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頭。
前面幾重陣法禁制的表現形式,棋局愈趨復雜,棋子繁多如星辰,密密麻麻,無立錐之地。
不料到了這第六重禁制,徒然一變,棋局上的棋子銳減,看上去,黑白雙方,各自不過得十幾顆而已,就像是剛開局不久的樣子。
不是鏖戰方酣、糾纏不已的大勢,不是到了決一生死,靠官子拼輸贏的殘局,而是新開始的一局棋。
棋盤上大片的空地,空盪盪的,等待破解者來填滿。
這頓時讓梁丘峰難住了。
之前順順利利,皆因棋局形勢雖然復雜微妙,但只要窺破玄機,抓住即可。但眼下空白一片,便讓人有一種無處下手的茫然感。
遇到疑難,腳步為之停滯,卡在第六階梯和第七階梯之間的地方上,進退維谷,前後為難。
這是典型的要破解失敗,隨後遭受反噬的情景。
之前無數失敗者,都是先這樣,然後在禁制的反噬下急速後退離場的。倘若見機得快,或許能避免重傷;但要是執念過重的話,分分鍾會吐血,傷到五臟六腑,精神意念更是會被攪得支離破碎,一個不好,甚至變成精神分裂的瘋子白痴。
而本來略有落後的龍馬公子的腳步固然也不快,但從沒有停頓超過一刻鍾時間的,穩步向前。
毫無疑問,拓跋明華的破解就非常樂觀。
「哎!」
有心想看大冷門的看客們不由重重嘆息一聲,梁丘峰到底還是底蘊淺,爭不過龍馬公子他們。
山上,墨雄於目中凶光一閃,霍然站起,道:「蘇公子,要不等下你命人動手,把姓梁的抓下山吧。」
白首山,萬眾矚目。墨雄於自矜身份,卻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反噬的梁丘峰下手,以免引起某些不好的影響。
赤陽宗只是白元城的一個大勢力而已,不是唯一的,能與之分庭抗禮的宗門還有幾個,對方的人也有不少在山上,如果見到墨雄於出手,他們未必不會干涉。
白首山有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在山上不宜對遭受反噬退場的破解者下毒手。就算要報仇或者殺人越貨什么的,最好還得等人家離開白首山後再說。
比如前一陣子的恆明刀客張岩安。
他的仇家便是等他下山,在半路動手。
正因此顧慮,墨雄於才叫蘇興平這個外來者下手,蘇興平雖然有傷,但他還有幾名得力手下,對付一個遭受反噬身負重傷的人,輕而易舉。到時候只要做得隱蔽些,把梁丘峰抓走,絕沒有人會多管閑事。
畢竟,梁丘峰也是個外來者,在白首元沒有任何朋友。這一次,可不會再有鐵忠出面調解得了。
「好。」
蘇興平不假思索便答應,叫過兩名手下,交代清楚。讓他們一等梁丘峰受傷退場,便立刻圍過去,將他弄暈。至於要怎么折磨梁丘峰,根本不需要著急,拿人下山後,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
兩名手下得令,朝著盆地下方挪去,就等梁丘峰失敗退場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等待真是一種煎熬。
「咦,怎么回事?」
密切關注情況的蘇興平突然站起。
盆地里,龍馬公子邁出最後一步,成功進入到第七層階梯,穩穩當當站在慕容霏霏側邊上,風度翩翩地朝著佳人微微一笑——兩人在一起,簡直如同一對金童玉女般。
但他的笑容猛地一凝,難以置信的視線中,就見到梁丘峰擺脫了停滯不前的狀態,一步步進入到第七階梯來。
七步,剛剛好。
第七階次,四個人,擋在他們前面的,就只剩下最後一重禁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