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傷亡慘重(2 / 2)

怒海歸航 落魄三哥 1624 字 2022-11-17

然而「黑鼻珠」號也已經精疲力竭了,只能盯住其中一艘。

「勝利」號的境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傷痕累累的桅檣在風中搖搖欲倒,短短兩海里整整航行了近一個小時,才顛簸搖晃著抵達戰場。

「水深五潯,航速四節!」

「底艙積水六明,傷員已轉移到二層炮甲板,吃水太深,下層炮門無法打開!」「把那幾個西班牙俘虜也轉移出來,別讓他們淹死。」 形勢不容樂觀,可董南現在卻顧不上這些,回頭喊了一聲,然後跳上一門大炮,使勁想透過硝煙看一看前面的情況「把喇叭遞給我……轉舵向左!揍他們,伙計們……狠狠揍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他的吼聲很清晰,在大炮的轟鳴聲中也能聽得見。大副把象征他身份的喇叭毫不猶豫地遞了過去,堅定注視著主任先生沉重、敏銳的目光。他在傑克一董的臉上看到了高度的自信心,自己也受到鼓舞,覺得有恃無恐了。

水手和炮手們忙著打炮和操縱索具,沒有注意到他們又一次面臨著新的危險:「勝利」號在又一次投入戰斗的同時,不知不覺的進入了一片淺灘區。有幾個上了年紀的水手,困惑地看棄他們身邊飛過的片片白沫,弄不清這些狂跳亂舞的波濤是被敵人的炮彈掀起來的,還是碰上了奇怪的洋流。

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黑珍珠」號仍然在奮力還擊,只是炮聲變得越來越稀落,董南這才松下一口氣。見後甲板上的一門火炮沒人操縱,連忙扔掉喇叭筒,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

裝彈、瞄准、點火……該項作業重復了兩次、三次!

盡管都沒有擊中目標,但炮聲卻在他心里發出奇特地轟鳴。他發現自己在這場遭遇戰中再也不是袖手旁觀者,而是果敢的指揮者和行動者,這使他害怕的心情煙消雲散,覺得氣沖雲霄,至少也是橫了心、硬裝出一副氣吞山河的樣子。

這也讓他發現,英雄氣概只是自尊心的一種表現形式。因為所有人都對他拭目以待,他必須促使自己要無愧於大家的關切。

瘦死的駱駱比馬大,二比一,戰斗沒有任何懸念。

「勝利」號的兩門12磅和4門9磅重炮,像重錘一樣輪番敲打著英國武裝商船。「黑珍珠」號則繞到上風堵住它的去路,一直激戰到下午一點,他們才在輪番轟擊下升起了白旗。人手不足,在與登上「威廉」

號的上尉匯合之前,董南不敢貿然登船,示意英國人就地下鐺後,便急不可耐地收拾起殘局來。

大戰過後,一片狼藉,艙里艙外都是一派混亂景象。沒傷的在照料負傷的,輕傷的在照料重傷的,傷員們忍受著疼痛和船身的顛簸,形容慘怛。

在甲板的另一側,挺著一具具覆蓋著帆布的屍體。面對如此痛楚悲切的景象,這些屍體竟然有種不可名狀的、令人羨慕的東西:它們獨自安息在甲板上,什么疲勞、悲傷,什么未知的危險、肉體的痛苦,統統都與他們無關了。其他事情更是對他們毫無影響,因為這條船無非是他們的靈柩而已。

「黑珍珠號上死了六十七個,二十六個重傷,其他人個個掛彩。

梅爾斯船長剛暈過去了,大夫們正在搶救。」仗打贏了,艦隊也完了!

算上「黑珍珠」號的傷亡數字,大西洋公約組織最有經驗的水手和炮手傷亡過半。連兩個船長都生死未卜,董南真不知道回責後該怎么跟巴里他們交代?

離薩累還有很長一段航程,再加上所有船只都不同程度受損,董南意識到自己這個唯一的主心骨絕不能亂,一邊收拾著前甲板上的帆索,一邊面無表情地說:「先打掃戰場吧,其他事回頭再說。對了,阿巴德,你帶幾個人乘單桅快艇去「威廉,號上看看。如果受損不是太嚴重的話,想辦法把它駛過來。」

「是,先生。」

打掃戰場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董南永遠不會忘記這些屍體被縫上帆布,在雙腳上栓著一顆炮彈,然後扔進大海的時刻。

黯然神徑的儀式在日落時分舉行,海風似乎特地為了加別場面的恐怖氣氛,突然間刮得更猛了。屍體整整齊齊的一擺上甲板,約瑟夫船長便急急匆匆地念了悼亡經,因為這不是高談闊論的場合。

一天之前,他們還生龍活虎,滿懷勝利的自豪和對生活的渴望。

可現在,他們就這么消失了,消失在茫茫大海里。盡管都是在刀刃上舔血的海盜,但如此慘重的傷亡還是讓生者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因為海葬比陸葬來得更凄涼!掩埋一具遺體,那個遺體就留在那兒了,關心他們的人知道有個地方的角落埋著這些屍骨,可以用塊墓碑、

用個十字架或用個碑碣來加以標記。然而在海上把屍體拋到那煙波浩渺之中,仿佛在掉下去那一剎那就不復存在了。畢竟想象不能隨著屍體沉向那萬丈深淵,人們很難設想它會安息在大海底下的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