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哥,你跑什么啊?」我驚了。
「廢話,我趁著我爸睡著偷偷跑出來的……」王厲的人遠去,聲音也遠去。團女找弟。
我心想,這大舅哥煩是煩了點,但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我走出單元門,朝陽正冉冉升起,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南街、某屠宰場。
時近中午,屠宰場的院內,依舊傳來上百頭豬哼哧哼哧的聲音,十多名漢子系著防水的圍兜殺豬、取臟。「哈哈哈……」屋內,傳來豬肉榮爽朗的笑聲。
桌上,擺著十幾道豬肉做成的菜,有豬肘子、豬鼻子、豬耳朵、豬尾巴、燉豬蹄、炒豬肝、豬大腸……豬的渾身上下都是寶,就連毛都能用來制作刷子。
「哈哈哈,謝謝你來看我!」豬肉榮端起杯子。
「榮哥,我恨不得天天過來看你。」黃傑也端起杯子。
兩人已經各喝了一斤多,不過臉頰稍稍有點發紅而已,這南街的前任老大和現任老大正把酒言歡,這樣的場面放眼全世界都不多見,他們本該是生死仇人才對,而現在卻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
「你小子啊,就是戾氣太重。」豬肉榮說:「你們這幾個人里,就屬你的戾氣重。他們不敢殺的人,你敢殺;他們不敢做的事,你敢做。」
「是。」黃傑點頭,他很承認。
「還沒聽你講過你的身世,你是怎么成為孤兒的?」
黃傑頓了頓,說:「我也不知道,我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說著,他撩開自己的衣服,肩膀上竟然烙著一個『黃』字,「只有這個東西是生身父母留給我的,可是天底下姓黃的千千萬,我又該去找誰?再說,我也沒必要找他們,他們都不要我了。」
說起這話的時候,黃傑的語氣很淡,表情很淡,從小就沒有父母的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他從來不會矯情這些玩意兒。
「好了,不說這些了。」豬肉榮板起了臉:「黃傑,謝謝你能來陪我喝酒,但是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有什么事找我?」
「榮哥。」黃傑也嚴肅起來:「我准備到西城去,所以北街還需要靠你料理一段時間。」
大同,某鎮,某山,某茅草屋。
夕陽西下,火燒雲將整片天空都映的紅通通。
鄭午跪在茅草屋前,他已經跪了足足一個小時,可茅草屋里卻沒有一點動靜。
沒有動靜,那就一直跪著,這么長的事件,鄭午連都動沒有動過一下。
一直到太陽徹底都落下去,茅草屋里面終於傳來一聲嘆息。
「明天就要走了?」武師傅問。
「是的。」鄭午答。
「唉,走吧,走吧,反正我早就習慣一個人啦。」武師傅的語氣里充滿哀涼。
「師傅,我一忙完就會回來的。」
「唉,你大師兄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可直到我們陰陽兩隔,他也沒有回來……」
「師父,我大師兄沒死。」
「你敢和我抬杠?!」
「師父,我錯了。」
「你大師兄雖然還活著,可他在我心里就跟死了差不多。」武師傅頓了頓,顯然不想再提孫孤命,說道:「鄭午,經過兩個月的訓練,你的功夫又長進不少,你確實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天才,但還是比你大師兄遜了一籌,你大師兄才是真正的驚才絕艷,那次你們在酒店包間比試功夫,如果不是他讓著他,你斗不過他三招的。倘若你大師兄還活著……」
「師父,我大師兄沒死。」
一根擀面杖丟了出來,里面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響起聲音:「算了,你走吧。去了西城,幫我留意一個外號叫做『馬大眼』的人,有他的消息了要盡快通知我。」
「師父,這個馬大眼……」
「是我的仇人。」武師傅答:「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