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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雲城利亞酒店
嚴望川剛從酒店健身房回來,一身輕薄的黑色運動衫,脖子上掛了條淺色毛巾,拿著運動水杯,一邊喝水一邊往回走。
到房間門口,看到喬西延,神色依舊冷峻。
「師伯。」喬西延看他一身打扮,側目多看了兩眼。
這么冷的天還堅持出去健身,真的自律。
「有事?」
昨天發生的事情,沒人和喬西延提起,他自然不懂。
「准備回吳蘇,特意和您辭行。」
「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就好。」嚴望川走到門口,輸入密碼,瞥了他一眼,「不是要走?」
喬西延錯愕,連房門都不讓他進?
嚴望川許是想到了什么,好歹是喬艾芸的侄子,「進來吧。」
「謝謝師伯。」喬西延舒了口氣,那么多師伯中,就他性子最古怪。
「吃早飯了嗎?」嚴望川隨手扯了脖子上的毛巾,動作利索。
「還沒,打算去找姑姑和晚晚一起吃。」
「那我送你過去。」
「我叫了車,還在酒店外面等著,不麻煩您。」喬西延自小就怵他,倒不是多怕,畢竟輩分大,又確實難纏。
「我送你。」嚴望川態度強硬。
「那我打個電話,和司機說一下。」喬西延訕訕笑著。
他十幾歲的時候去南江,到他家里住了幾天,回程的時候,他就說幾句話。
「我十幾歲的時候,已經獨自一人背著行李去找你爺爺學藝了。」
「男孩子,不能慣,別那么嬌氣,要自立。」
「我給你錢,自己去車站吧。」
喬西延一臉懵逼的攥著錢,打了車去車站。
回家之後,父親打電話准備將他臭罵一頓,唇舌交鋒,他並沒反駁一句,只是掛電話之前,說了一句。
「你太嬌慣孩子了。」
他爸氣得夠嗆。
後來他去南江找嚴家定制首飾,才無意中從他以前的一個助理口中得知:
那日嚴望川在他出門後,就開車跟著,直到他到達車站,還特意打了電話給熟人,讓車站那邊的人多注意他一下。
目送他上車才回去。
喬西延看似怕他,但更多的是敬重。
他並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若非如此,也不會這么多年,兩家還有生意往來。
他神游之際,嚴望川已經沖了澡,換了身衣服,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窄,顏色鐵灰,成熟內斂。
**
嚴望川開車送他到小區單元樓門口。
這一路上,無人說話,他聽著早上的車內電台,無非是說最近冷空氣南下,注意防寒保暖。
「師伯,我爸經常年到您,您有空去吳蘇玩。」喬西延解開安全帶。
他沒作聲。
「那我先走了?」
喬西延指了指外面,某人還是不作聲,真是尷尬。
「師伯,都來了,要不上去坐坐?」
「可以。」嚴望川說完,直接將車子開到一側畫線區,停車熄火,動作瀟灑流暢,一氣呵成,不帶半點遲疑停頓。
喬西延伸手摸了摸鼻子。
您這敢情就是在等自己說這句話啊。
也太悶騷了吧。
想上去直接說啊,還非等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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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延提前打了電話過來,喬艾芸知道他今天要走,煮了粥,又去樓下買了幾屜包子,還特意炒了盤小菜。
約莫七點半傳來敲門聲……
「門沒關,進來吧。」喬艾芸正擺放碗筷,瞧著喬西延進來,還嘴角含笑,瞥見另一人進來,倒是略顯詫異。
「我去和師伯辭行,他正好有空送我過來,我就邀請他上來坐坐。」喬西延咳嗽兩聲。
「嗯,我不好推辭。」嚴望川將門輕輕關上。
喬西延險些噴了。
這搞得好像他強行拽他上樓一樣。
「還沒吃飯吧。」經過昨天的事情,喬艾芸對他脾性也有些了解,對他說話也變得隨意許多,「坐下一起吃吧。」
「麻煩了。」嚴望川一點都不客氣。
喬西延舌尖舔了舔嘴角,他好像被坑了。
「嚴叔,表哥早。」宋風晚穿著粉色的厚睡衣從房間鑽出來。
她去廚房幫忙盛飯,還狐疑得多看了兩眼嚴望川。
昨天晚上八九點才走,這一大早就來報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喬艾芸只是慶幸自己怕喬西延不夠吃,包子買了很多,早餐要是不夠分,也是尷尬。
「晚晚,你這左邊的臉怎么有些腫。」喬西延精攻雕刻,眼神兒很好。
「啊?」宋風晚伸手摸了摸臉,昨天宋敬仁下手很重,回家用雞蛋揉了大半個小時,到了晚上才消腫,「可能是昨天半夜喝水,有點浮腫。」
喬西延的脾氣,若是知道昨天發生的事,絕壁會沖到宋家給他難堪,事情只怕沒完沒了,她後天就考試了,在這之前不想橫生枝節。
「嗯。」喬西延點頭,「校考你准備報哪兒?」
「目前是吳蘇那邊,還有京城美院。」宋風晚低頭喝粥。
她說完這話,明顯感覺到三個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射向自己。
喬艾芸:「晚晚,事情處理完,你高三畢業,我就打算帶你回吳蘇定居,京城太遠。」
喬西延:「是啊,你一個女孩子跑那么遠干嘛?烏蘇那邊美院不差。」
嚴望川:「京城人多,人心難測,是虎狼之地,你一個人,不安全。」
……
宋風晚咬了咬嘴唇,「我就是去考試,能不能考上還是一回事,再說了,我也沒定下來一定要去啊。」
怎么三個人突然統一戰線了?
虎狼之地?
有那么可怕?
「校考多試兩家也行。」喬艾芸笑著,「先吃飯吧,好好准備聯考。」
宋風晚點頭應著。
她最想去的還是京城美院,此刻這情形,她也不打算提這個,免得被群攻,還是安心准備考試,若是考上了,自己堅持,母親也是沒辦法的。
嚴叔也真是,平時一聲不吭,這時候居然發表意見。
京城不是還有三爺嗎?
還有誰能吃了她不成?
**
早餐之後,宋風晚循例在家備考,喬艾芸正和喬西延叮囑事情,無非是讓他照顧好自己哥哥,讓他多注意身體之類。
倒是嚴望川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
他剛到樓下,就看到自己助理,在寒風中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嚴總,您可算是下來了?」
「到底誰把消息捅過去的。」嚴望川聲響凜冽,堪比寒風。
小助理急忙抬手,「我發誓,您的任何行蹤我都沒和老夫人透露。」
「我知道不是你,先讓人打聽一下。」
「那現在……」
嚴望川坐上車,先給自己母親打了個電話,剛接通,對面老太太語氣就非常不悅,「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媽。」
「要不是聽人說起,我都不懂你居然進了局子,打架?望川,除卻婚事,你從沒讓我操心過,我能不擔心嗎?打你電話還不接。」
「剛才靜音沒聽到。」
「你在雲城是吧,因為喬老那女兒?」
嚴望川沒作聲。
「當年她要嫁人,婚約作罷,你是答應的,回來又差點把自己折騰出毛病,我真搞不懂你,這么多年,你不找對象,就是心里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