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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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螺頂一廂房內,室內氣氛壓抑,落針可聞。

蘇培盛小心翼翼地躬身為四阿哥整理完衣衫,四阿哥拿起桌上那串紫檀佛珠鄭重地戴上,方接過蘇培盛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後睨一眼匍匐在地的幾個暗衛道:「皇上明日就要上山,仔細著別又讓人鑽了空子,爺的運氣不是回回都那么好的!」

蘇培盛聽見四阿哥開了口略松了口氣,悄悄抬手擦擦額上的汗珠暗道:謝天謝地,爺總算開口了,自己不必提心吊膽地害怕掉腦袋了。

血滴子等幾個侍衛被四阿哥強大的氣勢迫得抬不起頭來,大氣不敢出地跪在地上,聽見主子的吩咐,只得連連應承。

四阿哥起身離開後,侍衛高斌一邊起身一邊小聲嘀咕道:「頭兒,明明是四爺不讓我們跟著,出了事情倒責怪我們!」

血滴子冷冰冰地回道:「胡說什么?不想掉腦袋就好好辦差!」高斌只得閉嘴!

幾人出門後瞬間消失在暮色中。

四阿哥來到齋堂時,年羹堯和年秋月已經等候多時。年羹堯見了四阿哥急忙起身為妹妹介紹道:「這位是四……」四阿哥接口道:「就叫我四哥吧!」顧秋月愣神片刻,還是含笑和哥哥一起和眼前的男人見過禮,三人方圍坐在簡陋的餐桌前。

顧秋月瞥了一眼眼前周身帶著寒氣、年輕帥氣的男人,突然心如鹿撞,面頰緋紅,她竟然想起了冰山四阿哥。

顧秋月借喝茶之際低頭掩飾著自己的窘態,神情竟然有些慌亂。

年羹堯見妹妹在四阿哥面前仍然我行我素,沒有一點兒矜持之態,他有些坐立難安。得罪皇子可不是小事情,何況,他們年家出身低下,不過是下五旗「包衣」中的鑲白旗,將來還是要分隸在這些皇子門下。

如今,父親雖然官運亨通,官至湖廣巡撫,但在皇子皇孫的面前仍然卑微如螻蟻。

他怕妹妹做出令人無法挽回的錯事,起身准備重新為妹妹介紹四阿哥,四阿哥睨他一眼,輕哼一聲,年羹堯這才記起先前的約定,他只得訕訕然地坐下,再次隱瞞了四阿哥的身份。

他不明白四阿哥為什么不讓自己泄露他的身份,難道四阿哥看上自己的妹妹了?那也不用如此神秘吧?他想不通所以然來,捧著茶猛喝一口,雙手緊緊地攥著茶杯,生怕自己不小心說出了真相。

顧秋月見兩個大男人都不說話,只是打啞謎似地相互交換著眼神,她雖然知道二人眼神的交匯點有可能是自己,想避開又不好開口,只得低頭喝著茶水,只當沒看見二人的鬼魅行為。

俄爾,四阿哥開口道:「為兄此次能夠脫險,全仰仗兄妹二人的鼎力相助,本應盛情款待二人,只是此地乃佛門聖地,不易酒肉,今日為兄以齋飯款待二人略表心意,他日再做彌補!」

年羹堯更加惴惴不安,他如今尚無官身,能讓皇子破費並與之同席而食已是天恩,一向冷冰冰的四阿哥卻對他們如此熱情,他簡直受寵若驚,幾次想起身道謝,但還是被先前二人的約定所束縛,沒敢太過恭敬,怕引起妹妹的懷疑。

年羹堯此時已經明白四阿哥對他們如此禮遇的原因。

按照規定,每位皇子到一定的年齡都可以得到一個佐領作為他的仆從,年家極有可能會分隸在四阿哥的門下,他八成是想拉攏年家為他所用,好為他的將來做打算。至於妹妹,極有可能嫁入四爺府做格格。

想到捧在掌心長大的妹妹將來只能為人妾室,心中不由一嘆,可誰讓他們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呢?

