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什么父啊,我認識你嗎?大姐,看你也不小了,快奔三了吧,隨隨便便就抱別人男的,這樣不太好吧?」鄭午還是一臉地嫌棄。
娜娜徹底呆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神谷一郎說道:「一無道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鄭午又說:「什么一無道人,誰是一無道人啊?你看我像個道士嗎,真是有夠搞笑啊◇飛,這倆人是誰啊,也是梅花的嗎?好好的漢語不說。為什么要說日語?」
我也驚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千夏扯了扯我的胳膊,說師父,他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指著娜娜,說鄭午。你不認識他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認識他嗎?」
鄭午回過頭去仔細看了娜娜幾眼,說不認識啊,我沒見過這位大姐。
車廂里一片沉寂,只有呼呼的風聲不斷吹進,剛才還因為逃出生天、又見到鄭午的興奮心情,在這一刻變得煙消雲散。神谷一郎喘著粗氣。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而娜娜則繼續呆呆地看著鄭午。
我回頭去問猴子:「這怎么回事?」
猴子沉默了一下,說鄭午之前入魔了吧?再醒過來以後,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丟失的還恰好是他和娜娜那段記憶?」
「是的。」猴子說道。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入魔,本身就對腦子的傷害極大,會讓人記憶丟失、反應變慢;鄭午入魔那么多次,也確實忘記了很多東西,腦子也不怎么靈光了,但他始終記得我們幾個;而這次入魔,他仍記得我們,卻忘了娜娜和神谷一郎。
我猜,是因為他本身就對那段記憶有排斥,所以大腦在沉睡之際選擇自我保護,才斬斷了那一部分記憶。
鄭午把頭探過來,說喂,你倆說什么呢,我是不是忘記什么事了?
我沒有和他說話。而是看向娜娜。
現在,被打擊最深的就是娜娜了吧。還好之前鄭午剛入魔、又睡過去的時候,我就和娜娜、神谷一郎詳細講過入魔之後的後遺症,所以他們在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之後,倒也變得理解不少。
娜娜一臉悲傷,卻又強顏歡笑。說道:「忘了也好,那個事情……本來就該忘掉的。」
神谷一郎長長地嘆了口氣,千夏也難過地低下頭去,車廂里陷入一片沉默。
鄭午依舊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么?」
「沒事!」猴子開著車,又笑哈哈起來:「午哥,咱把左飛和他的千夏小媳婦救出來了。你高不高興?」
「高興啊,高興得很!」
鄭午跟著大笑起來,突然又指著娜娜說道:「可為什么,我完全不認識她,在看到她的時候,心里卻有點疼?」
本就在極力壓制難過的娜娜。在聽過這句話之後,終於流出淚來……
這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我本來還想問問猴子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現在氣氛也不合適了。猴子開著車不斷向前疾行,馬傑的車也跟在我們後面;下山,又進了東京市區,到了新宿一帶,娜娜和神谷一郎先下了車,要回他們的住吉會去。
娜娜下了車,鄭午還不斷盯著她看,說怪了,感覺好熟悉的樣子……
「當然熟悉,你們……」
不等千夏說完,我就搖了搖她的胳膊,示意她閉嘴。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鄭午又不可能給予娜娜什么,省得他們之間再彼此糾纏和糾結。
「我們什么?」鄭午追問。
「沒什么,我要下車,我要回稻川會去。」
猴子把車停在路邊,千夏下了車去。我想跟著一起下去,千夏制止了我,說師父,你們肯定還有事說,你先忙吧,忙完再來找我……稻川會,離了你也不行。
我點點頭,給了千夏一個擁抱,說等我。
千夏離開以後,我們的車繼續前行。時至此刻,我終於能問問猴子到底怎么回事了,但我還沒開口,車子又停了下來,接著副駕駛的門拉開,坐上來一個戴著惡鬼面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