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老大一家都不在京城?」
「前些天好像回金陵了,已經在過來的路上,最快也得明早才能到,爸媽有點不放心,我去瞧一下。」
「那你注意安全,到了給我電話。」
「回屋睡吧。」傅沉半摟著她,在她額角親了下,轉身開門出去。
涼風從門口竄進來的時候,讓人渾身起了一層涼意,後頸都被垂頭了,驟雨瞬間席卷進來。
傅沉合上門,宋風晚站在窗邊,目送著他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靠在沙發上,也沒有任何睡意。
喬艾芸是聽到車聲下樓的,聽說許老病危,也就在客廳陪著,等消息。
「這天真是要變了……」喬艾芸看著外面惡劣的氣候,微微蹙眉。
「媽,您說許家那邊……會出問題?」
「許家水很深。」
「不過他們家很和睦,而且許老也定了許爺為接班人,這還會出什么問題?」宋風晚蜷縮在沙發上,只覺得方才涼風吹透全身,此時渾身都沒緩過勁兒。
「那是許老還在,這棵樹若是倒了,你看許家亂不亂。」喬艾芸無奈搖著頭。
「多少大家族,在老一輩還在的時候,不是和和睦睦,這上頭的人一走,分家拿財產,這種事還少嗎?」
「許家能人輩出,誰先屈居人下,不願自立門戶?」
宋風晚嘆了口氣,沒作聲。
*
此時傅沉已經到了京城的人民醫院
許老還沒到,許家人先過來,聯系了醫護人員,所有人與設施都准備就緒,整個大廳內坐了二三十號人,雖沒熱烈地討論什么,傅沉卻明顯看出,分為好幾撥人。
說是一家人,總有遠近親疏。
許堯一個人蹲在門口,身上還穿著睡衣,臉被白熾的燈光,襯得越發慘白。
「三爺,您怎么來了?」許堯詫異,雨勢太大,撐傘無用,傅沉已沾了半身水,頭發都濕噠噠的。
「我爸媽不放心,而且寒川也打了電話過來,這邊怎么樣?都准備好了?」傅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
「叔伯都在,全部准備好了。」
一群人瞧著傅沉過來,也是紛紛打了招呼,看他眼神略顯警惕。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傅沉按著他的肩膀。
許堯點著頭,視線卻緊盯著外面。
此時大家都很焦躁,他不可能反復打電話催促父親,詢問他們到哪兒了,只能等著。
傅沉給傅家二老、宋風晚打了電話過去,就在醫院等著。
凌晨兩點一刻,許家車子到了急診室大樓。
半邊車身都被泥巴裹滿,車門打開的時候,醫護人員一擁而上,將許老平穩抬下車,放在擔架床上,快速送入了急診室內。
許爺下車的時候,雙目赤紅,涼風吹過,整個人顯得越發清瘦冷厲。
他目光淡淡從急診室外眾人身上掃過,並沒過多言語。
許夫人和老太太還在鄉下,並沒跟過來,也是天氣惡劣的緣故。
「患者家屬跟我過來一下。」醫生需要大致了解一下發病前的具體症狀。
整個急診室外,瞬間兵荒馬亂。
雨打風吹一整夜,沒有半分消停。
……
宋風晚這一夜是靠在沙發上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停風止,外面卻是一片殘破衰敗之色。
而許老搶救了一整夜,此時急診室的門都沒打開。
傅沉畢竟不是許家人,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里,約莫六點多,准備離開,先去老宅與父母說一下情況。
尚未走出醫院,就看到一排黑色轎車停在了門口,都是在風雨中疾馳了一夜,車身輪子都是草籽泥濘。
他眯著眼,看著那上面的金陵牌照。
許家長房的人來了。
許如海率先下車,外面早有人候著,領著他快速往急診室走,途徑傅沉身邊時,只是微微頷首,並無再多言語。
雖然戴著眼鏡,一身風塵,掩不住眼底的鋒芒倨傲。
想來年輕時,也是個鋒芒畢露之人。
反而是緊跟著下車的許舜欽與傅沉道了謝。
「聽許堯說,您第一時間就過來了,有心了。」
許舜欽雖然在和段氏集團合作,總得回金陵匯報工作,離開京城也就三四天的模樣。
「客氣,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失陪。」許舜欽素來客氣。
許如海到急診室外面時,原本守了一夜的許家人,幾乎都站了起來,客氣拘謹的與他打招呼,在許家人心底,他與許爺誰更有威信,不言而喻。
許家大爺,手段雷霆,三十多年前在京城是數得上狠角色。
據說被許老安排到金陵後,性子才內斂起來,可是常年積累的威勢,一朝盡顯。
許老病危,不僅許家要亂,就連整個京城怕也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
而就在傅沉到老宅不久,收到風聲,說是:
許如海想就近照顧許老,決定在京城創辦分公司,將生意盡數遷來。
消息來源是傅仲禮的。
「二哥,你這消息靠譜嗎?」傅沉疑惑。
「你覺得會空穴來風?據說公司新址都選好了,就在城西那塊商務區。」傅仲禮也是生意人,都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
傅老站在院子里,正彎腰修理著昨夜被風吹倒的籬笆牆。
「這籬笆呀,要不經歷一場大的風雨,你都不知道哪里壞了,沒用了,該修了,這樣修好的籬笆才會更加牢固。」
這籬笆暗指的,也是此時的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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