一時,齋飯上齊,顧秋月身體殘存著年秋月的行為舉止,知道用膳時該有的禮儀,待四阿哥舉著邀請方才儀態萬方地開始慢慢地細嚼慢咽,不發出丁點兒咀嚼聲。

四阿哥趁機打量著顧秋月。她身體嬴弱,骨骼纖細,此時的她就像朵晨露中剛剛綻放的幽蘭,美麗不可方物,嬌弱令人痛惜,只是那弱柳扶風般的身軀內似乎又蘊藏著百折不饒的韌勁兒,讓人不容小窺。

四阿哥不好女色,內心只是有種想去了解對方的沖動。

顧秋月感覺那位四哥在窺視自己,也不好抬眸回視讓對方尷尬,但被人窺視的感覺又實在令她不爽。於是她趁夾菜之時,迅速抬頭,果然令對方撤回眼眸,她便施施然地夾菜,再低頭悄無聲息地進食。

四阿哥被顧秋月耍弄後方才明白她的故弄弦虛,不覺莞爾,越發對眼前淘氣的柔弱女子產生了興趣,他不好意思地干咳一聲道:「這齋飯甚是清淡,二位可還用的慣?」

年羹堯急忙道:「用的慣!很好!」

顧秋月也抬頭微笑道:「很好!」

四阿哥心情愉悅,全身的冷意似乎收斂了些,溫聲道:「如此甚好,二位就多用些!」

在沉悶的氣氛中,兄妹二人勉強用完了一碗齋飯,見四阿哥擱下碗筷,二人也急忙跟著放了碗筷。

四阿哥見二人和他一起擱下碗筷,心下暢快,不覺客氣道:「今日膳食實在過於簡單,回京後為兄再作安排,亮功還需賞臉啊!」

年羹堯急忙躬身道:「四哥客氣了,只是小弟無功受祿、受之有愧!」

四阿哥哈哈笑道:「亮功休要客氣,到時候定要捧場啊!告辭!」

四阿哥抱拳一別,然後起身率先出了齋堂。

顧秋月總覺得年羹堯和這個四哥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等那位四哥走遠了,方問年羹堯道:「哥哥是否有什么事情瞞著小妹?」

年羹堯有些吃驚,慌忙道:「小妹多心了,二哥會有什么事情瞞著你的?這個人不是你先認識的嗎?在山洞里,還是你讓哥哥幫他的呢!」

顧秋月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即使他是四阿哥,年羹堯也沒有瞞著自己的道理,遂放下心事,回到廂房里休息不提。

且說四阿哥回到廂房,戴鐸已等候多時。

四阿哥一向重視戴鐸,亦和戴鐸多次說過不必拘於禮節的言語,戴鐸卻只把此話當做客氣言語,一直以主仆之禮和四阿哥相處。

此時,戴鐸見四阿哥面色較平時和善許多,心下大安,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稟道:「卑職剛剛得到消息,皇上明日不來大螺頂,而是改道去了中台,個中原因尚不明晰!」

四阿哥面色頓時一暗,眸子里閃過一絲隱忍和冰冷。蘇培盛心下一緊,連忙端過茶杯體貼地遞到四阿哥的手中,四阿哥默默地握在手中不言不語,屋子里的氣氛仿佛被寒冰凍住一般,冷颼颼的令人四肢發涼。

須臾,四阿哥重重地擱下茶杯道:「罷了,皇上不來也好,這里剛剛出了飛賊,皇上來了也會覺得不安全。飛賊的事情審得如何?」

戴鐸松了口氣道:「回四爺,那些飛賊嘴很嚴實,怎么折磨都不露口風,只是在他們的身上發現了反清復明的腰牌,看似是朱三太子的余孽!」

四阿哥此時倒是笑的真切:「朱三太子?就算有朱三太子,此時也是古稀之年,還能有何作為?戴先生有何看法?」

戴鐸躬身道:「四爺英明,卑職亦有同感!這些飛賊只怕是專門為四爺而來!卑職以為可能還是……」戴鐸沒有明說,只是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八字,然後接著道:「他們此舉無非是想讓皇上斥責四爺辦事不力,從而厭棄四爺,四爺可要……」戴鐸適可而止。

四阿哥深深舒了口氣道:「來得好!爺還照單全收了,順了他們的心意!蘇培盛,筆墨伺候!」