讓他心里舒服?
她把手遞過去,傅沉便攥住了,低頭幫她處理傷口……
她想著程嵐歇斯底里的模樣,大聲嚷嚷說傅沉喜歡她,他真的喜歡她?
「若有外人在,你可以喊我三爺,或者三叔,那都隨你,私下里,可以喊我三哥。」
傅沉心底也想好了,小姑娘害羞,他就等著。
對她……
他有一輩子的耐心和時間與她廝磨。
「私下里?」
「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傅沉低頭對著她手心呵了口氣。
「這算是你給我提的要求?可以抵債?」宋風晚腦袋一轉,她可欠了傅沉不少承諾,得抓緊還了。
傅沉歪頭看她,這種時候,還想著還債。
「可以。」
「嗯,那就這么定了。」宋風晚忽然覺得自己小腦瓜子還是非常靈光的,很有做生意的天賦。
「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傅沉靠她很近,啞著嗓子。
聲線低沉,像是魔鬼一般,誘哄著她。
宋風晚僵硬的點頭。
待她回屋後,才發現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怎么她和傅沉之間有小秘密了?
就像偷摸做了什么?她心頭狂跳著,臉上臊得慌。
**
宋風晚剛走沒多久,便有人敲開了傅沉的門。
「三叔。」懷生還透著小心謹慎。
傅沉起身開門,他剛洗了澡,平時一直吹山風,他皮膚並不如尋常孩子細嫩,有些黑,一側臉上還有星點凍瘡,他手中抱著東西,站在門口,似有話說。
「進來吧。」傅沉側身讓他進屋。
懷生將手中的包遞給他,「這是師傅讓我送給你的,他說是謝禮。」
「嗯,過來坐。」傅沉拉他坐在床邊。
「三叔,作為出家人,小和尚不能說謊瞞著你。」
「什么?」
「三叔,你暴露了。」
傅沉蹙眉,「暴露?」
「今天那個竹竿阿姨對姐姐說你喜歡她,姐姐似乎沒信。」
傅沉哪里知道程嵐敢把他老底掀了。
這馬甲都掉了,他方才還在這里撩她,裝大尾巴狼?
這女人還真是無風也能掀起三尺浪。
「三叔,我做得對嗎?」
「嗯,三叔在追她,你要幫三叔,事成之後,也是積功德,有易於修行。」
「我知道。」懷生認真點頭,看樣子以後得更加努力才行。
師傅說過,出家人要普度眾生,幫眾生度劫難。
這是三叔的姻緣劫,自己要幫他渡劫。
想到這層,他忽然覺得自己棒棒的。
**
傅沉送懷生回房,想著宋風晚居然不信這層話,這心底說不出是種什么滋味,午睡沒了興致,就去小書房抄錄佛經。
而另一邊則發生了更加令人抓狂的事情。
喬西延正在一塊玉石上雕刻,這是精細的活兒,容不得半分差錯,刻刀剛落下,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下木魚聲……
他手指一抖,刻刀滑落,玉石上出現一道細微的刮痕。
他瞳孔驟縮。
緊接著……
均勻有節的木魚聲便一下一下敲打過來。
懷生與喬西延房間緊挨著,同屬客房,距離傅沉與宋風晚房間相距甚遠,這聲音也只能吵到他而已。
喬西延深吸一口氣,攥著刀,敲開了懷生的房門。
懷生打開門,就瞧著他手握尖刀,還一臉天真。
「喬叔叔,您有事?」
「你在做什么?」
「做午課。」他神色乖巧,不似說謊。
「午課?」
「早中晚都有功課,喬叔叔有空也可能去我們廟里坐坐,參參佛理。」
喬西延冷著臉。
「我們寺廟就在東頭山上,很有名的。」
喬西延攥緊手中的刻刀,「你繼續。」
「喬叔叔沒成家嗎?您可以去我們廟里求姻緣啊……」
喬西延不在與他說話,屁大點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姻緣嗎?
他回屋後,便沒了雕刻的興致,就是心疼那塊玉石,想著如何把這一刀給救回來。
懷生倒不是真想做功課,孩子都貪玩,他也如此。
只是這幾天頻頻破戒。
說謊,吃肉。
口舌惡業,生靈肉不可吞,冤孽難消……
「佛祖呀,弟子不是有意破戒,煩請您饒恕弟子的罪孽,罪過呀,罪過……」
他這才念經試圖消除惡業而已。
而一轉眼,年叔給他送了零食,除卻糖果,還有一袋牛肉干,他猶豫著,還是把手伸向了那袋牛肉干。
**
大約晚上四點多,喬西延敲開小書房的門。
傅沉伏案抄經,神色嚴肅恭敬。
「有事?」他撩著眼皮看了眼喬西延,他主動找自己?
倒是稀奇,即便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是見面打聲招呼,喬西延面冷心涼,極少有人攀談。
「晚上有空,我請你吃飯,我打算明後天帶晚晚回雲城。」
他筆尖一頓,在紙上滑出一道墨漬污痕。
三爺和晚晚之間有小秘密了,不能告訴你呀~不能告訴你~
懷生,你要好好幫三爺渡劫,他會給你買奶茶喝的。
敲木魚什么的,你還是別干了,那個叔叔很凶的,真的!
表哥,你帶刀出門干嘛?
嚇唬小朋友?
表哥:順手拿了而已……
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