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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很高興什么？她開口求和？

遲遲努努嘴，很幽怨地抬頭去看莫勁修。可這人，丟下這么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就這么摟著她闔著眼繼續睡了！遲遲只好作罷，小心翼翼地在他懷里動了動，准備起床。

「再睡一會兒。」莫勁修在她窸窸窣窣的動作下，終於妥了協，再度開口。迷離而寵溺。他真的很困呢，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而且，他真的不大願意這么早下去。

「初一誒，外婆他們在忙，我們睡？」遲遲看著他緊闔的雙眼，口氣愈發的不滿。她癟癟嘴，哪有這樣的人，只顧自己享受。

「你能幫點什么忙？」唰地一下，莫勁修睜開了雙眼，稀奇古怪的看著她，言語里，是他對她的無奈和鄙視，「倒忙。」最後，他趕在遲遲說話前自問自答，給了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答案。

這丫挺的，今天是鐵了心要得寸進尺了么？

遲遲一聽他說完這話，雙眼一瞪，心里的小火苗撲騰撲騰就上來了，她騰地就掀被而起。

「莫勁修！」順道著將被子攏到他身上，圍著他的脖子，整個人撲在他身上，溫熱的吐息打在他的下顎，「你今天是怎么了？」遲遲近乎咬牙切齒的了。

莫勁修看著來勢洶洶的遲遲，感受到她整個人的力量和柔軟，他稍微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倒也沒有掙扎，只是趕緊閉上眼，由著她用被子捆著他。

「高興，樂意。」他閉著眼，慢悠悠的吐出這幾個字。

「你……」遲遲來了點兒脾氣，又湊近了一點，整個人都趴他身上。莫勁修卻機械似的往旁邊躲了躲。遲遲被他稍微閃躲的動作弄得愣了下。

算了。今兒是果斷拿他沒轍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巴巴地松開欠扁的莫勁修。又順手扒拉了幾下頭發，摸摸索索地退開。下床的時候，一不小心踩到他那雙鋥亮的皮鞋上，她趔趄了一下。狠狠鄙視了一眼那雙破鞋子。

莫勁修看見了，故意嗤嗤鼻，當作在嘲笑她。遲遲哼了一聲進了洗浴室。關上洗浴室的門的時候，她的視線又在他那雙討厭的黑皮鞋上停留了兩秒。

莫勁修仍舊保持著遲遲起床的時候的樣子，側身躺在床上。聽見洗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他沒動，也沒睜開眼。聽見遲遲梳洗完，摸摸索索的腳步聲，他也不說話，不翻身。直到遲遲開了卧室的門，又悄悄關上。直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房間里的莫勁修已經聽不到了。他這才一改剛才的犯困樣子，咻地睜開了雙眼。

天！

剛剛她忽然罩過來，看著她咬牙切齒的可愛模樣，他竟然覺得秀色可餐，他竟然很想親她，甚至身體都差點兒起了反應。他還敢睜開眼睛看著她么？雖說是兩夫妻，可這是在外公家啊！總得注意影響啊！狼吞虎咽把她吃了？

想到這么做的後果，他只好默默的不搭理人。

可偏偏，大床上遲遲睡過的地方，還有一陣輕輕的香，還有她暖暖的體溫。他郁悶的翻了個身，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只好懊惱地抓著被子罩在頭上繼續睡。

遲遲呢？她哪里知道莫勁修此刻在樓上正經歷著怎樣難耐的煎熬啊。她蹦蹦跳跳的下了樓。一來，她剛才瞄莫勁修的皮鞋的時候，順道瞄見了床頭櫃上的半杯水。她記得，昨天半夜她迷迷糊糊要喝水，喊了一聲，然後莫勁修就遞了水過來。她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呢。剛才看見床頭櫃上的水杯，知道半夜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她心里有股小小的喜悅，好像昨天晚上喝的是一杯蜂蜜似的。二來嘛，原來和好的感覺是這樣的？心里像裝著只小鹿在亂跳，很緊張。但是聽到他說高興，那緊張就煙消雲散了。原來率先低頭認錯，是這樣的美好！

雖然遲遲並未覺得這世間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也並不覺得這樣的變動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代表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心情不錯。

遲遲哼著自家爺爺最喜歡的黃梅戲女駙馬下了樓。一到大廳剛好就見著外公的車子被司機開出去。外公還親自坐在車上。她這才再次想起來，今天初一，家里有客人。

小姨端了豆漿過來，一邊遞給她，一邊說，「簡家的老爺子老太太要過來。都九十多歲的人了，回國過年，真不知道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