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你自己說,只要我有的東西你也有,當眾承認你是賀家一分子,你就回來的,現在爸連股權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么?」
賀詩情說了半天,最後一盆臟水就潑到了余漫兮身上。
好像是她自私貪婪,欲壑難填一般。
「我看她就是耍著我們玩的,你別和她廢話了。」賀老太太冷哼,「她這種人,給她再多都不會滿足的。」
「她不是這樣的人,其實……」
「你閉嘴!」余漫兮忽然開口,直指賀詩情。
賀詩情沒想到余漫兮會突然疾言厲色針對自己,心臟一跳,「姐……」
「我讓你閉嘴!」
賀詩情咬著唇,有些委屈。
「余漫兮,詩情好心幫你說話,你這是什么態度!」鄒莉急眼了。
「她是最沒資格說話的,是不是給我身份,給我錢,我就該感恩戴德叩謝你們?」
「賀詩情,我在鄉下農忙種地,你住在大房子里,彈琴跳舞,我十三歲,半個字都不認識,你卻能說出一口流利的外文,你覺得所有東西都能補償回來?」
「你是不是被嬌生慣養,養傻了!我就是個野丫頭,沒有你這位大小姐的聖母心腸!」
余漫兮言之鑿鑿,說得賀詩情急赤白臉,也沒想到她說話會如此犀利。
還不是那種委婉的含沙射影,而是鋒銳直接往她胸口戳。
底下一片嗤笑。
「人家說得沒錯,被迫棄的又不是她,還問人家,還想要什么?真有意思。」
「以前也沒覺得賀詩情有什么,今天怎么覺得她婊里婊氣的。」
「聖母婊唄,我以前就不喜歡她,太裝了。」
……
賀詩情險些急紅眼,她對余漫兮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話少沉默,被打也不吱聲,脾氣倔。
現在看來,不是脾氣倔,而是渾身都帶著刺。
賀茂貞此刻也疼得回過神,。
「你要真不想回來,直接說就行,用得著當眾這么羞辱我們?」
賀茂貞清楚,今晚的事情無法善終,與其被她壓著,不如主動出擊。
「你和我打電話說請我回家吃飯,我答應回去,不代表我想回賀家。」余漫兮神色平靜。
相比賀家的憤慨張狂,她冷靜得有些可怕。
「可是你們不經過我的同意,直接對外宣布,要舉行什么認親宴,還借著傅家造勢,將事情搞得這么大。」
「不是我想當眾羞辱你們,而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
賀老太太伸手捂著胸口,險些昏厥過去。
賀茂貞更是氣急敗壞,「簡直是胡扯!」
「和你的每一次通話,我都有錄音,是需要我放給大家聽一下?我是否明確回復你要回賀家?還是你自作多情。」
「錄音?」賀茂貞氣得臉紅脖子粗。
「就是為了避免有人到時候反咬我一口!」
賀茂貞冷笑。
「這些年你出國,我們家沒少給你花錢吧。」
「要不是我們,你能變成這樣回來?」
「能站在這里,挺著腰桿和我叫板,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白眼狼。」
余漫兮朝著傅斯年伸手,他從口袋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
「從我出國,你每個月給我匯的錢,我一分都沒用。」
「我在賀家住的那段時間,沒有添過一件新衣服,穿得用的,全都是賀詩情用剩的,即便如此,我也把錢給你們算進去了。」
「包括在你們家吃飯住宿,還有出國的機票錢我都算進去了,我一共多加了十萬進去,足夠你們當時給我的各種開銷。」
「剩下那些多余的,就當我給你們的利息。」
「拿著你的這些錢,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明日我就會登報聲明,與賀家情斷義絕,自此再無瓜葛!」
余漫兮一口氣說完,一甩手,「啪——」一聲,將銀行卡直接甩在賀茂貞臉上。
打得他臉部神經,不自然的抽搐兩下,血色盡消。
直接拿錢砸他的臉,這比打他臉還難堪。
「余漫兮,你混賬!」鄒莉沖過來,揚手就要打她。
傅斯年剛要將她護在身後,余漫兮直接迎了上去,生生受了這巴掌。
鄒莉這下用足了勁兒,手腕微微抽痛,也沒想到她會主動迎上去,四目相對,兩人距離尺寸之間。
她從沒如此近距離得看著余漫兮,腦海中忽然想起懷孕之初自己曾說過的話。
「……寶寶,你要乖一點,別踢媽媽。」
「我給你准備了很多新衣服,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到來。」
「媽媽肯定給你全世界最好的愛。」
……
她一直覺得余漫兮不像賀家任何一個人,此刻離得近了,才發現,她這眉眼,像極了自己早逝的母親。
余漫兮不知她此刻心里的活動,幽然開口。
「您生了我,這下我受了,您若還想動手,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會還手,權當報你十月懷胎。」
「打了罵了,這情分……」
「就算盡了。」
最後這話……
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