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命定終笙 梧桐私語 1893 字 2022-11-19

「哪棵蔥」和葉南笙被一同安排入住了榆淮區一家名叫陽光的招待所。招待所對面不遠是榆淮分局的小樓。

對這種安排,戴明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釋說,「兩起案子都發生在榆淮區,當年那起案子直到最後市局也沒偵破,最後市局把案子轉回了榆淮分局的積案組,相關的案情資料也一並存放在這兒。為了盡快破案,也為了避免外界干擾考慮,這次市局就近就把專案組設在了這兒。我們也是就近為你……們安排的住處,條件有限,還請多包涵。」

戴明峰似乎還是瞧不上這個腳步聲輕地不像人類的女法醫,可在夏圖的一在暗示下,他「禮貌」地加了個「們」字。至於那位一門心思放在望天發呆的女法醫聽沒聽到,他不知道,也不關心。

龔克的房間在203,葉南笙是205,在他隔壁。夏圖204,住兩人對面,作為專案組特派,隨性配合他們的工作。在前台拿房卡時,夏圖被告知了一條留言,隨後她把這條留言轉告給正站在樓梯口陪龔克說話的戴明峰身上。

葉南笙依舊被涼在一邊。

夏圖走到戴明峰身邊,手肘捅捅他,「老大和副局三點就來了。」

「啊?」戴明峰晃下神,條件反射的看向手腕上指在五點一刻的手表,那倆家伙不得等急眼啊。

「不過他們四點時候走了。」

戴明峰瞪了夏圖一眼,死孩子,說話大喘氣不說,還調侃領導,膽兒肥了……都是他慣的。他報復性的去敲夏圖的頭,被女技術員一個閃身躲開,「還有,頭兒,副局讓你五點半之前到他辦公室匯報情況,你現在還有十四分五十三秒的時間。」

戴明峰嘟嘟囔囔的走了,直到招待所的玻璃門再看不到他撒丫子狂奔的身影,龔克才開口,「副局說的該是讓他盡快過去匯報吧?」

「嗯。」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夏圖之前從戴明峰那里已經耳聞過許多龔克的事情,對他似乎洞悉得了一切的觀察力見怪不怪,「想治頭兒,非給他上綱上線不可,誰要他總歧視我們女性。」

夏圖說著,挽起葉南笙的手胳膊,邊招呼龔克上樓。

那刻,龔克想起自己讀警校時老師在一次案情分析後說的一句話,「在男人的譏諷面前,被譏諷的女人們所結成的同盟式友誼往往是極具殺傷力的。」

那次的案情很簡單,花心男人一腳踏兩船,兩只船還沒擠走對方,卻發現男人瞄向了第三只,於是那兩只一氣之下合力結果了男人。

把相似情況套用在戴明峰身上,龔克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招待所的條件比想象中要好,差不多有二星級水平。標間單衛帶淋浴,兩張單人床並排擺在房間里,鋪著白色被單,被單漿洗過的樣子,鋪在床上四邊疊出齊整棱角。兩張床中間過道對著牆上的電視,挨著電視再往里貼牆擺張四方桌,上面依次擺著一沓便簽紙和一只水筆。

龔克放下東西,正尋思接下來干什么,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外面站著夏圖,她是來給龔克送案件資料的。

「資料太多,我先拿這么多過來,老師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再去拿。」似乎還保留了學校里的稚氣,夏圖充滿干勁的說。

龔克接了資料,點頭。

回到房間,他洗把臉,脫掉外套躺在床上,拿起身旁的卷宗。

案情最早要追溯到20年前,1992年8月25日,一場暴雨之後,兩個收車准備下班的公交車司機在解手時意外撿到個帶封條的盒子,自以為撿到寶貝的司機打開盒子,意外的發現里面裝著的男性生殖器,生殖器呈壽司狀被切成數段,他們隨後報警。

接到報警電話,警方立即出動。在接下去直到第二天上午的近十五個小時內,臨水市陸續多處地點發現了被切割下來的人體器官。其中包括一只左耳、兩只眼珠,十指以及沿腳踝骨剁下的雙腳。

後來,法醫通過對這些殘骸的皮下組織、骨骼以及可以提取出來的數據進行比對分析,確認它們來自同一男性。根據傷情判斷,法醫得出該名男子應該已經遇害。

可離奇的是,無論警方再如何嚴密搜尋,被害者身體的其余部分至今都沒下落。更讓人費解的是,市局對本市失蹤人口以及外來流動人員的排查中,也是少有斬獲,一個月過去了,前來認屍都逐一搖頭離去。

那些屍塊,就像隨著大雨一同憑空降臨在了臨水市,再難尋得來處。

省公安廳把此案列為頭號重案,有關方面要求限期破案,臨水市警方為此成立了精英匯聚的「8-25」分屍案專案組,那段時間,全市所有的警力幾乎全部投入到了這起案件當中。

可無論他們圍繞著第一拋屍現場擴大搜尋范圍,還是排除掉無數嫌疑人,面對一起連被害人是誰都確認不了的案子,就算施公在世,也是束手無策。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8-25專案組在無任何案情突破的結局前無奈的宣布了解散,同樣的無奈恐怕也留在當年那群為8-25耗盡心血的專案組探員心里,再也揮之不去。

二十年時光荏苒而過,當年的專案組探員多半已經退休或調職,8-25好像一個被遺忘在世界角落的小小塵埃一樣,再鮮少被人提及。直到2012年9月21日,一起近乎相同的案件再次在臨水市發生,同樣是茬口整齊的被割下的左耳一只、兩只眼珠,十指,沿腳踝骨剁下的雙腳,以及被切割數段的男性生殖器。

在和上次相同的地點被陸續發現。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上次是只木盒子,這次真成了裝壽司的塑料盒。但也和上次一樣,塑料盒被拿紙條交叉封了,上面寫著兩個字——天譴。

「你是有多恨男人?」目光從卷宗上的字跡移開,龔克眼神迷離,像在對虛空中那個看不見的凶手說。

耳邊突然傳來尖叫聲,聲音像是夏圖的,可卻是從隔壁205葉南笙的房間傳出來的。

龔克穿下床穿鞋,開門,兩步就走到了葉南笙的房間,房門被鎖扣夾住,並沒關嚴,龔克推開門,看到的是手拿菜刀和夏圖扭成一團的葉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