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將門男妻 修七 2659 字 2022-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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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真大口扒飯,大塊吃肉,等他爹臉色好了一些,又來一句:「我知道,爹你肯定特想罵我孽畜。沒事,罵吧,別人家老子都叫兒子孽畜,我還沒被叫過,總覺得人生不太完整。」不被親爹罵孽畜的穿越都是不完美的!

紀寧一口青菜噎了半天,好容易咽下去,木著臉看向他兒子:「孽畜,閉嘴,吃飯。」

紀真頓時就圓滿了,低頭專心吃飯,發現自己三人這邊都是裝的特別滿的深口盤子,且以肉食為主,就在心里默默地給他侯爺爹的細心點了個贊。

紀家人都吃得特別安靜。

紀曉被三太太拘在三房稱病沒過來吃飯,紀暄坐在末座,斜對著紀真,手里捧著碗,腦袋里只來回漂著幾個字:豆腐腦,辣椒油,豆腐腦,辣椒油…

天知道,原先他可喜歡吃豆腐腦了……最近廚房里做的燒豆腐他一頓就能吃一大碗……

紀暉的座位正對著紀真,一頓飯下來都沒怎么抬腦袋,他倒是沒想豆腐腦辣椒油,他只想著,二百六十八個人腦袋。二百六十八個人腦袋,尋常武將一輩子才能砍多少人腦袋,紀真可是個讀書人來著。

氣氛詭異的午膳用完,幾人移步花廳暖閣用茶說話。

薛燦乖乖坐在紀真身邊聽人說話,被問到頭上就答幾句,每次還都有禮貌地送上小酒窩。

紀家爺們兒就犯尋思了。身上沒看到且不說,他們離得近,看得清清楚楚,整條小臂都找不出一塊好肉,腫得厲害,可一天下來都跟正常人沒啥兩樣,眉頭都沒皺一下,難不成武將人家孩子都是揍出來的不知道疼!

紀曜偷偷在自己手臂上擰了一下,好痛!完完全全歇了兒子長大後送去跟堂弟念書的心思——原先他可是打算著哪怕豁出臉皮哭著喊著用求的也要把兒子塞給堂弟的心思的。那孩子滿身傷,堂弟看都沒多看一眼——聽說打孩子都會上癮的!至於豆腐腦辣椒油,紀曜已經放下了,畢竟當年他在縣里做文書歷練的時候是看過鄉下因為爭水引發的械斗現場的。

喝過茶,說過話,紀真帶著媳婦和小舅子回雲霽院休息。

身後紀家人都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紀二太太卻在發愁。大嫂不管事,管家就落在了她和四太太身上。明日婆婆六十整壽,丈夫和大伯心疼婆婆早年受苦拉扯他二人長大不容易,都主張大辦。壽宴菜色更是一早定好的,因著婆婆喜愛真哥兒孝敬的豆腐才重排了菜單。但是今天鬧了這么一出,老太太只怕再聽不得見不得豆腐兩個字。菜單怎么辦!主廚是從外面托了關系請來的,架子很大,材料又都備好了,哪兒容得臨到陣前更換菜單,時間這么緊,會壞招牌的!

下午薛凜回了晉陽侯府,晚飯前趕了回來,還把紀真明天要用到的壽禮捎了過來。

紀真看了看,一對古董花瓶,一副百壽圖,一座寶石盆景,一座六寸高小金佛。

花瓶和百壽圖很顯然是木槿的手筆,寶石盆景和小金佛很顯然是丈母娘後來給加的。

紀真皺著眉,覺得有些憋屈。丈母娘就是太小心了,不想差晉陽侯府老夫人太多給人留話柄。當年最惹眼的是大覺寺六十年重開的聖池金蓮子和金蓮花瓣,只是現在聖池金蓮年年開已經沒那么稀罕了。了空大師的手抄佛經丈母娘也弄不來,只好在別的東西上用銀子往上堆。

所以,這副壽禮顯得特別暴發戶。

而紀家是一心想洗干凈腿上的泥點子變成書香門第的。

所以這副壽禮雖然特別值錢但也注定了不會合主人家的心意。

晚膳紀侯爺是在雲霽院吃的。中午受的刺激太大,有些話忘了說,也有些話不好當著兄弟子侄說,就特意找了時間跟薛凜單獨說話。

晚飯後薛燦跑到一邊做功課,紀侯爺和薛凜坐下談話。

紀真想旁聽,就在旁邊支了小炭爐煎葯,掐著時間一點一點分門別類往砂鍋里扔葯材,最後,拿出一個小玉盒,打開。

盒子略眼熟,香氣也略熟悉。紀侯爺瞄到,抽抽鼻子,心里一驚。這不就是那半顆據說一整顆就可以吊命三天的葯丸子嗎!那碎成小手指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塊是什么?半個葯丸子呢?

