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商與官的區別(2 / 2)

官路高升筆記 庹政 1849 字 2022-11-17

「大多數的官員,在這種時候,都會故意設置一些障礙,從中漁利,發揮手中的權力,比如你們那個寶來山開發領導小組,基本上是你把持了,楊中都控制不了,這種時候,你反手向藝術家們收點『利』錢,誰能擋你?你腦袋又靈光,總能夠想到合理合法的方案,隨便恐嚇和訛詐,藝術家們乖乖地交錢還會感激你,甚至還可以再向村委會這里分點錢,一魚兩吃甚至多吃,可是葉兄弟你沒有,清清白白,干干凈凈,楊中背後贊過你幾次。」

「那是我應該做的。還有,我還年輕,現在還不在乎錢,在乎進步,那點錢拿了不踏實,我也真不想不敢拿。」葉三省誠實地說。

「成捆的錢,都不會平白消失,這句俗話也是當初上黨校的教授教我的。他們雖然是紙上談兵,但道理肯定正確。我為什么能夠一路走到現在,一是能夠干事,二是不拿成捆的錢,——不是說我真的象海瑞一樣一分錢不拿。那就另類了,年節禮物這些我也是來者不拒的,但現金超過一定數量,我必定退回,和光同塵可以,同流合污不行,尤其重要的是,絕不伸手拿錢。」

「一個官員,一旦拿錢,他就不是官員而是商人了,他是用他手中的權交易金錢,這就是商人行為,把自己降格到跟商人一個層面,以物易物,甚至可以討價還價。而一旦成為商人,一旦從中謀利,就會形成一種固定的成功經驗,在以後的『交易』中反復使用,樂此不疲,變得跟商人一樣的機會主義者,把任何工作都看成能夠謀利的路子,我不做商人,——我不是輕視商人。我更願意做一位官員,一位權力人物,一位用權力做事的干部,合格的黨的干部。」

「我也想過,像我這樣沒有兩年就要離開權力職位的人,為什么不以權謀私,先為自己的晚年賺點錢呢?我怕。有的人說我滑不溜手,其實我是小心謹慎。你剛才說義鋼,你以為像徐猛這樣算無遺策的人不會找我?但我哪敢拿他的錢,股份也不敢沾,那純粹是送人頭啊,留下鐵證讓紀委來按股東名單索人,看看王援朝和刑宇的教訓,——刑宇只是組織網開一面,覺得情節不嚴重他又有專業才干,保他一次,以觀後效。好了,葉兄弟你肯定會在心里疑問,那么寶來山呢?」

「一開始,我是想在寶來山拿塊地,也是占點便宜,但葉兄弟你要清楚,那不是違法犯紀,只是在你能夠開口子的范圍內純粹占點便宜,而且合理合法。包括老秦老王他們都是。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在鑽法律的空子?法律如果有空子,那就肯定有人去穿,同時,責任不在於鑽空子的人,而在於立法者。只要我做的事,沒有違法,那就理直氣壯。周書紀不是提出了『非禁即入』嗎?」

——葉三省心里認為這番話多少有些強詞奪理。

「為什么又說合理呢?因為我父親。」

「為什么一開始我要問你,知道我父親的事嗎?我就知道葉兄弟你遲早會想到我去寶來山拿地,我得給你解開這個心結,才好一起精誠合作。我父親離休後喜歡畫畫,彈琴,不是鋼琴,是手風琴,我想這個藝術村正好讓他去那里安度晚年,一則空氣好,二則近,方便我隨時過去照顧他,三是那里藝術家多,父親既然喜歡這個調調,平時可以跟那些大師多交流。所以我才動了這個想法,倒也不是真想占便宜。這也應該算合情吧?合情合理。」

——葉三省在心里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被說服了。他想到了自己,子欲養而親不待。劉成家還有父親可待,他的父親呢?

「《庄子》里面有一句話說:富則多事,壽則多辱。我這一生……不忘初心,當初就是想替父親爭口氣,讓江城的人不要再另眼看我父親,當一個能夠批條子的劉飛飛,現在我的理想算是實現了,我為什么要去多吃多占,撈那些身外之物呢?我不想多事,也不想一輩子把持權柄,象王援朝那樣,我只想做事,做好事,做對這座城市有利的事,將來江城的人提起我劉成家,說是一個不錯的官,就行了。」劉成家自得地一笑,說:好吧,說完了雜事,回到我們的主題來吧。要影響周書紀,還要先影響張子高。張子高這個人,一副逆來順受,聽天由人的好脾氣,但那是表面,能夠沖到這個位置的人,哪個是善茬?老張准確評價一下,用江城人的說法叫『蔫壞』,平時不開腔不出氣,他如果覺得你不對味,關鍵時刻會來那么一兩招,悄無聲息,大象無形,好像那些躲在暗處的刺客,冷不防來一下就能致命,能夠一下子擊中周書紀,讓周書紀做出不利於我們的決策,所以你還得首先跟張子高取得『共識』……」

敲門聲。

然後包間的門被推開。

楊中走進來,說:「私聊時間到點。」

後面財政局長秦局長,交通局王長安,文廣新旅局何淼,國土局董霞。

葉三省趕緊起身招呼,讓出主位,心想劉成家的圈子比較近的有將近十人,這幾位應該是比較貼心最核心,達成「共識」的戰友。

王長安一把抱住葉三省,說今晚你是主角,你就坐劉市長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