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游龍和楚歌狂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內心的畏懼。兩人的腳步不由自主往後退著。
不但他們,其他數以百計的武者無不心驚膽戰,慢慢朝下面退卻。一股名叫恐懼的情緒在人群中彌漫,不可抑止。
武王,武道之王,一方王者。
這般的人物舉手投足間能滅殺一片氣道級的高手,諸如勁道之類的,更如螻蟻,一腳踏死不知多少。
「該死的,如果早知道終南劍府有王者,我們就不該來了……」
「廢話,肯定來。但不是和三大宗門一起來,而是來幫劍府殺敵。」
「嗚嗚嗚,這可如何是好,武王一怒,伏屍百千,這下我們死定了……」
隨行的諸多小宗門武者,腸子都悔青了,更是把三大宗門咒罵得要死。如果不是對方攛掇慫恿,己方怎么可能敢攻上終南山?想著跟著大頭走,能分得一杯羹,現在看來,分羹不成,估計得給噎死了。
遭天殺的天都門!
短命的金沙幫!
找抽的血刀會!
心中痛罵不已。
這時候雲墨江站起來了,一連驚駭,面對撞鍾老人,一向談吐如流的他都不禁有點結巴起來:「前、前輩,你,你……」
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好。
撞鍾老人瞥他一眼,忽道:「說吧,你們有什么想法?」
想法?
雲墨江一個激靈,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立刻道:「這次我們會攻終南山,是我們被豬油蒙了心肝,是我們不對……」
撞鍾老人一抬手,打斷他的話:「我只想得到一個公道。」
雲墨江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那前輩的意思是?」
撞鍾老人悠悠地道:「第一,你們馬上滾下終南山;第二,接下來的公道,就看你們的誠意能到什么份上了。」
頓一頓,又道:「如果你們想離開荒洲,我並不在意的。」
雲墨江等人連忙道:「不敢不敢。」
「滾吧!」
聞言,一眾武者灰溜溜掉頭沖下終南山,相顧黯然。
「師伯前輩,就這樣放他們走?」
張行空頗不甘心地道。
撞鍾老人淡然道:「我自有道理,如今滿山瘡痍,你還是先命人收拾干凈再說吧。」
張行空心一凜:「好的。」
立刻發號施令,命人收拾殘局。
經此一戰,死傷無數,這來清幽的終南山,血光沖天,分外煞氣。
卻說雲墨江等退出終南山范疇數十里外才敢停步,三大們走湊在一起商量:
蘇游龍忽道:「奇怪,他怎么如此輕易放過我們?」
楚狂歌目光閃爍:「難道他這個武王,是虛作聲勢,而或另有隱疾在身,所以不得不讓我們走?」
雲墨江道:「如果你們不甘心失敗,大不了掉頭再殺回去?」
兩人頓時默然,互相看了一眼,嘆息一聲。
他們始終不敢。
再說,雲墨江被一掌拍得飛出十余丈遠,吐血受傷總是不爭的事實,誰敢返身回去再試鋒芒?
別忘了,老家伙連劍都沒有出呢。
半餉,蘇游龍打破沉默:「如此看來,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了。雲兄,你天都門准備賠償什么?」
雲墨江眼光迷離,搖頭苦笑不語。
他們一行,人強馬壯,正好抓住高北河被殺的藉口,殺上終南山。認定這一次終於可以得償所願,將劍府趕盡殺絕,不料突然冒出個武王來。只手翻天,將整個局勢扭轉。
經此一次,灰頭土臉,顏面全失,還賠上了一個天才弟子泛東流。
想到被斬殺的心愛弟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然而此事遠遠還沒有完呢,後面不知還要經歷多少麻煩。不過,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豬羊,看來到了必要時刻,必須請那個人出馬了。
想到那個人時,雲墨江精神為之一振,面上重現神采。
卻說鐵忠所代表的的天寶商行人馬,他們來等在山麓處觀看動靜,正聽著山上殺聲連天,劍府覆滅在即,正為執迷不悟的梁丘鋒感到惋惜。孰知過不了多久,雲墨江等人居然帶著人倉惶退下,片刻不敢逗留,惶惶然走了。
實在奇怪之極,更奇怪的是,看著他們居然像是敗下來似的。
鐵忠大感疑惑,沉吟片刻後,他決定上山,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