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禍起蕭牆(2 / 2)

誰與爭鋒 撫琴的人 1545 字 2022-11-17

王重山道:「這個不是對錯的問題,事關重大,總得顧全大局吧。」

伍孤梅嗤嗤冷笑:「好一句顧全大局,近年來,我們顧全得還不夠嗎?結果又如何?委曲求全,最後只能求得一場空。」

論及天寶商行那邊,另一名元老開口:「不如發書給鐵忠,讓他主持公義。」

蕭寄海氣悶地道:「人家所作所為,只因梁丘鋒而已。這么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弟子,在你們眼中卻是劍府的罪人,嘿嘿。」

那三師叔也惱怒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梁丘鋒跟鐵忠走,一名弟子而已,比之劍府,孰輕孰重?」

蕭寄海再也忍不住:「一名弟子而已?可若沒有了弟子,劍府還剩什么?三師叔,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劍府,但天寶商行能保得咱們一時,難道還能保得一世?祖師曾有訓言:做人得靠自己,劍府亦然。如果現在我們連一名弟子都留不住,以後還能留得住終南山嗎?」

被他這么當面訓斥,三師叔面皮掛不住了:「梁丘鋒過去神洲那邊,又不是去受苦受難,而是往高處走;他好,換得劍府平安,劍府也好,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蕭寄海寸步不讓:「如果梁丘鋒自願跟人家走,我沒話說,但他並不願意,性質便不同。等我們單方面答應鐵忠,換得一句承諾,可梁丘鋒還是不想過去的話怎么辦?裹挾恩義以逼之?」

三師叔氣呼呼道:「到了那時,他不同意,便是不顧大體。」

「那依三師叔的意思,便是要讓個人無條件服從劍府,才算識大體了?」

「那是當然,即使劍府讓弟子去死,他們都得去。」

蕭寄海望著他,一字字道:「難道三師叔忘記了百年之前的那一場禍害?」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張行空忙道:「寄海休得胡言,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蕭寄海這一次竟沒有順從,梗著脖子道:「沒有過去!我的爺爺,便是在那一次劫難中死去。我雖然不曾經歷,卻明明白白的,那不是天災,而是。禍起蕭牆,正因為這一句話『劍府讓弟子死,弟子不得不死』。」

這些話說出,簡直驚世駭俗。

三師叔雙目光芒幽幽:「蕭寄海,你此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那一次的劫難,還是我們這些老不死造成的?」

蕭寄海坦然道:「是非功過,自有公論。作為後輩,經歷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起碼我明確了一件事,如果當年劍府前輩們能好好坐著商議,休戚與共,現在的我們在荒洲依然一枝獨秀,又而或,早在神洲大地開枝散葉,躍然其上了。」

後面一句話,如同在大殿內打了個霹靂,震驚人心。

三師叔霍然而起,指著蕭寄海喝道:「蕭寄海,你,你大逆不道!」

幾位老者同時起立,對著張行空道:「行空,蕭寄海大逆不道,當撤去長老一職,罰至真武崖面壁三年。」

伍孤梅陳知往等皆色變,急忙起來說清:「蕭師兄純屬無心之失,還請大師兄明鑒。」

王重山也道:「如今大敵將至,我們自亂陣腳,萬萬不可。」

三師叔森森然道:「大是大非,絕不可輕饒。蕭寄海大放厥詞,如不懲罰,百年之血,豈不白流?」

「對,百年之血,不可白流。」

數位元老齊齊踏步,聲勢驚人。他們固然歸隱,但積威猶存,都是極有影響力的人物,身修為更是不俗,屬於氣道八段,甚至九段的老牌武者。數人一起開聲說話,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張行空面現猶豫之色。

蕭寄海卻是豁出去了:「固步自封,守舊拘泥,終釀苦果。府主大人,寄海自認受罰,這便是真武崖面壁受過。」

說罷,拂袖離去。

伍孤梅欲言又止,面現凄苦之色,暗嘆一聲:寄海寄海,你又何苦呢?

……

關於議事大殿中的爭吵,梁丘鋒自不知道。他離開內府大門,去找撞鍾老人。

這老人,每天早上專門負責撞響練劍鍾,在劍府中隸屬雜役一職,只是他的職位,相對有些特殊。

雜役該住在外府外面的石屋中,但老人卻離群索居,在後山一處山坳搭個茅棚居住。

茅棚矮小,周圍樹木疏落,顯得分外孤寂。

梁丘鋒走到門前,見屋門輕扣住,想必那老人正在屋中午休——其主要干的事情就是早上敲三聲鍾,至於其他時間非常自由,可以到樹底下曬太陽,也能躺在屋子里睡覺。

立在門外,猶豫著,久久沒有舉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