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家人此時附在京寒川耳邊,「他叫許乾……」他們自然已經把這人的背景資料查過了。
京寒川低頭擦拭著水果刀,這也就是說……
如果段林白和那個醫生成了,這個是他小舅子?
這么玩的?
真不怕把小朋友玩廢了啊,嚇出什么毛病怎么辦?
段林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說你小子,穿得這是什么東西,還有你這頭發,什么東西,你覺得很時尚?」
「不時尚。」許乾只敢順著他的話說。
「既然不時尚,你把自己捯飭成這樣,你腦子被驢踢了?」
許乾閉嘴不語。
「不給你錢,你還對她動手動腳的,你丫要臉嘛?男女有別不知道啊。」
「你特么亂摸什么東西呢!」
自己拉個手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樹,這小子簡直瘋了。
「你剛才哪只手摸的?」
「我只是想拿手機而已。」許乾哽著聲音。
「哪只?」段林白蹙眉,「寒川,刀子給我。」
許乾瞳孔放大。
他看過一些電影,這個人該不會要剁了自己的手吧?
小朋友再次被嚇哭。
「說吧,你想留哪只手?」段林白可不理會他。
既然要懲戒他,自然要一次就讓他覺得怕,要做就徹底一點。
而此時京寒川已經吩咐人:「水果刀不鋒利,去給他換個別的,要干凈利索點的,一刀下去……」
「不會太疼!」
他們彼此太了解,段林白想嚇唬他,他就陪他唱完這出戲。
不過林白這小舅子,是有點慫。
也是不諳世故,這點年紀出來跟人混社會,這外面那些大聲叫囂的的流氓混子,真的狠的沒幾個。
反而是某些看似正派的,比如說京許兩家,那才是真狠!
許乾鼻涕眼淚一把抓,這特么莫名其妙的,怎么就被卷進狼窩了,他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根本沒時間和精力思考段林白與自己姐姐是什么關系!
「小子,你覺得你姐在京城是不是很容易?張口要錢,你這臉皮也是夠厚的。」
「我以後不要了,還不成么?」
「你說你這手,生了也沒用,不出去做事,在家做蛀蟲,我看你腿也甭留了!」
……
段林白年輕時候,也混過一段時間,年少氣盛嘛,總有逞凶斗狠、年少輕狂嘛,他威脅人的時候,還是非常有氣勢的。
乖戾又邪氣。
加上此時在京家,邊上有人加持,更加事半功倍。
這許乾之前差點被丟進池塘,已經被嚇得不輕,心理防線全部崩潰,腦子一片混亂,段林白只要開口,他就是心頭一顫。
都被嚇得出現應激反應了。
京寒川看他被嚇得瑟瑟發抖,忍不住笑出聲。
這小子到底干嘛了,能把段林白惹成這樣。
不過看他這身標配,也是在外鬼混的玩意兒。
他忽然想到了許堯,這同樣都是小舅子,許堯就很燥了,不過做事也有分寸,倒不會逞凶斗狠。
可能大家以為,他和許堯這樣的出身,應該更加放肆才對,其實權力越大,約束力越大,他們反而更加規行矩步,生怕行差踏錯。
*
許佳木是十幾分鍾後,才知道段林白把自己弟弟帶去了京家。
她是見過京寒川的,也知道這家人多么「窮凶極惡」,她弟弟去那里,還不得去了半條命,怎么說都是親弟弟,也不能看他遭罪,見死不救。
小江叫了車,兩人打車過去的。
京家太遠,出租車畢竟不比段林白改裝過的車,車速提不起來,許佳木只能干著急。
而此時距離段林白帶許乾到京家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許小姐是吧,請進。」京家人早就恭候在外。
「謝謝。」
許佳木咬了咬牙,快步往里走。
途徑院子,蟲鳴蛙叫,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其實還是心理作用,大家從一開始,就給京家定位了,而且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
覺得這里是鬼宅凶煞之地,而且京家門口,還掛著過年時候懸起的紅燈籠,更顯詭異。
當她顫顫驚驚走到客廳時,許乾正坐在沙發上,瑟瑟縮縮。
「許乾?」
「姐——」許乾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的,仿佛看到了救星。
「咳咳!」段林白重咳兩聲。
少年差點再次嚇尿,「姐,對不起,我錯了!」
「……」
許佳木怔住,怎么回事?
他弟弟可從來不會和自己道歉的,在家就是小皇帝,父母什么都由著他,也比較縱容,所以性子驕橫。
這般乖順的樣子,她還從沒見過。
「你被打了?」許佳木看他眼睛紅腫,眼底俱是紅血絲,就連鼻子都是通紅的。
他之前被段林白打了,左臉俱是淤青紅腫,看起來非常狼狽。
「沒有,沒打我!」
許乾說得這是實話。
因為都沒動手,他已經被嚇尿了。
「那你這是……」
「我們就是隨便聊了幾句,他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痛哭流涕,保證以後不當個蛀蟲,也不會找你要錢,是吧許乾?」段林白笑得人畜無害!
完全不復方才屈膝盯著他時候的邪性張狂。
剛才他好像真的想剁了自己的手腳。
嚇得他此時後背還涼嗖嗖的。
這男人,絕壁有毒!
現在裝什么傻白甜。
可是人在屋檐下,他只能點頭,「是啊,我以後不會找你和家里要一份錢了,我要自己出去打工掙錢。」
「你看他哭成這樣,這肯定是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了啊。」段林白聳肩。
許佳木知道其中定然發生了什么,如果段林白這番舉動,能讓他轉性,也不是一件壞事。
「許醫生,坐下吃點水果吧。」京寒川招呼她坐下。
此時京寒川端出一盤切好的火龍果,又順手擦試了一下水果刀上的紅漬。
許乾簡直想哭,這紅色的東西是紅心火龍果的?
「謝謝,這么晚來打擾,實在不好意思。」許佳木有些拘謹的坐下,許乾則緊挨著她。
前一秒還是個小混混,現在真的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覺得和許乾挺有緣的,要不跟著我玩幾天?」段林白將一盤火龍果推給許佳木,「你嘗嘗,挺好吃的。」
京寒川蹙眉,自己切的東西,他還沒吃一口,他倒是挺會借花獻佛的。
「姐——」許乾扯著許佳木的衣袖,那眼神分明在說,千萬別拋下他。
「太麻煩你了,我待會兒就帶他走。」
段林白沖著許乾一笑,「那我待會兒送你們,他不是沒地方住嗎?由我安排吧,之前我聽說他想留在京城打拼,那以後常聯系……」
許乾手指發顫,他姐到底從哪兒認識的這些魔鬼。
許佳木原本還想拒絕的,可是段林白一直給她使眼色,她心底也清楚,此時不讓他吃虧受教訓,這般游手好閑,以後只會越發放肆。
只怕再過幾年,整個人就廢掉了。
她咬了咬牙:「那就麻煩你了。」
段林白笑了……
許乾鼻子一酸,差點又哭了。
京寒川低頭吃著火龍果,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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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浪,你真的把小舅子嚇尿了,這可咋辦,還去六爺的地方……
段浪:我是在教他做人。
六爺:火龍果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