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這里已經是安全地帶,他們全都跳進了防護網,急匆匆地過來查看馬傑。
「他沒事,快叫醫療車!」我哆哆嗦嗦地說著,仍舊緊緊抱著馬傑。
阿虎立刻就打電話,斌子和劉明俊則蹲下身子,拿出紗布和創傷葯幫馬傑止血。我的胳膊先前被裘開心劃了一刀,此刻還在不斷地往外冒著血,斌子也來幫我止血,我顫抖地說不用管我,先把馬傑弄好再說。真的,我現在還驚魂未定,之前我真的以為馬傑死定了。
猴子他哥的槍法肯定是毋容置疑的,他看見馬傑那么踹裘開心的腦袋,顯然是要置裘開心於死地,開了一槍卻沒有殺了馬傑,只是制止了他的行為,這讓我覺得又驚奇又疑惑,不是說孫家大少爺心狠手辣嗎,怎么會放過馬傑的?
這又讓我聯想起北街之前改的規則來,說是盡量別死人,這個規則肯定也是孫孤命提議的。
可是,為什么呢?
就算我沒怎么接觸過猴子他哥,也覺得這實在不像猴子他哥的作風啊。孫家大少爺,不是應該殺人如麻,死的越多他越高興嗎?
就在這時,馬傑突然醒了。
「我,我還活著?!」馬傑一臉迷茫。
「是的,你還活著。」我喘著粗氣,跟著笑了起來。
「飛哥,我還以為我死了!」馬傑直接哭了出來,眼淚唰唰地往外冒。
「你死不了,你命大著呢,就是腿上挨了一槍而已!」我嘿嘿的笑。
「啊?我腿上挨了一槍?!」馬傑直起腰來,一看自己的腿,頓時「嗷」的一嗓子:「媽呀,疼死我啦,挨槍子這么疼呀!」
斌子他們都是哭笑不得,也不知怎么安慰,再加上都有點驚魂未定,此刻竟然都忍不住「噗噗」笑了起來。馬傑痛苦地說:「你們竟然還笑,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醫療車終於來了,抬馬傑上擔架的時候,斌子順嘴問了一句,山下現在有多少人了?
醫療隊員一整天都往山上跑,反而是對整體局勢最為了解的。醫療隊員告訴我們,已經有一百多人被抬下山了,雙方現在局面差不多,都是只剩二三十人了。
在景區門口待命的都是來自各大醫院的精英,從業生涯見過不知多少傷者,饒是如此,仍舊把他們嚇得夠嗆,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黑幫火拼,其不要命的程度確實嚇到他們了。所以他們也不敢多嘴,屬於我們問什么,他們答什么的那種。他們抬馬傑上車的時候,馬傑扭過頭來看我,目光中帶著一絲慚愧,顯然在自責先前沒把握住機會踢下裘開心。
我沖他擺了擺手,告訴他沒事,讓他回去好好養傷。
醫療車走了以後,斌子問我現在去哪。我看看最高處的炎帝像,說:「去那里。」
孫孤命現在去那里找猴子了,如果順利的話,猴子一槍就能干掉他哥,那到時候這場混戰也就結束了!
炎帝像在老頂山的最高峰,還在九龍宮的上面,所以依然先坐滑車,到達九龍宮,再上炎帝像。這次再坐滑車,心情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經過剛才那一場生死搏斗之後,我坐滑車竟然有點腿抖,尤其是上到一半,看到下面的防護網破的一個又一個的大洞,更是讓我心驚膽顫,如果現在再被一槍掀下去,估計我就真沒命了。
越這么想,越是腿抖,只好閉上眼睛不看,誰料從此便留下了後遺症。後來我跟著爸媽來老頂山公園玩,他們可不知道我曾經在這里參與過一場百人混戰,還興高采烈地拉著我坐滑車要上九龍宮。途中我後遺症發作,整張臉一片慘白,抓著滑車抖個不停。上了山我爸還笑話我,說我連這個都怕,還混什么黑社會。
唉,他哪里知道內情啊。
到達九龍宮之後,我們下了滑車,仰頭看看炎帝像,繼續向上攀登。再往上就沒有滑車了,需要人力行走,大概這也是景區刻意為之的,估計是為了表達對炎帝的崇敬之心吧。
九龍宮再上炎帝像,是一截又一截彎彎繞繞的樓梯。我們沒了馬傑,就相當於沒了眼睛和耳朵,如果有人在此處伏擊我們,那真是一伏一個准兒,所以我們也上的小心翼翼。我甚至把沙漠之鷹摸了出來,雖然已經沒有子彈,但是也能起到嚇唬敵人的作用嘛。
我沒和任何人聯系,因為我不知道誰受傷了誰沒受傷,如果問了之後,得知王瑤或是黃傑傷了,那我肯定會心緒大亂,不如耳不聽心不亂。我們盡量貼著小道,謹慎地往上走。
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點聲音。
我們四個立刻潛伏起來,躲在樹後或是趴在草叢里。接著,上面傳來三聲布谷鳥叫。
「布谷、布谷、布谷。」
是自己人!
我壓著內心的狂喜,也回應了兩聲布谷鳥叫:「布谷、布谷。」
叫完以後,我們四個立刻站了起來,而上面也出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