紀真拿小玉勺舀了一塊兒扔進砂鍋,轉頭喜滋滋地朝他爹顯擺:「爹你看,我親手切的,別看形狀不規則,每一塊分量都是一樣一樣的,可有准兒了!爹你不知道,當初薛凜險些萬箭穿心,若不是穿了護身金絲甲就回不來了。就這樣腿上胳膊上也中了好幾箭,被砍了好多刀,血都差點流干,就靠這種小葯丸救命了。一顆整個吞吊命,一顆切碎了慢慢吃養身。爹你不用擔心,你兒子我是神醫,只要有這種小葯丸,這一身舊傷總能給他調養過來,不會當小寡夫的!」

紀侯爺整個人都滄桑了。

他只當那半丸葯是兒子要送給母親的壽禮,為了討巧,已經悄悄告訴母親知道了。這么珍貴的東西,只怕母親早都打算好到時在來賀壽的夫人們面前顯擺顯擺了——好東西誰都想要,就算自家不用,拿來走關系給兒孫鋪路也是好的。

但是,現在且不說切成碎渣渣的東西能不能拿來做壽禮,就算能,薛侯保命的東西,他也沒臉張嘴問人要啊!

紀真又苦惱起來:「可惜這種葯太難配了,我刮凈皇宮珍藏的珍稀葯材才一共得了三丸。只論葯材成本的話,這一丸葯,還真算不出來,好些葯材都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 可惜葯材難找種子更難找,不然救命小葯丸要多少有多少,分分鍾成為全國首富。也正因為皇宮葯材刮多了,皇帝使喚起他來就更理直氣壯了,都直接發明旨趕鴨子上架了。

紀侯爺不敢問第三丸葯去了哪里,也不敢在這堆碎葯渣上多糾結,只想著趕緊去跟母親通個信兒,葯丸就別想了,到時提都不能提。皇帝面前掛了號的東西,留給晉陽侯調養身體的,不是他們家能伸手的。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話要說:紀侯爺走的時候心特別累,從母親院子里出來的時候就更累了,連心愛的白姨娘打著幼子的名頭半路請人都沒把人請動。

這邊紀真還在嘆氣:「母親就是太小心了。這么重的禮,只怕把我上頭那兩個嫡出兄弟都壓下去了,以庶壓嫡,多不好。」雖說這樣的壽禮拿出去也算不上多出彩,但是貴呀!

可是在這一點上,薛侯爺和他老娘觀點是一致的,不能因為一件小事讓他媳婦給人留下話柄。

所以紀真只好嘆一口氣,默默的憋屈的接受了丈母娘的好意。

薛燦拿著才做好的功課過來求檢查,才剛坐下朝他二嫂露出小酒窩就被他二哥拎起來胳膊一夾夾走了,送到廂房,被窩里一塞,衣服一扒,跌打損傷葯膏一抹,開揉。

薛燦攥著小拳頭咬枕頭——真哥上葯一點兒都不疼,二哥好笨!

直到揉完淤青睡著,一聲沒吭。

料理完弟弟,薛凜擦著手走出內室,就見紀真正站在外間看著蠟燭發呆。

看到薛凜出來,紀真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說。說什么,說阿燦還小下手輕點兒?可是薛家男人一代一代都是這么過來的,而且這個年紀上戰場的就不在少數。薛凜上戰場的時候也還很小,還是自己偷偷跑上去的。而且不起眼的三房長子和未來極有可能承爵的當家侯爺嫡幼子,境遇差太多了,成長中能得到的資源也差太多了。

薛凜沉默著看著紀真。

紀真重重地嘆口氣,說:「我懂,現在不舍得挨打未來就得舍得丟命。」可是心疼啊,那么點兒大,那可是特別特別珍貴的人類幼崽!放在上輩子,那可是國家大力保護的!

薛凜一徑沉默著看著紀真,目光特別柔和。天知道當初他中箭倒下時有多么害怕,醒來時又有多么歡喜,不過是舍不得。

紀真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搓搓胳膊,轉身就走——糙臉漢忒多年,抒情技能未點亮,拒絕互瞪。

薛凜默默跟上,總有一種剛剛似乎被媳婦嫌棄了的感覺。

轉天,天還沒亮雲霽院三個就起床了。

紀真坐在小花廳里誦經。

薛凜在花廳外面小揍了他弟弟一頓。

用過早飯,薛凜回了晉陽侯府,稍後會隨著家人一起過來。

紀真沒上趕著出門找活兒干,坐房間里一邊等侯爺爹傳喚一邊給薛燦講戰爭故事。

薛燦聽的特別認真。不認真不行,聽完故事要復述要寫讀後感要寫戰場分析要寫戰略戰術兵法謀略政治總結,方方面面,特別復雜。

故事才開個頭,紀暄拿著昨晚新做的文章過來了,打算讓三哥得空的時候給看看。

紀真只揮手讓紀暄坐下,接著給薛燦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